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給小滿哥做完狗飯之後，廖星火也懶得再騎車出去了，從農家樂老板那里點了兩個家常菜和一碗米飯。
下午出去活動了會兒，廖星火晚上食欲不錯，將飯菜吃了大半。
飯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出去一看，小滿哥早就把狗飯吃完了，這會兒正坐在屋檐下舔嘴巴洗臉。
下午的時候還看不出來，這會兒天黑得厲害，空氣里濕度也遠超正常水平，聞起來就是一股快要下雨的味道。
廖星火站在小滿哥旁邊，看了一眼風雨欲來的黑沉天空，略微皺起了眉。
他的視線在四周掃了好幾圈，什麼也沒看到，半晌，一言不發地轉身回了屋子里。
還在洗臉的小滿哥下意識跟著往屋子里走，走了沒兩步，卻又扭頭往外面瞅了一眼，然後把頭甩回來，晃著尾巴跟白色人類進了屋子里。
廖星火將小滿哥專用的毛巾打濕，在臥室門口給它擦了擦四只爪子，交代它不許踩髒了，自己又重新洗了一遍手，回來一看，小滿哥已經在床尾橫著了。
若不是床足夠大，這一只狗就能把床佔個大半。
路過床尾，廖星火拍了一把狗背，在小滿哥的低叫聲中，坐到了床邊。
他沒有睡覺，而是拿起手機，看了會兒朋友圈，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窗外響起了雷鳴，醞釀了許久的大雨終于落下。
雨聲淹沒了周遭的一切，廖星火在床邊坐了不到一分鐘，倏然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狂風裹著驟雨，一下就將他的臉打濕了。
廖星火眯著眼楮，喊了一聲“小哥！”
不出幾分鐘，一道黑影從外面快速翻了進來，瞬息間就來到了廖星火面前。
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身上已經濕了大半，略長的額發也被雨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無聲地注視著廖星火。
須臾，他靜靜地垂下了眼楮，垂眸看著被自己身上雨水打濕的一小塊地面。
小哥像個從河里爬出來的水鬼。
廖星火的唇線抿得很平，盯著小哥看了一會兒，直接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徒留大開的門與濕透的小哥。
小哥想了想，抬腿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廖星火一聲不吭地進了浴室，重新洗了臉。
剛才開門的時候被雨水迎面掃了一下，不過小哥過來得很快，直接擋在了他和雨水之間，廖星火主要是臉和睡衣濕了，別的倒還好。
洗完臉，廖星火走出浴室，看到渾身淌水的小哥站在門口。
他身後背著的黑金古刀已經解了下來，靠門放著，和它的主人一樣，渾身都是水。
“……先洗個澡吧。”廖星火有點別扭，“小哥。”
小哥抬起了眼，往浴室走，走到廖星火旁邊的時候停住了。
“對不起。”
小哥說“在幻境里的時候，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廖星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白皙如玉的耳根已經紅了。
“別說了。”廖星火有一點點崩潰，催促他，“快去洗澡吧。”
于是小哥閉了嘴，按照廖星火的安排，先進浴室將自己洗干淨了。
進入浴室前，廖星火什麼也沒給他。
小哥洗完澡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廖星火進來，只得拿過浴室里掛著的唯一一條浴巾，慢吞吞地擦了一下身體，然後圍在腰間，就這麼出去了。
小滿哥正在臥室門口坐著，見小哥過來只是動了動不太明顯的眉頭，低聲叫了一下。
小哥本想摸摸它的頭，想起自己剛洗過澡，又把手給收回去了，直接進了臥室。
正在發呆的廖星火見到小哥這個模樣進來，才意識到自己忘記給他找換洗衣物了，立刻板著臉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遞給小哥。
他最近喜歡寬松的衣服，小哥穿起來覺得有點空蕩蕩的，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看了會兒廖星火，都快把人看毛了才移開目光。
這個時候，小哥似乎才注意到這小院里只有一間臥室，臥室里只有一張床，床尾還是小滿哥的。
“我今晚睡沙發。”小哥非常自覺，又看了一眼廖星火，往外面走。
“等一下。”
廖星火把人喊了回來，卻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反正這張床很大，今晚先擠一下吧。”
以前連大通鋪也睡過，沒道理寬敞的雙人床睡不了。
小哥問“可以嗎？”
廖星火又有些不自在了，扭臉掀開被子，自己睡到了里側，側躺著背對小哥“我困了，要睡覺了。”
小滿哥進了屋，路過小哥，熟門熟路地躍到了床尾，蹭了蹭腦袋，歪頭閉上了眼楮。
小哥關了燈，走到床邊，睡在了一人一狗給他留的位置上。
廖星火此前大概都是睡在中間的，枕頭混用，此時躺上去，能夠清晰地聞到屬于他的味道，是一種冷冷的香。
許久都沒有真正休息過的小哥枕著廖星火用過的枕頭，與廖星火蓋著一張被子，身側就是廖星火，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困意與席卷而來的疲憊。
只是困，還不意味著立刻就能睡著。
小哥平躺著，身旁之人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連床尾的狗都睡著了。
他無聲地側過身，面對著廖星火，聞著青年發間的香氣，緩緩閉上了眼楮。
小哥睡眠不沉，很多都是碎片式的休息，這天晚上，他卻是真正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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