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時,乾坤堂的銅鈴無風自動。徐應德正在研磨朱砂,突然听見後院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重物墜地。他提著燈籠來到後院,發現古井邊跪著一個渾身濕透的老者,懷中抱著個面色鐵青的男童。
\"大夫...救救我孫子...\"老者抬頭,渾濁的眼珠里竟嵌著兩枚銅錢。徐應德心頭一顫,這分明是\"銅錢蠱\"的癥狀。他剛要上前,老者懷中的男童突然睜眼,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徐應德的身影,而是一個模糊的道袍人影。
\"莫...\"徐應德話未出口,男童喉嚨里突然鑽出數十條銅錢串成的鎖鏈,瞬間纏住他的四肢。鎖鏈上每枚銅錢都刻著\"張守一\"三個小字,正是張天師的本名。
\"師父!\"徐應德掙扎著大喊,卻見老者撕下臉皮,露出腐爛的銅錢面容︰\"別叫了,你師父正在井底做客呢...\"
話音未落,井中突然傳來鐵鏈崩斷之聲。一道水柱沖天而起,渾身纏滿銅錢鎖鏈的張天師破水而出,手中桃木劍直指老者︰\"莫懷古!你竟敢用童子做引!\"
老者怪笑一聲,男童的身體突然膨脹炸裂,無數銅錢如暴雨般射向師徒二人。張天師甩出七張符紙,在空中布下北斗陣法。銅錢撞在光幕上發出金鐵交鳴之聲,最駭人的是每枚銅錢落地後都化作一個小銅人,揮舞著銅錢劍撲來。
徐應德割破手掌,將血抹在天醫令上。令牌頓時金光大作,將撲來的銅人震碎。但更多的銅人從地底爬出,轉眼間整個院子已布滿密密麻麻的銅人軍團。
\"徒兒,看井水!\"張天師突然喝道。徐應德低頭看去,井水竟映出三百年前的景象︰年輕的張天師將莫懷古封入銅錢,而銅錢...是用童子心頭血煉制的!
\"現在明白了嗎?\"老者的聲音從所有銅人口中同時發出,\"你們天醫一脈的秘術,從來都需要活人祭祀!\"
張天師突然大笑,笑聲中帶著決絕︰\"既然如此...\"他猛地將桃木劍刺入自己心口,鮮血噴濺在銅人身上,\"...那就用我的命來破局!\"
鮮血所到之處,銅人紛紛融化。老者發出淒厲慘叫,身體也開始溶解。徐應德想要阻止,卻被張天師一把推開︰\"記住!血契的真正用法是...\"
話未說完,老者的身體轟然炸開,無數銅錢如利箭般射入張天師體內。老人瞬間變成一尊銅像,而天醫令上\"張天師\"三個字開始滲出黑血。
徐應德跪地痛哭,卻沒發現銅像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更沒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晨光中,竟然比往常深了幾分...
徐應德守著銅像,直到夜幕再次降臨。乾坤堂的銅鈴又無風自動,他警覺起身,卻見一個身著黑衣的神秘人出現在堂中。“天醫傳人,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神秘人冷冷開口。徐應德握緊天醫令,警惕道︰“你是誰?”神秘人輕笑︰“我是莫懷古的殘念,他雖被滅,但怨念已纏上你。”話音剛落,四周黑影涌動,無數小銅人又從地下鑽出。徐應德正要反擊,卻發現天醫令上的黑血越滲越多,力量仿佛在被抽離。此時,銅像中突然傳出微弱的聲音︰“徒兒,用天醫令引我殘魂。”徐應德一愣,隨即照做。一道光芒從銅像中射出,融入天醫令。天醫令光芒大盛,將小銅人盡數擊退。神秘人見狀,恨恨道︰“此仇,我必報!”便消失不見。徐應德看著手中的天醫令,暗暗發誓,一定要解開這血契詛咒,守護天醫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