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看著一進門就撲進自己懷里的江玉燕，孟禮感知到她情緒不對，連忙放下新研究出來不久的羽毛水筆，伸手輕輕擁住她，溫聲發問，接著又猜測道︰“是要出遠門，不舍得你娘嗎？”
江玉燕搖頭，隨後開口道︰“是我娘突然告訴我，我爹還活著……”
她把自己和蕭白燕的對話如實相告，連後者的意圖也未隱瞞。
孟禮听完後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這消息驚人，他看過原劇，自然知道江玉燕的親爹就是江別鶴，更清楚江別鶴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也想過要不要把江別鶴的事告訴江玉燕，最終決定不說。
因為這些事情的來源，他很難解釋。
即便江玉燕相信他，不問來源，但知道這事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按原劇中江別鶴跟其正妻江劉氏的表現，江玉燕如果上門去認親，有他在，必然不會像原劇那樣受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以至黑化，但糟心是肯定免不了。
他也難免會被添堵。
畢竟原劇中江別鶴跟其正妻江劉氏的表現可不是一般的氣人。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玉燕現在過得挺好的，他也不想卷進江府那爛攤子。
再退一步講，就算要揭曉江玉燕的身世，最好的選擇是讓江玉燕娘親這個當事人來說。
孟禮意外的是，蕭白燕居然是個真•戀愛腦！
當初看劇時，他看到江玉燕對江別鶴說，她娘相信爹對她是真心的，認為這是江玉燕為打感情牌編造的說辭。
畢竟蕭白燕出身風塵之地，應當看慣了虛情假意，很難相信人。
然後，江別鶴當初是拋棄了她的，甚至連女兒也不管。
這能讓人相信他付出了真心？
更別提蕭白燕之後為了撫養江玉燕，不知吃了多少的苦，甚至到死都沒能再見到江別鶴。
另外，當時只有江玉燕一面之詞，沒有回憶畫面以及旁人的話印證。
而以江玉燕當時的性格，為了拉取感情分而撒謊，是很有可能的。
不曾想，這竟是真的！
這……
放在正常人身上，這叫離了大譜，若是戀愛腦的話，倒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戀愛腦這種存在，不能以常理而論。
接著，孟禮仔細一琢磨，發現蕭白燕是戀愛腦的事，在原劇中其實也有蛛絲馬跡。
如果蕭白燕不是戀愛腦，是不大可能在和江別鶴短暫相處後明知沒有名分，依舊堅持生下江玉燕。蓋因世道艱難，一個風塵女子想生下孩子並獨自撫養不是一般的難，尤其生的還是女孩，否則青樓也不會年年都有棄嬰。
而且原劇中的江玉燕同樣有些戀愛腦，若這屬于母女一脈相承，也說得過去。
孟禮這邊思緒飄飛，沒說話。
江玉燕見此，心里不禁有些忐忑︰“相公，我說錯什麼了嗎？”
孟禮回過神來，搖頭道︰“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覺得實在湊巧。”
“什麼事？”
孟禮回道︰“咱們這次出門度蜜月，預定的目的地有黃山。因為黃山在不久之後會舉行新一屆英雄大會，武林諸派打算借此推舉出新的武林盟主。”
“而上一任武林盟主是心蘭的爹，我的岳父，鐵如雲。”
“他因為一些事準備退位讓賢，就囑托我到時候去說明一下，把盟主令交出去。”
江玉燕微微點頭。
這些她都知道，因為之前孟禮有說。
接著，孟禮問道︰“你知道這次武林大會的組織者有誰嗎？”
這個江玉燕並不知道，孟禮之前沒有詳說，她覺得事不關己，也沒多問。
但現在，話都說到這兒，江玉燕哪里還不明白。
她表情微變︰“江別鶴？”
“不錯。”
江玉燕一時無言，神色變得有些緊張︰“相公……”
“放心。”孟禮寬慰一句，溫聲道︰“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你不用擔心它會給你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哪怕心蘭知道了，也不會怪你什麼，我也一樣。”
江玉燕心中稍安，而後似想到什麼，小心地問道︰“相公，如果我不想認我爹，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孝？”
孟禮不假思索道︰“不會。”
“生而不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不生而養，永世難還。”
“他雖給了你血脈，卻棄而不養，讓你在外受苦多年。這是他主動放棄了為人父母的職責，你如今不願認他，是人之常情。這跟孝與不孝的關系不大。”
“你如果真不孝，當初又怎會為了救你娘親，願意賣身為奴。”
江玉燕听得下意識點頭，而後暗自思忖。
生而不養，斷指可還麼……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雙手，原本細瘦粗糙，現在卻白嫩修長，顯得精致。
孟禮瞧見她的動作，伸手在她下半身豐腴處拍了一下，嚴肅道︰“斷指可還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許真這麼做。”
“別忘了，你除了是我娘子，還是我買下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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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我的。”
“沒有我的允許，即便是你也不能傷害自己。”
听孟禮這麼說，江玉燕笑了，笑意直達眼底，開心由內而外。
孟禮這態度在一般人看來很霸道，甚至可能覺得有病，但她不會。不僅因為她對他情根深種，還因為她缺愛，這是以前經歷造成的，所以她喜歡、享受甚至有些渴望這種被愛包裹的感覺。
尤其這愛來自她愛的人，還是獨屬于她的。
孟禮不會對鐵心蘭這麼霸道，他的這種霸道只屬于她。
這種專屬的愛，讓她歡喜，甚至著迷。
哪怕這可能不正常。
孟禮見她笑得開心，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但很快又按捺下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听清楚了沒有？”
江玉燕笑容微斂，把頭埋進他懷里︰“听清楚了，玉燕是相公的，除了相公，哪怕是我，也不能傷害自己。”
說罷，她仰起臉望向孟禮︰“相公真霸道……”
“但我好喜歡。”
話說完，江玉燕伸手環上孟禮的脖頸，踮起腳尖，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孟禮和她早已成了熟飯，單獨相處的時候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很正常，此刻自然不會拒絕。
但很快，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現在是白天，還在書房。”孟禮下意識止住她的動作。
江玉燕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相公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孟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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