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不覺得自己對孟禮的感情有些不正常嗎？”
听到江玉鳳這質疑的話，江玉燕一愣。
轉瞬，她輕聲一笑，笑聲里帶著若有若無的譏諷︰“姐姐，不是我不正常，而是你運氣好，太想當然了。”
“你從小父母雙全，衣食無憂，有名師教導。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唾手可得。縱使後來遭遇變故，你也好運地遇到了甦櫻、遇到了我相公。”
“他們都是好人。”
“所以，你即便容貌被毀，沒多久就恢復了。”
“你有家不能回，無處可去，他們也願收留你，幫忙找你師父。”
“你若遇見的不是他們，而是一些漠不關心的旁觀者，甚至心懷不軌的歹人，然後無人幫你，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絕望。”
江玉鳳沒說話。
江玉燕的話還在繼續︰“而這種絕望，我經歷過很多次。所以，我記憶中的世界一直是灰暗的，僅存的一點色彩是我娘，但她自身也是一個可憐人，把我拉扯大已經耗盡了所有，沒能力再改變什麼。”
“直到我遇到了相公，他照亮了我的世界，讓它除卻灰暗，有了其他色彩。”
“姐姐，你現在還覺得我不正常嗎？”
江玉鳳伸手抱住江玉燕，帶著愧疚道︰“妹妹，對不起。”
江玉燕笑道︰“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當年的事和你沒關系。”
“我知道，但畢竟是我娘……”
“母債女償？”江玉燕笑著打斷，而後道︰“我一開始也這麼想，但相公告訴我，這種事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一概而論是不可取的，因為它會讓人是非不分。”
“當初事情發生時，你尚未記事，而且多年來也不知情。”
“把它怪到你的頭上，是沒道理的。”
江玉鳳一怔，旋即笑道︰“他不是一個良人，卻算得上好人，遇見他，是你的幸運。”
“當然。”江玉燕毫不猶豫地肯定︰“能遇到相公，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轉瞬，她又疑惑︰“相公怎麼不是良人了？”
江玉鳳略一猶豫，把甦櫻的事說了出來，而後道︰“良人可不會像他這樣到處沾花惹草。”
不料江玉燕笑吟吟道︰“沾花惹草？這分明是相公魅力大。”
江玉鳳︰“……”
她感覺自己這個妹妹沒救了。
接著，江玉燕道︰“既然甦櫻都願意和相公在一起了，你還在猶豫什麼呢？”
“你喜歡相公，相公也對你有意。心蘭姐姐和小小人都很好，我是你妹妹，甦櫻和你是好朋友，你嫁給相公，不僅會居有定所，可以像以前那樣衣食無憂，武功恢復也不是問題，還能收獲愛情、親情、友情，一舉數得。”
“這比你跟著你師父去雲游好太多了！”
“姐姐，你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听到這些，江玉鳳心中的念頭越發動搖。
江玉燕察覺這點，輕輕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媚聲道︰“姐姐，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相公他不光武功高強，在魚水之事上更是天賦異稟。我和心蘭姐姐、小小，三個人一起也才堪堪能招架。”
“所以，你不用擔心人多，就會被相公冷落。”
江玉鳳尚未出閣，一听這話，本就有些泛紅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忙別過頭，又羞又惱道︰“你別亂說！”
“大白天的，這種事都能說出口，羞不羞啊你！”
江玉燕嬌笑道︰“這里只有我和你，我們又是親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若是嫁給相公，這事必然會經歷。我現在不過是給你提前透個底罷了。”
“我可沒說要嫁他。”江玉鳳傲嬌道。
“姐姐~”江玉燕抱著她輕輕搖晃，半是撒嬌半是哀求︰“別再拘著自己了，就當是為我好不好？”
江玉鳳眼簾微垂︰“他真喜歡我？”
“當然。我騙你作甚？”江玉燕無比肯定，接著在她耳邊一陣輕語。
江玉鳳臉上的紅暈瞬間蔓延到耳後根，忍不住掐了一下江玉燕︰“要死啊你！這這……”
她羞于啟口。
江玉燕不以為意，進一步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必，我不想听。”江玉鳳秒拒。
她怕再說下去，自己得找個地洞往里鑽。
江玉燕卻沒搭理，伸手撫上她的心口，掂量了一下。
江玉鳳渾身一顫，拍開她的手道︰“你做什麼？”
江玉燕笑道︰“幫相公過過手，測量一下你的尺寸。”
語畢，她看著自己的手道︰“相公的手比我的大，所以你這小了些，他喜歡比一掌可握大些的。不過沒關系，以後你多吃一些，再讓相公努努力就行。我的就是這麼養起來的。”
“你真是太……瘋了！”江玉鳳道。
其實她想說放蕩的，但想到是自己的妹妹，才臨時收斂，改了用詞。
不過，嘴上雖這麼說，她心里卻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仿佛打破了某種無形桎梏，有種肆意而為的刺激，無所顧忌，比她以前想游歷天下的自由還自在，更讓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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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又像找到一種寄托，覺得心安。
這種心安並不是不用擔心風雨，而是一種關系親密到極致衍生的心安理得。
就似江玉燕說的，她們是親姐妹，沒什麼不好說的。
這種無話不可談的親密，江玉鳳唯有小時候在父母身上體會過。
後來年歲漸長，說是注重隱私也好，生了隔閡也罷，即便是對父母，她也不可能真的無話不談。
如今重新體會到無話不談的感覺，江玉鳳懷念之余也忍不住留戀。
這時，江玉燕道︰“那你也測量下我的，我們一起瘋好不好？”
話說完，她便抓住江玉鳳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江玉鳳回過神，白了她一眼︰“我可沒你這麼瘋。”
話這麼說，但她還是忍不住掂量了一下。
嗯，的確比自己大不少。
評價的念頭一閃而過，江玉鳳感覺不妥，連忙收回手。
見此，江玉燕布靈布靈的眼楮里閃過狡黠，笑得像只誘惑成功的狐狸︰“姐姐，別再口是心非了。”
江玉鳳無奈道︰“怕了你了。”
“姐姐這是答應了？”
“嗯。”
“答應什麼了？”
“你……”
“姐姐不說清楚些，以後誤會了怎麼辦？”
江玉鳳頓感羞惱，但還是道︰“我答應你，不去跟師父雲游，留在這兒陪你。”
“還有呢？最重要的姐姐可沒說。”江玉燕進一步緊逼。
江玉鳳剜了她一眼，咬著牙道︰“我答應你，嫁給孟禮做小，行了吧？”
話說完，其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什麼，有些難受，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
江玉燕笑了，把江玉鳳擁進懷中，溫聲道︰“姐姐，你真好。”
江玉鳳沒說話，只是伸手把她抱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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