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豬八戒他喉頭不自覺地滾了滾，肥厚的鼻翼扇了扇，像是在確認空氣中那縷若有若無的脂粉香是否真切，隨即裂開嘴，露出兩排不甚整齊的白牙，嘿嘿笑了起來。
那笑聲先是低低的，帶著幾分試探，像偷著糖的孩童，隨著腳步往前挪，漸漸敞亮起來，混著肚子里咕嚕嚕的輕響，倒有了幾分憨態。他穿著件半舊的青布僧衣，袖口磨得發毛，走起路來肚子上的肥肉一顛一顛，手里的九齒釘耙被他用粗胖的手指勾著，在地上拖出輕響，倒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走到離三位女子幾步遠的地方，他停住腳，先是歪著頭打量左邊那位青衣女子，目光在她拈著白蓮的素手上轉了轉，又溜到她鬢邊凝著的水霧上，像是想伸手摸摸，又猛地縮了回去，手背在僧衣上蹭了蹭，嘿嘿笑著嘟囔︰“這花瓣兒……咋就不掉呢？”
接著又挪到中間的白衣女冠跟前，眼楮直勾勾盯著她懸在半空的皓腕，腕間銀鐲上的梵文閃著微光，他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往鐲子邊湊了湊，離著半寸遠又停住，指尖顫了顫，仿佛能摸到那冰涼的銀質，隨即又嘿嘿笑了，聲音里帶了點傻氣︰“這姿勢……不累麼？”
最後轉到粉衫女子面前，目光落在她飄飛的裙角上，那上面纏著的桃花瓣鮮艷得像剛摘的，他盯著看了半晌，忽然吸了吸鼻子，像是聞到了桃花香，又像是聞到了別的什麼，肚子里的咕嚕聲更響了些，嘴角的笑意深了深，腳步又往前挪了挪，幾乎要貼到女子身側，卻在看清她凝固的淺笑時，忽然撓了撓頭，眼神里多了點莫名的茫然，隨即又被那股子新奇勁兒蓋了過去，依舊嘿嘿地笑著，仿佛這眼前的凝滯，是什麼頂有趣的玩意兒。
陽光透過雲層照下來，落在他油光 亮的腦門上，也落在三位女子僵住的身影上，一邊是活泛的憨笑與挪動，一邊是死寂的精致與靜止，倒襯得這方天地里，只剩下他那帶著點貪婪、又帶著點懵懂的笑聲在輕輕蕩著。
豬八戒那雙本就帶著幾分淫邪的吊梢眼，此刻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三道僵立的身影，眼仁里像是淬了火，灼灼地在她們身上溜來溜去。他喉頭使勁滾了滾，肥厚的嘴唇咧開，露出兩排黃白相間的牙，涎水幾乎要順著嘴角淌下來，卻被他猛地吸了回去，喉嚨里發出一聲渾濁的“嘿嘿”笑，那笑聲里裹著毫不掩飾的齷齪心思。
他手里的九齒釘耙早被扔到一邊，粗胖的手指在衣襟上胡亂蹭著，像是在擦去並不存在的汗漬，腳步卻沒停，一步一晃地往前挪。僧衣下的肚腩隨著動作顛顛聳聳，每走一步，目光都在三位女子身上黏得更緊——先在真真的縴腰上纏了纏，又滑到憐憐垂落的衣襟邊角，最後落在愛愛飄飛的裙裾上，那眼神像鉤子，恨不得要把人家的衣飾都剝下來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