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心中一緊,連忙快步上前,幫助前面的修者將針拔出。完成這一切後,阿伊顧不上休息,急忙轉身朝著雲青走去。她的步伐有些匆忙,似乎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
走到雲青面前,阿伊迫不及待地問道︰“雲少,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他,他真的沒事嗎?”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透露出內心的緊張。
雲青看著阿伊,眼中閃過一絲肯定,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然而,他緊接著雙手抵在身前,似乎想要阻止阿伊過于激動。
“是的,阿伊,我知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但你一定要相信司徒師叔。這是他親自發來的消息,絕對不會有假。”雲青的語氣十分嚴肅,讓人無法置疑。
阿伊听了雲青的話,稍稍松了口氣,但心中的擔憂並未完全消散。她追問道︰“可是,為什麼我們不能立刻見到他呢?他現在到底在哪里?”
雲青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他現在在乙十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能夠在這場獸潮結束的時候,在乙十五與他重逢。”
阿伊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努力克制著不讓它們流下來。這些眼淚並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喜悅和釋然。
一直以來,阿伊都在默默擔心著陳喬的安危。她害怕突然有一天,會有人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陳喬已經不幸離世。然而,現在雲青帶來的消息讓她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雖然暫時還無法與陳喬相見,但只要知道他還活著,阿伊就覺得其他的困難都不再那麼可怕了。畢竟,人只要活著,就總有辦法解決問題。
雲青說出這些話時,並未使用任何類似隔音結界的法術,因此,阿伊帳篷內的所有修士都清晰地听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眾人先是一愣,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凝固了,緊接著,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如火山噴發般驟然響起。
這歡呼聲如同洶涌的波濤,席卷了整個帳篷,震耳欲聾。一些修士激動得滿臉通紅,甚至不顧身上的傷勢,像離弦之箭一般沖出帳篷,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好消息傳遞給其他尚未得知的人。
然而,在這一片歡騰之中,並非所有人都如此興奮。小八此刻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深知陳喬能夠在渡劫期的自爆中幸存下來的原因,但對于那頭蠢龍為何會出手相助以及為何要將陳喬傳送到那個特定的地方,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以小八對那頭蠢龍的了解,它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只是單純地救人,完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如今這樣的舉動,顯然是有意為之。
既然消息已經傳到了,雲青覺得自己再待在阿伊那里也沒什麼意義了,于是他毅然決然地回到了指揮中心。
站在指揮中心的地圖前,雲青凝視著那片被妖獸包圍的區域,心中暗自思忖著應對之策。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意識到當務之急是將陣地向前推進,在妖獸達成目標之前,盡可能在包圍圈外鑿開一個缺口,為乙十五的人創造逃生的機會。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精確的計劃和果斷的執行。雲青在腦海中反復推演各種可能的情況,思考著每一個細節。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雲青終于有了一個較為完善的方案。他拿起一枚玉簡,將自己的想法詳細地寫了進去。寫完後,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遺漏任何重要信息。
然後,雲青將玉簡遞給了丁萬念,誠懇地說道︰“丁前輩,現在可能需要您幫忙送一趟了。因為內容太多,我沒辦法進行壓縮,所以只好把它們寫進玉簡里。您能幫忙帶過去給師叔嗎?”
听到雲青的請求,丁萬念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並不是不想幫忙,只是目前營地里面的力量相對薄弱,如果他立刻去送信,萬一遇到較強的妖獸襲擊,營地恐怕很難抵擋得住。
然而,雲青的計劃對于乙十五等人的生死至關重要,丁萬念也明白這一點。在內心權衡了一番之後,他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我去真的好嗎?要是我離開了營地,有強大的妖獸襲擊的話怎麼辦?”
