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夢行居，孟禮對黃蓉道︰“你把郭靖和楊康一起叫到外面來。”
說完，他帶著穆念慈從前端下車，找了個空地站定。
不一會兒，黃蓉就領著郭靖、楊康過來，楊鐵心跟包惜弱出于好奇，一並跟了過來。
孟禮也不廢話，直接對郭靖和楊康道︰“你們打兩場，第一場，只比招式，不用內力。第二場，只比內力，無需用過多的招式。”
楊康和郭靖從黃蓉那兒知道孟禮是要指點自己武功，聞言也不二話，走到不遠處的空地站定。
相互示意後，二人按要求開打。
因為沒有兵器，所以只能比拳腳招式。
郭靖使的是學自南希仁的南山掌法，楊康用的是丘處機傳授的三花聚頂掌。
兩人你來我往，最開始打得算旗鼓相當。
但十幾個來回後，郭靖的套路被楊康看穿，應對時招式明顯出現生澀，落入下風。
孟禮直接叫停，讓他們進行第二場。
由于這次主比內力，二人簡單過了幾招就用內力進行比拼，結果是不分伯仲。
比斗結束，楊康略勝一籌，面帶笑意。
郭靖則有些失落。
孟禮朝楊康問道︰“你幾歲和丘道長學的武功？”
楊康回道︰“七歲。”
“他教了你哪些武功？”
“全真內功、三花聚頂掌法、金雁功。”
“這些武功你練了多久？”
听到這個問題，楊康目光有些閃爍，但還是道︰“從學會開始就在練，大概有十年。”
孟禮頷首，轉頭問郭靖︰“你和江南七俠開始學武功時多大？”
郭靖目光微垂︰“六歲。”
“他們教了你哪些武功？”
“大師父教我降魔杖法，二師父教我分筋錯骨手，三師父教我金龍鞭法，四師父教我南山掌法，五師父去世早，沒來得及教我。六師父教我呼延槍法，七師傅教我越女劍法。”
“這些武功你練了多久？”
“十一年有余。”
“你的全真內功練了多久？”
“這是馬道長教的，我練了兩年。”
孟禮扭頭問黃蓉︰“看出問題來了嗎？”
黃蓉點點頭︰“靖哥哥練兩年內功，內力就和楊康練十年旗鼓相當，說明他更適合練內功。”
楊康︰“……”
你說歸說，拉踩我做什麼？
孟禮道︰“不夠準確，準確地說，郭靖適合練入門容易但想要精深必須下苦功的武功。”
“因為他心思純淨，不僅能夠沉下心來勤修苦練，練功的時候也專注。”
“江南七俠的武功單一而論，都適合他。這些武功不算差，但談不上多精妙。”
“郭靖這些年只學一門或兩門，效果必然勝過如今數倍。”
“可他把這些武功全學了，而且都練，還齊頭並進。這對他來說太過繁雜，很難適應，所以修煉起來事倍功半，每一種雖然都會，也下了功夫，卻都不如人意。”
“反觀內功，他修煉效果極好。”
“一是全真內功和他的心性、天賦十分契合。”
“二是他只練了這麼一門內功，專而精。”
“所以，他練兩年，效果便能與楊康所謂的十年相當。”
“孟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郭靖目光炯炯地問。
他自和江南六怪學武以來，受到過太多的否認和打擊，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以至每次效果不理想，就自責。
現在孟禮說不是他資質不行，而是走錯了方向。
這讓他瞬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孟禮笑道︰“我騙你有糖吃嗎？另外，你自己練出來的效果自己不清楚嗎？”
郭靖啞然，隨即撓頭傻笑。
黃蓉和穆念慈見狀，都忍不住笑了。
楊鐵心和包惜弱也是莞爾。
隨後，楊鐵心問孟禮︰“那康兒呢？”
這話一出，楊康和其他人瞬間把目光集中在孟禮身上。
孟禮看了楊康一眼，評價道︰“他天賦不差，不過心思繁雜，心性跳脫，沉不下心。剛才說的十年，水分太多，按一般練武人的基本標準去算，滿打滿算能有三年就算不錯了。”
楊康面色一僵，看了包惜弱一眼，沒反駁。
他之前練武是個什麼情況，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包惜弱是知曉的。
包惜弱嘆氣道︰“怪我，之前對他太驕縱了。”
楊鐵心摸著胡須，目泛思索。
楊康目光閃了幾下，最終壯著膽子對孟禮道︰“孟大哥，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全真教內功不適合我。”
“不知你有沒有適合我的厲害內功？”
楊鐵心見狀，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孟禮看著楊康思索了兩秒，不答反問︰“我何時說過全真內功不適合你？”
楊康一愣，隨即道︰“之前我听聞重陽祖師是天下第一高手，疑惑全真武功為何威力一般……”
話說到一半，孟禮就接過話茬︰“我的原話是︰全真教屬于道門，所修武功講究修身養性，多是靜功。以全真教內功為例，它屬性中正平和，幾乎不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但需要水磨工夫，常年勤修積累，厚積薄發。”
“你年輕氣盛，心思難定，外加丘道長不在身邊，無法時刻督促，修行效果自然不佳。”
“加上年歲不夠，難以形成足夠的積累，這施展起來也就威力平平。”
“你若能靜下心苦修，過個十年左右，變得和丘道長一樣厲害不成問題。”
一字不落地復述了自己的話，孟禮頓了頓，隨後道︰“這番話的重點是‘你心思難定，沉不下心來’，問題在你的身上，並非全真內功不行。”
“恰恰相反，全真內功對于你和郭靖這樣根基薄弱的新人來說，是極為上佳的功夫。”
“因為它入門簡單，而且中正平和，只要按部就班地練，不會出岔子。”
“至于需要水磨工夫……”
“世間武功又有哪一門不需要勤學苦練就能有所成就的呢？內功修的內力需要日積月累，方得底蘊渾厚。外功招式同樣要練到純熟，才能技藝生巧。”
“你學的九陰白骨爪已經算速成，但你施展出來的威力遠不如教你的人。”
“除了她底蘊比你深厚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練得比你勤快。”
“與你相比，她可以說每日每夜都在練。”
“而所謂的厲害內功……”
“誰家建房子，地基沒打好，直接築牆，能建成房子而不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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