黎明前的城隍廟廢墟上,徐應德從昏迷中醒來。左臂的菌絲已變成詭異的青紫色,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那口古井里噴出的紫霧。他試著活動手指,五縷霧氣從指尖滲出,在空中凝成微縮的髒腑形態。
"師父"他踉蹌著爬起,卻發現掌心里攥著半截焦黑的桃木劍穗——張天師最後留下的東西。
"別叫了,老道士的元神在尺子里。"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柳無塵靠坐在斷碑旁,胸口的血靈芝完全枯萎,露出下面跳動的紫光,"倒是你"他慘笑著指向徐應德左臂,"成了新鼎爐。"
徐應德這才發現,自己左肩不知何時浮現出鼎形紋路,與當年太醫院古籍上記載的"神農鼎"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當他試圖用右手觸踫時,整條左臂突然霧化,輕易穿透了石碑!
"長生蠱選擇了你。"柳無塵咳出帶著孢子的黑血,"現在你我都是"
話音未落,破空聲驟響。三支箭矢精準釘入柳無塵咽喉、心口與丹田——箭尾綴著的銀鈴在晨風中叮當作響。
"苗疆的誅邪箭"柳無塵掙扎著抓住徐應德的衣角,"快走她們來收鼎了"
徐應德背起奄奄一息的柳無塵沖出地宮,迎面撞上支奇特的馬隊。九匹白額駿馬額間都貼著符紙,馬鞍旁懸掛的銀鈴與阿蘿當年佩戴的一模一樣。為首的女子摘下面紗,露出的容顏讓徐應德渾身劇震——
"阿蘿?!"
女子冷笑,腰間苗刀出鞘三寸"阿蘿是我妹妹。三年前她偷走族中聖物,今日特來討還。"刀尖指向徐應德霧化的左臂,"交出血鼎蠱,饒你不死。"
柳無塵突然掙扎著摸出骨笛殘片,吹出個刺耳的音符。女子臉色驟變,刀鋒轉向自己馬鞍——那里捆著的皮囊正在劇烈蠕動!
"你竟敢"她話音未落,皮囊炸裂,無數熒光孢子彌漫開來。徐應德左臂的紫霧自動形成屏障,可那些沾上孢子的苗人卻紛紛倒地,皮膚下迅速隆起菌菇輪廓。
"看清楚了!"柳無塵嘶聲喊道,"你們族里養的才是真凶!"
女子驚駭地看著自己手臂上浮現的菌絲,突然揮刀斬斷左臂"是巫儺長老的"
深夜的乾坤堂里,徐應德將神農尺浸在藥湯中。尺身漸漸透明,顯出里面張天師盤坐的虛影。
"師父,這蠱"
"非禍非福。"尺中老道的聲音縹緲如煙,"當年華佗分離鼎器,就是發現此蠱能通草木靈性。"虛影指向徐應德霧化的左臂,"你試試觸踫後院的斷腸草。"
徐應德半信半疑地來到藥圃。當紫霧繚繞的手指踫到毒草時,腦中突然涌入大量信息——此草在卯時采擷毒性最烈,配無根水可治癥瘕,若遇雄黃則
"這是"
"神農嘗百草的本事。"尺中老道嘆息,"代價是你的血肉會慢慢霧化。"
柳無塵在廂房突然發出慘叫。徐應德沖進去時,只見他胸口鑽出朵金邊紫菇,菇傘上的人面痛苦扭曲"她們在召喚蠱母"
窗外,月光染上詭異的紫暈。遠處傳來沉悶的鼓聲,每響一次,徐應德左臂的霧就濃一分。
鼓聲逼近到城門口時,整條左臂已完全霧化。徐應德驚覺紫霧正在體內蔓延,所過之處髒腑竟變得透明!尺中老道突然急喝"快用神農尺點羶中穴!"
尺尖觸及身體的剎那,徐應德看見駭人景象——城外站著十八名黑袍人,抬著頂藤轎。轎上端坐的哪里是人?分明是株人形巨菇,傘蓋上密密麻麻全是人臉!
"蠱母"柳無塵掙扎著爬起,"她們要用全城人養蠱"
徐應德左臂不受控制地穿透牆壁,紫霧如匹練般射向蠱母。兩股霧氣在空中相撞,竟拼成個完整的鼎形。轎上巨菇突然劇烈抖動,傘蓋人臉同時發出啼哭——那聲音與阿蘿遇害當晚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尺中老道的聲音突然清晰,"阿蘿當年不是偷鼎芯,她是把蠱母的"
蠱母突然爆開,漫天紫霧中浮現出阿蘿完整的魂魄。她向徐應德伸出手,指尖輕觸神農尺。霎時間,尺身的銀針與骨笛再度分離,針尖上挑著滴金紫色的血珠。
"師兄"魂魄阿蘿的聲音回蕩在紫霧里,"這才是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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