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夔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猛地拉入了一個神秘的世界之中。它定楮一看,發現身邊除了無盡的死之氣外什麼都沒有,它立刻意識到了這是那名人族的界,而且是一個攻擊型的界。
但是,丁萬念並沒有讓它思考太久,就在戰夔被界覆蓋的瞬間,立刻感受到有成千上萬只白色的手在它身上瘋狂地扒拉著。這些手如同怨靈的手一般,先不說看上去可不可怕,手上的死之力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緊貼住它。更糟糕的是,隨著它身上的生機不斷流失,那些白色的手的數量竟然還在不斷增加!
戰夔心中一驚,它開始意識到這個修者的修煉方式非常古怪。這種純進攻性的界在人族中極為罕見,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經過千萬年的實踐和探索,人族已經發現了修煉規則類的界,無論是開放式還是封閉式,都更適合人族的修煉。這是因為通過靈術釋放靈力的轉化率要遠遠高于界,而這種進攻型的界則會極大地浪費靈力。
然而,有一個例外情況,那就是完全由死之力主導的界。無論是胡銘凱的忘川境,還是丁萬念的萬死百厄境,都屬于這種特殊的界。在這些界中,死之力佔據主導地位,使得它們具有獨特的性質和效果。
然而,胡銘凱的忘川境並非完全依賴于死之力的世界。從力量的純度角度來看,丁萬念的界顯然更為純粹。這並不是說丁萬念的界更為強大,而是因為他自身能力有限,無法像胡銘凱那樣將多種力量融合運用。因此,丁萬念選擇將單一的死之力發揮到極致,從而創造出如此與眾不同、違背常理的界。
丁萬念手握百厄劍,身姿輕盈地懸浮在界的上方,俯瞰著下方被無數白色手臂瘋狂撕扯的戰夔,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修者的道路從來都不止一條,正因如此,人族最終才能夠強大起來。”他深知自己在三名劍奴中天賦最差,但他卻擁有最強大的百厄劍。這並非偶然,而是因為只有對死亡懷有敬畏之心的人,才能夠真正掌控死之力。
丁萬念緊緊握住手中的百厄劍,劍身閃爍著寒光,劍身翻涌著黑色的靈力,並且和下方的死之力相互呼應,隨後他輕輕地將劍向上挑起,這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引發了一連串驚人的變化。
只見下方原本白色的手瞬間幻化成一根根銀色的鐵鏈,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纏繞住戰夔。這些鐵鏈緊緊束縛著戰夔的身體,讓它無法動彈。不僅如此,鐵鏈還在不斷收縮,似乎想要將戰夔硬生生地拉入地下。
然而,此時的地下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土地。在界的影響下,它早已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由死之力構成,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黑暗氣息。一旦戰夔被拉入這個泥潭,它將遭受無數死之力的折磨,這種痛苦遠遠超過直接被殺死。
戰夔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它開始拼命掙扎,不顧一切地想要掙脫鐵鏈的束縛。在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中,它決定燃燒體內夔的血脈,以換取短暫的強大力量。
隨著血脈的燃燒,戰夔的身體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它的雙手逐漸消失,雙腿合並成一只,頭頂上竟然長出了一雙巨大的牛角,身上也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毛發。這些毛發之間,還閃爍著銀色的點點,如同夜空中的星光一般璀璨奪目。
與此同時,戰夔的兩只眼楮也發生了異變,一只變成了鮮艷的紅色,充滿了狂暴與殺意;另一只則變成了冰冷的銀色,透露出無盡的寒意。一股來自亙古的氣息從戰夔身上噴涌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界,仿佛它已經與這片世界融為一體。
丁萬念心中暗叫不好,左手結劍印,靈力洶涌流向百厄劍中,他意識到戰夔此時準備進行最後的掙扎,他要做的是扛住這最後的臨死反撲。
其實如果一開始戰夔就這樣全力以赴,說不定它還真的能夠逃脫。然而,正是由于一開始那個錯誤的判斷,讓戰夔給丁萬念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讓他一開始就開啟了界,才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面。
這就是高手之間的對決,一個決策的失誤,往往就決定了勝負的歸屬。丁萬念不禁感嘆,哪怕戰夔燃燒了自己的血脈,也依然無法突破眼前的困境。
戰夔顯然也慌了神,它的真正實力甚至連十分之一都還沒有展現出來,難道就這樣輕易地被丁萬念擒住,然後被一波控制到死嗎?這對于戰夔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作為妖獸王,戰夔又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大虧呢?就在這時,只听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五道顏色各異的雷電如同一股洪流般從天而降,狠狠地轟擊在丁萬念的界上。這五道雷電並非自然產生,而是戰夔最後的殺手 !