“放心吧,之前我們已經收到了相關的探測報告,明確指出附近最大的妖獸陣地就是河谷。如今,河谷里的妖獸已經全部被消滅,根本不存在任何能夠對我們構成威脅的因素。所以,您完全不必擔憂,總不可能在我們的後方突然冒出一支新的妖獸小隊吧?而且,以您的實力,一來一回所需的時間非常有限,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們絕對能夠應對各種突發狀況。”雲青一臉自信地說道,他對目前的局勢了如指掌,所以才如此放心地讓丁萬念出發。
丁萬念凝視著雲青,從他那自信滿滿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和信心。于是,丁萬念二話不說,毫不猶豫地接過玉簡,轉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營地。由于他身為劍奴,與司徒兼一之間存在著一種朦朧的感應,只要順著這種感應,他就能順利找到司徒兼一。
丁萬念漸行漸遠,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雲青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他迅速取出一張補靈陣,開始恢復自身的狀態。事實上,雲青真的一直都沒有休息過,他的靈力消耗巨大,幾乎是轉化一點就立刻使用一點,能夠支撐到現在,完全是憑借著內心的一股堅定信念。
經過大約兩盞茶的時間,丁萬念終于成功地找到了司徒兼一。然而,與丁萬念的預期不同,司徒兼一並沒有對他的到來表現出太多的驚訝。相反,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顯得相當淡定。
相比之下,余白星的反應則要強烈得多。當他看到丁萬念時,立刻瞪大了眼楮,並用手指著他,毫不客氣地問道︰“老丁,你怎麼回來了?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還是因為你不會說話,被人家嫌棄,直接把你打發回來了?”
面對余白星的質問,丁萬念並沒有立刻回應。他只是默默地從懷中取出那枚玉簡,然後將其遞給司徒兼一,並說道︰“雲青說事情太多了,用劍印無法完全記錄下來,所以他把相關信息都記錄在了這枚玉簡上,讓我帶過來給你。司徒大哥,你先看看吧,有什麼需要回話的,我等會兒一起帶回去給他。”
丁萬念的這番話讓司徒兼一微微點頭,表示明白。他接過玉簡,開始仔細查看其中的內容。
在司徒兼一專注于玉簡的時候,丁萬念這才轉過頭,看著余白星,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輕聲說道︰“白痴!”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白痴”,猶如一記回馬槍,讓余白星頓時氣得直跺腳。他顯然沒有想到丁萬念會如此回應,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不過,余白星雖然心中惱怒,但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鬧事。畢竟,司徒兼一正在認真閱讀玉簡中的信息,此時若惹惱了他,恐怕自己會挨一頓揍。所以,余白星只能強忍著怒氣,站在一旁,等待司徒兼一看完玉簡。
這一次司徒兼一足足看了將近一刻鐘時間,中途還拿出一張地圖,在上面不停地核對信息,到最後甚至還拿出了兩個玉簡往里面輸入信息。
其實雲青的想法對比之前的方案變化還是挺大的,最重要的一點是,營地少了陳喬,雖然他的實力並不是營地最強的,但是一身奇怪的本事讓他能夠適應各種各樣的戰術。所以沒有了陳喬,原定的一些戰術需要進行改變。
雲青的戰術其實非常精妙,主要包括以下四個要點︰
第一點是如何有效運用那三千五百名修者。經過前面兩場激烈的戰役,這些修者實際上已經具備了相當的戰斗能力和經驗,可以說是合格的戰士了。盡管他們多年來一直被囚禁在蟲繭之中,但只要逐漸適應並恢復修者的本能,他們的實力依然不容小覷。而且巧妙地利用神奇的萬毒幡。這面萬毒幡具有獨特的功效,能夠在河谷上方迅速重新搭建起一道全新的毒防線。這道毒防線不僅可以有效地阻止敵人的進攻,還能對敵人造成持續的傷害和削弱。
需要注意的是,雖然乙十五並不位于這條河流的下游,甚至不在任何一條支流之上,但河流與乙十五之間的距離非常近,最短處僅有不到三十里。這意味著只要投放足夠的毒量,毒就能夠順著河流一直流淌,最終抵達一個接近戰場的關鍵位置。在這個接近戰場的位置,毒將會形成一道新的防線。這道新的防線將會給敵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和阻礙,為己方創造更多的戰略優勢。。
第二點需要注意的是,一直以來都在外面單獨行動且與司徒兼一保持聯系、負責搞事情的項炎栩和孟雨曦小隊。如今,由于戰術上的需求,他們必須歸隊。無論之前他們取得了怎樣的成果,都必須回來接受統一指揮。
