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市的下水道系統最近頻繁堵塞。
維修工老張罵罵咧咧地撬開井蓋,手電筒照進去的瞬間,他的咒罵戛然而止——整個下水道內壁爬滿了猩紅色的藤蔓,像無數血管般蠕動著。更恐怖的是,藤蔓間懸掛著十幾個“繭”,每個繭里都裹著一個人形!
“救…命…”
微弱的呼救聲從最近的繭里傳出。老張顫抖著用扳手劃開繭壁,里面露出張慘白的臉——是三天前失蹤的環衛工人!
那人剛被拉出半截身子,突然雙眼翻白,皮膚下鼓起無數蠕動的凸起。下一秒,他整個人像融化的蠟像般坍縮,化作一灘腥臭的紅漿,被藤蔓貪婪地吸收殆盡。
老張連滾帶爬地逃出井口,卻沒注意到有根細藤已經纏上了他的腳踝……
市立醫院,隔離病房。
徐應德正在檢查老張的情況。這個壯碩的維修工現在瘦得皮包骨頭,手臂上布滿蛛網狀的青紫色紋路。
“徐、徐大師…”老張艱難地開口,“那些藤蔓…會說話…”
“說什麼?”林風趕緊記錄。
老張的瞳孔突然變成詭異的豎瞳,聲音也變成了沙沙的植物摩擦聲︰“他們說…要湊齊九種血…復活神…”
話音未落,他猛地抽搐起來,皮膚下血管暴凸,像有無數蟲子在里面鑽行。徐應德迅速抽出銀針刺入他周身大穴,同時咬破指尖,在病人額頭畫了道血符。
“天地玄宗,萬卽贏t 潁 br />
老張的掙扎漸漸平息,但徐應德的表情更凝重了︰“不是普通寄生,他的魂魄正在被同化。”
甦雨晴匆匆推門而入︰“化驗結果出來了,感染者血液里都檢測到一種特殊真菌孢子。”她調出顯微鏡影像,“最奇怪的是,這些孢子的活性會隨月相變化——滿月時繁殖速度加快十倍!”
林風掐指一算,臉色頓變︰“不好,今晚就是滿月!”
仿佛印證他的話,整棟醫院突然停電,黑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眾人毛骨悚然地發現——
走廊牆壁上不知何時爬滿了紅色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病房蔓延!
“結陣!”
徐應德甩出七枚銅錢釘在地上,形成北斗七星陣。林風則迅速用朱砂在門窗上畫符,甦雨晴把醫用酒精倒在紗布上制成簡易火把。
藤蔓踫到銅錢陣時發出烙鐵般的“滋滋”聲,退縮了一下,但很快又涌上來。更可怕的是,天花板開始滴落紅色黏液,落在哪里哪里就冒出縷縷白煙。
“師父,它們在找什麼?”林風揮劍斬斷幾根探進來的藤須。
徐應德看向病床上的老張︰“不是找什麼,是在篩選——他的血型是ab型rh陰性吧?”
甦雨晴震驚地翻看病歷︰“你怎麼知道?”
“因為六百年前被獻祭的九十九人,全是這個血型。”徐應德從懷中取出《十二驚惶錄》,翻到新顯現的一頁。
泛黃的紙頁上畫著九尊無頭神像,每尊神像腳下都堆著穿古裝的尸體。旁邊小字記載︰
【洪武二十九年,昆侖現九頭妖樹,食人精血。劉基斬其首,以九十九ab陰血者鎮之,建青銅城壓其根】
“所以那些神像不是裝飾…”林風倒吸涼氣,“是鎮壓妖樹的封印?!”
突然,病床上的老張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他的胸口裂開個大洞,無數紅藤噴涌而出,瞬間擊碎了銅錢陣!
“退後!”
徐應德一把扯開衣襟,胸口龍紋金光大盛。他雙手結印,一道火龍虛影呼嘯而出,將撲來的藤蔓燒成灰燼。但更多的藤蔓從四面八方涌來,整面牆都在蠕動。
“去樓頂!”
三人拖著昏迷的老張沖上樓梯,身後走廊已完全被紅色淹沒。最駭人的是,那些被藤蔓纏住的醫護人員並沒有死,而是像提線木偶般僵硬地追來,嘴里重復著︰“血…祭…血…祭…”
天台寒風凜冽。
徐應德咬破手指,以血為墨在空中畫符︰“林風,布‘引雷陣’!甦雨晴,準備輸血設備!”
“輸血?”林風一邊撒銅錢布陣一邊問,“給誰輸?”
“給我。”徐應德扯開袖子,露出血管已經變成青紫色的手臂,“老張體內的孢子母體在我身上種了標記,現在只有我的血能引它們出來。”
甦雨晴手忙腳亂地準備器械︰“可你會失血過多…”
“不會。”徐應德平靜地伸出手臂,“我有龍血。”
當針頭刺入血管的瞬間,流出的竟是淡金色的血液!這些血通過導管滴落在天台中央,立刻腐蝕出個冒著白煙的淺坑。
仿佛聞到腥味的鯊魚,所有藤蔓發瘋般涌向那灘金血。當大部分藤蔓聚集時,徐應德大喝︰“現在!”
林風立刻啟動引雷陣,甦雨晴則點燃酒精瓶扔向血泊。
轟——!!!
金色血液遇火即燃,火浪瞬間吞沒整片藤海。烈焰中,藤蔓扭曲成一個個痛苦的人形,發出淒厲的慘叫。
突然,燃燒的藤蔓全部僵住,然後齊刷刷轉向西方——昆侖山的方向。它們用最後的力量組成幾個大字︰
【月滿,神臨】
隨即化為灰燼。
黎明時分,眾人精疲力竭地回到病房。
老張的寄生癥狀神奇地消退了,只是身體極度虛弱。徐應德給他把完脈,突然皺眉︰“你祖上是昆侖山人士?”
“啊?”老張茫然道,“我太爺爺那輩確實從西邊遷來的…”
徐應德與林風對視一眼——果然,這些感染者都是當年祭品的後代!
甦雨晴正在整理器材,突然驚呼︰“你們快看新聞!”
電視上正在播放緊急通告︰昆侖山冰川突然劇烈震動,科考站傳回的最後畫面里,九尊無頭神像全部倒塌,露出下面深不見底的血色洞窟…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窟邊緣的冰層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現代人的名字——
其中赫然有老張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