【五帝雷】!這個妖術原本是需要領悟五條完全不一樣的道才能發揮出全部的功效,但是此時的戰夔只領悟了兩條道,威力肯定是有所折扣的,再者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讓它全力輸出,所以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可是讓戰夔沒想到的事,它都已經拼盡全力了,還是沒能破開眼前的這個界,甚至這個黑漆漆的界連一個缺口都沒有。
丁萬念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其實一直都非常擔心自己所設下的界是否能夠承受得住戰夔的最後一擊,畢竟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啊!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
被死之力浸染了如此之久,戰夔的意志力早已被削弱到了極限,又怎麼可能還能夠動用天地之威的全部力量呢?丁萬念看著那被拖入死之力深淵的戰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憐憫之情。
不過,憐憫歸憐憫,丁萬念並沒有因此而手下留情。他決定還是要全力以赴,給戰夔一個徹底的了斷。只見他高舉手中的百厄劍,無數的死之力如百川歸海般匯聚在劍身之上。原本漆黑如墨的劍身,此刻竟然反射出了妖異的銀色光芒,仿佛是在預示著這一擊的恐怖威力。
丁萬念的氣機牢牢地鎖定住戰夔,然後毫不猶豫地揮劍而下!隨著他的動作,一道漆黑但閃爍著銀光的劍氣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直直地命中了戰夔。
【生死輪滅】!
只听得一聲沉悶的巨響,劍氣與戰夔狠狠地撞擊在一起。下一瞬間,戰夔全身的生機都被這道劍氣徹底剝奪,龐大的生機轉換成了無盡的死氣,從深淵中噴涌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洶涌澎湃。這股死氣實在是太過強大,甚至突破了界的限制,遠遠看去如同一根通天的漆黑柱子一般。
原本,河流與營地之間的距離就不算太遠,再加上丁萬念根本就未曾考慮過要隱藏自己的氣息,所以這場戰斗從一開始,就被營地內的修者們所察覺到了。不僅如此,他們還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龐大而雄渾的死之力,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機。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深深地體會到了渡劫期強者的恐怖實力。丁萬念在這場戰斗中展現出的絕對壓制力,讓戰夔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一絲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留下。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這其實是丁萬念精心策劃的結果,也是戰夔自身失誤所導致的結局。如果缺少其中任何一個因素,都不可能如此輕易且迅速地結束這場戰斗。
在戰夔的氣息完全消失之後,陳喬甚至無需雲青的提醒,便毫不猶豫地帶著那五十具妖狼的尸體,如離弦之箭一般徑直沖向河邊。
由于已經沒有了戰夔的威脅,陳喬全力沖刺,速度快如閃電。僅僅用了不到兩盞茶的時間,他便成功抵達了河邊。
而此時的丁萬念,並沒有立刻趕回營地,而是靜靜地站在河邊,宛如一座雕塑般,等待著陳喬的到來。
“丁前輩,您可真是太厲害了啊!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像您這樣能夠如此精妙地運用死之力的修者呢!”陳喬滿臉驚嘆之色,對丁萬念的實力贊不絕口。
然而,盡管口中不停地夸贊著丁萬念,陳喬手上的動作卻並未有絲毫停頓。他迅速打開須彌戒,將那些妖狼的尸體一具具地扔進河中。每扔一具,他都會稍稍停頓一下,似乎在觀察河水的流動情況。
當所有的妖狼尸體都被扔進河里後,陳喬並沒有就此罷手。他從須彌戒中取出了萬煉,目光在那一堆狼崽中掃過,最終挑選出了十只看起來最為“幸運”的狼崽。