這是因為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我們有一項至關重要的任務——將河道兩岸的妖獸徹底清理干淨。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確保在最終的決戰打響之前,大部隊能夠順利地沿著河流直接抵達乙十五的近點。
在抵達乙十五近點後,我們將依靠毒防線構建起臨時陣地。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為大部隊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集結地點,還能有效阻止河兩岸的妖獸通過河道對臨時陣地發動夾擊。
第三點要求是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探測小隊都必須立刻返回。這些小隊的任務非常重要,他們需要圍繞著河道展開信息收集工作。不僅如此,他們還要想盡辦法削弱最後目的地附近的其他妖獸陣地。
根據目前司徒兼一整理的數據以及河谷兩處伏兵的情況,我們大致可以了解到一個妖獸陣地的構成。一般來說,這樣的陣地會有三名或更少的渡劫期妖獸作為高端戰力,這些妖獸實力強大,是陣地的核心力量。
然而,真正的主力部隊其實集中在化神期和返虛期的妖獸之中。它們數量眾多,是構成妖獸陣地的主要戰斗力。此外,為了確保指揮的靈活性,每個妖獸陣地通常還會搭配一兩名獸人負責臨時的指揮工作。
最後還有一點至關重要,那就是對司徒兼一的要求。他不僅要殺,而且要瘋狂地亂殺,殺得越狠、越殘忍越好!而且,他大開殺戒的地點必須遠離河道。這樣一來,當妖獸們被司徒兼一的殘忍殺戮嚇得屁滾尿流時,它們自然會驚慌失措地調動兵力去應對司徒兼一這種毫無規律、肆意妄為的亂殺行為。如此一來,在一定程度上,就能夠打亂原本精心布置的戰局。
當然,雲青的最終目標並不是讓司徒兼一獨自一人去斬殺那百萬妖獸,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然而,如果能夠成功地讓妖獸大軍中的大乘期強者被司徒兼一吸引過去,那麼即便最後城池不幸被攻破,乙十五所率領的殘余部隊也可以從河道這個相對安全的位置突圍而出,並且不會遭遇到過于強大的敵人。
實際上,整個方案發展到目前這個階段已經相當完善了。司徒兼一暗自思忖,如果換作是雲青來制定這個方案,恐怕也最多只能寫到這里而已。畢竟,有幾個關鍵信息是雲青所不了解的。
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雲青並不清楚司徒兼一自身實力究竟有多強。此外,他對能夠單獨行動的項炎栩和孟雨曦小組的實際戰斗力同樣知之甚少。不僅如此,關于乙十五目前無法突破的主要原因,雲青也只是略知一二。
要知道,乙十五里面的人並非不想突破困境,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采取行動,主要是因為他們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座城市。而且,突破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這對于整個人族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其巨大的損失。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敢貿然做出如此冒險的決定。
正因如此,司徒兼一針對這些方面進行了一些必要的修改。不過,他的改動並非是對大方向的調整,而是集中在部分排兵布陣的細節上。這樣一來,無論是由雲青負責指揮,還是由他自己親自配合,整個方案都會顯得更為合理一些。
想到這里,一個巨大的難題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橫亙在眼前。整個方案中,竟然完全沒有考慮到乙十五的感受!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疏忽。
是的,所有那些看似為了乙十五好的措施,實際上乙十五的人卻一無所知。無論是通過河道發動攻勢,還是在接近乙十五三十里的位置建立臨時接應防線,這些事情對于里面的人來說,都是完全陌生的。
更值得注意的是,從師文文將陳喬的信息傳遞出來這一行為來看,其中顯然隱藏著她自己的謀劃。任風清的作戰水平相當高,這一點不可忽視。因此,現在必須要從對方的角度來審視這件事情,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讓陳喬深入靈脈去一探究竟。
這並非是司徒兼一的憑空臆想。在乙十五,除了師文文之外,根本沒有人認識陳喬。而且,所有內鬼的行動都會緊緊盯住任風清。所以,只要能夠巧妙地制造出一個機會,讓所有內鬼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讓他們誤以為他即將有重大行動,那麼這個計劃就堪稱完美無缺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陳喬絕對不會輕易冒險,因為他深知其中的風險和後果。雲青在玉簡中詳細描述了營地發生的那場驚心動魄的防守反擊戰,而陳喬為何要跨越數百里前往乙十五,這其中的緣由無人知曉。
