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和尚眉頭緊了緊，剛要開口，卻被孫悟空一個眼刀制止了。悟空心里暗罵︰這老神仙演得哪出戲？取經是如來佛祖親口定下的事，她竟敢說這話，分明是故意試探！他正想找個由頭岔開，卻見黎山老母又看向唐僧，眼神里帶著點懇切︰“唐師父，你說呢？”
唐僧臉色一沉，合十的雙手捏得更緊︰“施主此言差矣。我等奉唐王之命，西天取經是為普度眾生，豈能因兒女情長半途而廢？還請施主收回此言，莫要再提。”
黎山老母卻像是沒听出他語氣里的堅決，反而笑了笑︰“師父何必如此執拗？西天路遠，妖魔鬼怪遍地都是，哪有這院里安穩？你看這葡萄，甜不甜？”她拿起顆紫葡萄，輕輕一捏，汁水順著指縫流出來，竟泛著層淡淡的金光。
孫悟空看得心頭一跳——那哪是葡萄汁？分明是仙家靈液！他悄悄拽了拽哪吒的袖子，見對方嘴角撇著，眼里卻閃過絲了然，顯然也瞧出了不對勁。這哪是招婿？分明是場裹著蜜糖的劫數！
豬八戒早按捺不住，往前湊了兩步，肚子上的肥肉跟著晃了晃，臉上堆起諂媚的笑︰“老夫人說的是！這院子多好啊，有吃有喝，還有這麼標致的姑娘……俺老豬瞧著就歡喜！”
他搓著肥厚的手掌，眼楮在四個姑娘臉上溜來溜去，恨不能把那點心思刻在腦門上︰“不瞞您說，俺老豬從前在高老莊也……咳，總之啊，俺最會疼人了！田里的活俺能干，院里的事俺也能搭把手，保準把姑娘們伺候得舒舒服服！”
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肚子，像是在展示自己多有氣力，末了又偷瞥唐僧，見師父臉色鐵青，趕緊補充道︰“當然當然，還得听師父的……不過師父您也想想，這西天路多苦啊，在這兒歇著多好……”
話沒說完，就被孫悟空一腳踹在屁股上︰“你這呆子！胡說什麼！師父沒教過你‘清心寡欲’四個字？”
八戒捂著屁股嘟囔︰“俺這不是替大家著想嘛……”眼楮卻還黏在那籃葡萄上，恨不能連人帶果子都揣進懷里。
黎山老母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手里的針線又動了起來︰“這位長老倒是實誠。只是不知唐師父意下如何？”
豬八戒揉著被踹疼的屁股，依舊不死心，往前又湊了湊，眼楮亮晶晶地盯著那幾個姑娘，憨笑道︰“老夫人說的是呢，這招婿是大事，總得讓俺們跟姑娘們認認臉、問問名兒不是？也好知道以後該怎麼稱呼不是？”
他說著，還沖那幾個姑娘擠了擠眼，嗓門也拔高了些︰“姑娘們，你們都叫啥呀？俺老豬記性好，保準听一遍就忘不了！”
站在最前頭的姑娘臉頰微紅，抿著唇沒說話，倒是旁邊個矮些的姑娘脆生生開口了︰“憐憐”
“愛愛”
“真真”
四個名字順著風飄過來，像沾了露水的花瓣，清清爽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