只見陳喬手持萬煉,對著這十只狼崽狠狠地砍了幾下。每一刀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狼崽們瞬間被砍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做完這些後,陳喬滿意地拍了拍手,然後邁步走到丁萬念身旁,說道︰“好了,丁前輩,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然而,丁萬念卻似乎完全沒有听到陳喬的話。他的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河水流動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丁萬念才緩緩開口問道︰“這些尸體順著河水,應該就能到達那兩個點位了吧?”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讓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緒。
陳喬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著丁萬念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雖然這個答案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對方的語氣卻顯得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決定順著丁萬念的話繼續說下去︰
“沒錯,根據水流的速度,雲少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那邊的妖獸應該會在不到半個時辰後發現這一批妖狼的尸體。考慮到它們突襲過來所需的時間,我們大概還有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所以,我們得趕緊返回營地,做好應對的準備。”
陳喬的話音剛落,丁萬念卻依然穩如泰山地坐在原地,完全沒有起身返回營地的跡象。陳喬見狀,不禁有些焦急,正準備再次開口勸說,丁萬念終于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陳喬,淡淡地說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恐怕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火候。你們的毒藥的確威力驚人,令人畏懼,但還遠遠不夠。讓我來給這把火再添上一把柴吧。”
還沒等陳喬理解這句話,丁萬念直接手持百厄劍往前揮砍,黑色的死之力卷起了河水,隨後清澈的河水被死之力染黑,變成了黑色的波濤,卷起了那五十具妖狼的尸體徑直向前。
“哇,這麼干,它們會恨死我們的啊,這死之力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後面加的,而且你的死之力還激發了它們尸體里面的死之力,配合那些毒,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就會爆炸,到時候剛好到那邊,死之力加上毒直接就糊一臉,會不會有妖獸被這麼炸死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會很生氣啊。”陳喬哭笑不得地說道,還以為丁萬念想做什麼,原來是干這麼一手。
被一眼道破的丁萬念,此刻有些驚愕地看著陳喬,嘴巴微張卻沒有發出聲音。他似乎還沉浸在剛剛听到的那句話中——自己竟然是陳喬認識的第二個能夠熟練使用死之力的人。
然而,還未等丁萬念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感受到他目光的陳喬便毫不遲疑地開口解釋道︰“我師兄可能沒有跟你提起過,但事實上,我同樣也是擅長死之力的修者。而且,我不僅擅長,甚至已經悟出了完整的死之道。不過,我並不喜歡過多地使用它罷了。”
陳喬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一點,我的師父也是修煉死之道的高手。雖然他的修為可能不如丁前輩您高深,但在運用死之力的手段上,絕對比您要豐富得多。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讓你們兩位好好交流一下,相信一定會有很多收獲的。”
說完這些,陳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連忙補充道︰“好了,丁前輩,我們不能在這里繼續等待了。我還需要趕回營地去做一些準備工作,時間緊迫,不能再耽擱了。所以,我就先告辭啦!”
