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同源殊途
“那依你之見，我與當年的逍遙子相比，情況如何？”
听到孟禮的問題，掃地僧仔細想了一下，半晌後搖頭道︰“不好說。”
“距我與逍遙子最後一次交手已經過去近百年，而且當時他並未動用全力。所以，他的實力我難以估測，也就無從進行對比。可以肯定的是，那時的逍遙子已經站在了人間絕巔。”
“何以見得？”孟禮問。
掃地僧道︰“感覺。”
“我最後一次見他時，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若即若離的超脫之意，仿佛他即將跨入另一重天地。”
“一旦他跨進去，便不屬于這人間。”
“不過當時我以為是錯覺，並未在意，直到在你身上看到他當初的神韻，才記起來。”
“而你與他相比，實力高低不好說，但給我的感覺像是同源殊途。”
“什麼意思？”孟禮凝眉問。
掃地僧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著回道︰“你與他的神韻都帶著一股逍遙之意，氣息也十分相似，應當是修習了同一功法的緣故。不同的是，他的逍遙意是超脫，你的逍遙意是自在。”
“具體作比的話，他是超脫俗世的天上仙，你是貪戀人間的紅塵仙。”
孟禮︰“……”
這話听著有點玄乎。
不過，從掃地僧的話結合逍遙御風的內容目前來看，逍遙子的離世應該和御氣境到鑄基境的雷劫有關。至于對方是渡劫成功飛升，還是失敗身死道消，就不清楚了。
但這事暫時和他沒關系。
因為孟禮打算等活夠了再考慮鑄基。
一如掃地僧所言，他貪戀這人間。
主意打定，孟禮調轉話題道︰“你特意引我過來告知身份，有什麼目的？”
掃地僧回道︰“其一是為了你父親身上練功引起的暗傷，但現在看來已經解決了。”
“其二是想和你打一場。”
“當年敗給逍遙子的事我以為自己放下了，但察覺你身上有他當年神韻的時候，才發現並非如此。”
孟禮丹鳳眼微微眯起︰“動真格？”
“自然。”
掃地僧回答得毫不猶豫。
說罷，他縱身飛至孟禮上方，左手托右手，調動真氣抬掌壓下。
只見一道凝練的掌力迎風見長，頃刻便成了小山一般大，朝著孟禮蓋頂壓下。
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須彌山掌！
此刻場景從遠處觀看，好似如來佛從天上降下五指山鎮壓孫大聖。
孟禮見了，雙手運勁發力，調動真氣，隔空一擊。
一只真氣大手成型，以無堅不摧、崩碎萬物之勢打向鎮壓而下的須彌山掌力。
二者交擊，只僵持了兩息，須彌山巨掌就被真氣大手的摧堅之力打得出現裂痕，隨後迅速崩潰碎開。其中蘊含的強橫真氣爆發，激蕩四散，迸發出一陣狂風似的巨大氣浪。
身處中心的孟禮和掃地僧皆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掃地僧僧衣和佛珠倒飛而起，獵獵作響。
孟禮發冠崩開，黑發狂舞，衣袍鼓漲。
周圍方圓數十丈遭受氣浪肆虐，花草無不俯首貼地。
寧折不彎的翠竹和樹木嘎吱、 擦地混合作響，盡數被攔腰折斷。
藏身後山的飛鳥走獸感知到危險，紛紛四散而逃。
遠處，王語嫣、阿紫、阿朱幾女，玄寂、玄生等少林僧眾，蕭遠山父子，段譽一行，其余江湖人發現這邊的動靜，不約而同往這兒奔來，卻沒有靠近。
蓋因這一遭過後，掃地僧和孟禮進一步交手了。
動真格之後，兩人戰斗產生的動靜、造成的破壞極其驚人，場面說是狂轟亂炸也不為過。
哪怕只是余波，眾人亦覺得危險，擔心被誤傷。
與此同時，他們切身體會到了自己和孟禮、掃地僧的差距。
喬峰自覺對上兩人任意一人都不是對手，暗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蕭遠山重新考慮起掃地僧之前說的話，想著自己要不留在少林算了，不然惹怒掃地僧，後果很嚴重。
他倒不怕死，但怕喬峰受牽連。
段譽一行人和其他江湖人只覺見到了天人手段，除了震撼，便是慶幸︰幸虧自己在事情結束以後沒有離開，而是留了下來，否則就看不到這武道天人交戰的情形。
王語嫣、阿紫幾女更多的是擔心，擔心孟禮會受傷。
玄寂、玄生和少林僧眾同樣擔憂掃地僧的情況，此外就是頭疼。
因為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後山已是一片狼藉。
花草樹木毀壞，地面坑坑窪窪，不少山包、用來充當景觀的山石都被轟平。
知道的明白是打架所致，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災禍。
兩人再這麼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少林寺的閣樓就會受到影響，甚至可能被拆了。
好在掃地僧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他看了眼孟禮，見其臉不紅氣不喘，頓時心中有數。
只比拼招式，兩人打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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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像這般催發絕招如尋常，消耗頗大，掃地僧自忖續航比不過孟禮。
因為相同層次下，拳怕少壯。
也因為他見過北冥神功，知道它以積蓄功力見長。
終究還是弱那逍遙子一頭。
掃地僧內心輕嘆，轉頭想到孟禮是自己俗家的晚輩，心情登時好轉過來，沒了繼續打下去的念頭。
于是，他找了個機會抽身而退，雙手合十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打了。”
孟禮聞言，當即收手。
他之所以應戰，只是為了驗證自身實力，現在確定自己在掃地僧之上，打不打都無所謂。
隨後，兩人自高處飛向遠處的人群。
孟禮一落地，王語嫣、阿紫、阿朱幾女就迎了過來。
“夫君，你沒受傷吧？”王語嫣關心地問道。
孟禮搖頭笑道︰“無礙，只是一時興起，和大師驗證了一下自身武道。”
王語嫣、阿紫、阿碧幾人不放心，圍著他仔細檢查起來。
見孟禮被一群各有千秋的美人圍繞著，不少人忍不住心生艷羨。
段譽更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段正淳則是暗道孟禮猶勝年輕時候的自己。
他當初便想如孟禮這般，妻妾成群，一眾紅顏和睦相處，醉臥花叢。但因為娶了刀白鳳，礙于擺夷族的規矩，無法納妾，妻妾成群的目標一直沒能實現。
而他一眾紅顏當中，真心願意和睦相處的也只有一個阮星竹。
想到這兒，段正淳忽然記起阮星竹好像留在參合莊祛疤。
也不知出結果了沒有，待會兒問問吧。
就在段正淳如是作想的時候，孟禮向掃地僧、玄寂、玄生提出了告辭。
掃地僧沒有挽留，打算回自己的隱居之地潛修。
“神僧且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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