然而,根據司徒兼一對陳喬的了解,他有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可以肯定,陳喬一定會提出條件,而且這個條件必然是能夠讓他的實力得到立竿見影提升的。經過這樣一番篩選,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陳喬想要在乙十五完成突破。
到了這里,司徒兼一憑借著自己卓越的戰術素養,竟然真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原得八九不離十。因此,他對計劃的所有修改都是基于這個推斷之上的。
更為關鍵的是,無論陳喬最終在靈脈上是否真的察覺到了什麼異常,內鬼們一旦發現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極有可能會毫不猶豫地立刻全面開戰。畢竟,他們的陰謀已經被識破,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同樣緊迫。所以,留給所有人的時間都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這時候,陳喬在做點什麼?他果斷去了酒館用自己的令牌重新開了一間修煉室,並不是說之前任風清開的那一間不好,主要是因為權限。
艾之前也想過,萬一出了什麼問題,陳喬需要去其他城出任務或者真的要在其他城突破那怎麼處理?總不能隨便開個修煉室就開干吧。畢竟人族千萬年來的最大教訓就只有一個,不要在最需要考驗人性的時候相信人性。盡管現在人族的生存環境已經非常差了,內部理應需要團結,但是總有那麼一兩只畜生。
于是,艾通過自己的權柄,提高了陳喬令牌的安全上限,可以這麼說,就算是人族內部最需要保護的家族,他們在安全等級上面都是比不過陳喬的,在母界他的等級就是在艾和元之下,其他所有人之上。
所以陳喬才會選擇退掉原本的房間,用自己的令牌新開了一間修煉室。
進入修煉室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師文文發通訊,讓她過來一下,其實這一條信息讓師文文也摸不著頭腦,畢竟突破這事情她又不是司徒兼一和第五夢晴,真的幫不上忙,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去修煉室找人了。
誰知道看到師文文進門之後,陳喬二話不說就把上衣脫了,要不是理智上告訴她一定不是她想的那種事,早就已經一掌把對方給拍死。
得虧在即將動手之前,陳喬指著自己的背說︰“文文姐,我自己不太好處理,我背上的那個符印在幫我擋住渡劫期妖獸攻擊的時候應該是有一些損壞了,但是我看不到不好判斷,等會幫我滑下來,我再看看怎麼處理,我用鏡子試了一下,又要畫又要分析又要維持神力輸出,實在太麻煩了,所以就拜托你了。”
听完這些話後,師文文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從須彌戒中取出紙筆後說︰“小師叔,你可以開始了,我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師文文就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從面前傳來,陳喬直接全力運轉《十烏》,體內的十個是小太陽瞬間變成小金烏,神力瞬間在經脈中奔涌,與此同時身上的符紋開始逐個亮起。
這是師文文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陳喬身上的符紋,這個距離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莊嚴感,但是很快就收斂心神,因為現在要做的是盡可能把那個損壞的符紋畫出來。
陳喬的氣息逐漸攀上頂點,在接近返虛期大乘的時候,那沉寂已久的【金烏十二芒紋】終于亮起,外面的那個圈只能亮起一大半,最中央的金烏能亮起但是顏色非常淺,那十二道太陽芒紋只有一道能亮起,其余的就只有微弱的光芒,就連最基礎的雲雷紋都不亮。
畫好之後,師文文將畫交給了陳喬,看了畫之後,陳喬陷入了沉默,他沒想到這老伙計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小師叔,這樣就好了嗎?你身後的那個符紋看起來狀況不是很好的樣子,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嗎?”師文文輕聲問道。
陳喬想了一下,取出一枚玉簡和令牌一起遞了過去並說道︰“文文姐,我這邊有幾樣材料有點缺, 要麻煩你在一個時辰內幫忙收集一下,我現在不太方便出去,這里是我的令牌,可以直接結算的,你不要給錢,也不要賒賬什麼的,這是我要的東西,我自己還是能負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