話音未落,陳喬便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營地的方向疾馳而去。他深知此刻並非與丁萬念閑聊的時機,盡快趕回營地才是當務之急。
半個時辰之後,終于,那令人期待的時刻到來了。妖狼的尸體如預期般出現在了那兩個河谷附近,也不知道說是命運的引導還是計劃中本來就有這麼一環,原本就一直有妖獸在河谷附近放哨,而且兩個河谷位置的放哨小妖獸並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但是莫名其妙的,這一次它們竟然同一時間出現在河谷的兩岸並同時發現了河中的異常。
當放哨的妖獸們看到妖狼的尸體時,盡管這些妖狼並非與它們屬于同一族群,但畢竟也是同類,而且妖狼們的死狀異常慘烈,讓獸不忍直視。它們的眼楮原本就不算很大的眼楮竟然扒拉起來,同時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他們並不知曉。
負責放哨的妖獸們也是稍稍地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還是先將這個情況匯報給上級,畢竟妖獸嘛,曝尸荒野也是極其正常的情況,收尸不是它們應該做的,應該做的是把這個情況先上報給駐點中負責決策的領導。
然而,就在它們準備轉身離開的一剎那,一股強大得令人窒息的死之力突然從河中央噴涌而出。
這股死之力如同洶涌的洪流一般,瞬間席卷了整個河谷。放哨的妖獸們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那五十具妖狼的尸體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轟然爆炸起來。
轟!轟!轟!轟!轟!轟!一聲聲巨響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河谷本來就是一個能夠產生回聲的地形,這一聲聲爆炸在河谷中不斷回蕩,形成了數十聲連綿不絕的巨響,仿佛是一場末日的交響樂。
隨著爆炸的發生,河谷兩岸的岩石也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沖擊力,紛紛裂開,碎石四濺。而那些放哨的妖獸們更是遭受了重創,它們的耳朵被震得短暫地失去了听覺,眼前一片模糊,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爆炸產生的沖擊力加上那股強大的死之力的催化,使得墨綠色的毒霧如同一股惡魔般的洪流,洶涌地涌入了河谷的埋伏處。
吼!吼!吼!吼!吼!吼!毒霧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生靈涂炭。那些埋伏在河谷中的妖獸們發出驚恐的吼叫,它們並不知道這毒到底能不能毒死它們,但是它們本能讓它們試圖逃離這致命的毒霧。
當毒霧彌漫開來時,妖獸的駐守地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這聲音比之前的爆炸聲還要響亮數倍。隨著咆哮聲的響起,一股狂暴的風暴驟然卷起,這股暴風猶如一頭凶猛的巨獸,所過之處,毒霧被直接吹散。
盡管毒霧並未對河谷中的任何一只妖獸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這一舉動卻徹底激怒了所有的妖獸。
對于妖獸們來說,那五十只妖狼的生死並不是最重要的。畢竟,妖獸的數量如此龐大,即使每次都有十幾二十只妖獸死去,它們也不會輕易與人族拼命。然而,這次情況卻完全不同。
不僅是因為妖狼的尸體被摻入了劇毒,更是因為這些尸體被用死之力作為引子,制成了毒炸彈。這種手段實在是太過陰險狡詐,讓妖獸們無法容忍。
再加上它們剛剛也感受到了戰夔與人類戰斗時產生的波動,這無疑是雪上加霜。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使得妖獸們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河谷中兩個埋伏點的妖獸們竟然真的傾巢而出。它們並不知道那些人族究竟藏身何處,但它們堅信,只要找到戰夔死去的地方,就一定能夠發現人族的蹤跡。妖獸們並不知道,它們此時心中所想的,竟然與雲青如出一轍。這挑釁戰術所帶來的效果,遠遠超出了它們的預期,甚至比想象中的還要好上許多。
原本,妖獸的隊伍中是存在獸人的。畢竟,獸人相對于純粹的妖獸而言,其體內那微不足道的人族血脈,賦予了它們一定的戰術素養。這使得獸人能夠較為準確地執行各種戰術要求。然而,此時此刻,在完全被激怒的妖獸面前,原本就被它們輕視的獸人完全失去了作用。這些妖獸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它們根本無暇顧及獸人的存在,更別提听從獸人的指揮了。
不僅如此,就連獸人自己也心知肚明,在這群瘋狂的妖獸面前,它們若膽敢說一個“不”字,恐怕首先被撕碎的並非遠處那數量不明的人族,而是它們自己。因此,獸人也只能無奈地隨著這群毫無理智的妖獸一同向前行進。
就在妖獸大軍浩浩蕩蕩朝著戰夔死去的地方前進時,那名神秘女子此時又出現在河邊,用樹枝戳著地上的碎石,她現在很苦惱,不是不能去那個營地一探究竟,她也能感應到營地沒有一絲司徒兼一的氣息,就是他的劍散發出來的,別人不知道,她還能分不清楚嗎?
但是要是就這麼闖進去,大概率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甚至萬一被發現了她的目的,那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都是那頭蠢龍,不是那頭蠢龍做這麼傻逼的事情,怎麼至于有今天這麼麻煩的事情!”不過女子也就吐槽一下,她可不敢面對面的時候說,畢竟是真的打不過。
就在她苦惱的時候,地上的碎石開始跳動,妖獸大軍終于接近戰夔死亡的地方,隨後,一個行之有效的計劃在女子腦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