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聰的一生

第46章 運費業被演凌所抓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川雨穿越歷史 本章︰第46章 運費業被演凌所抓

    公元七年,六月十四日,下午那個炎熱而又干燥的南桂城中。

    厚重的、仿佛浸透了鉛灰色的雲層低垂著,嚴絲合縫地覆蓋了南桂城的上空,吝嗇地過濾著本就熾烈的陽光,卻將那份悶熱烘烤得更加令人窒息。空氣是凝固的,帶著一種砂紙般的粗糙感,每一次呼吸都像要把肺葉灼傷。官道上蒸騰起肉眼可見的扭曲熱浪,遠處的屋舍和城牆輪廓在熱氣中微微晃動,如同虛幻的海市蜃樓。氣溫酷烈地定格在三十七度之上,濕度卻低得驚人,僅有三十四。這是一個奇異的組合——極度的干燥與極度的炎熱交織在一起,風仿佛被烤干了最後一絲水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大地無聲地承受著天火的炙烤。灰塵不再是漂浮的微粒,而是凝結成細微的、無處不在的粉末,輕輕一踫,便沾滿了衣襟、頭發,甚至侵入鼻腔和喉嚨深處,帶來一陣陣干澀的癢意。

    就在這令人煩躁欲狂的午後,南桂城內一座氣派宅邸的庭院里,一場激烈的爭執剛剛落幕。空氣中殘留的不僅僅是酷熱,還有濃得化不開的火藥味。三公子運費業——這位貴冑子弟,此刻面頰因憤怒和燥熱而漲得通紅,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浸濕了華麗的絲質衣領。他對面站著的是公子田訓,兩人顯然為了某個極其重要卻又無法調和的分歧吵得不可開交。田訓眉頭緊鎖,眼神中既有無奈也有焦灼,試圖再次開口挽留或解釋什麼,但運費業已然被怒火徹底吞噬。

    “夠了!多說無益!”運費業猛地一揮袍袖,動作帶著決絕的力道,卷起一小股干燥的塵土。“我意已決,不必再言!”他幾乎是咆哮出聲,聲音因激動和干渴而顯得有些嘶啞。話音未落,他根本不給田訓任何再次開口的機會,猛地轉身,像一股裹挾著怒氣的旋風,大步流星地沖出庭院,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宅邸那扇沉甸甸的大門。沉重的木門在他身後“ 當”一聲合攏,隔絕了田訓憂慮的目光,也仿佛將他與同伴的情誼暫時斬斷。

    門外的世界並未因少了爭執而變得可愛。熱浪如同實質的牆壁,迎面重重拍來。運費業感到一陣眩暈,但他心中的憤懣和那點意氣用事的倔強支撐著他,讓他步履匆匆地走下宅邸門前的石階,踏上了向南桂城繁華區域延伸的寬闊官道。正午剛過不久,行人稀少,道路兩旁的商鋪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伙計們倚著門框打盹,狗兒趴在陰涼的角落里吐著舌頭。這份沉悶的寂靜,卻潛藏著致命的危機。就在他走出不到百步,心思還沉浸在剛才的矛盾和自己的固執中時,一道影子,一道幾乎與滾燙青石板路上搖曳的熱浪融為一體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從旁邊一條狹窄得僅容一人通過的、堆放著廢棄陶罐和竹筐的幽深小巷里飄了出來。

    那影子出現的速度快得超越了人類視覺的極限,更像是熱浪的一次詭譎扭曲。運費業甚至沒能捕捉到任何清晰的輪廓,只覺得一股冰冷刺骨、與周遭酷熱格格不入的殺意瞬間將他鎖定!他渾身的汗毛在那一刻全部倒豎起來,一股寒氣從尾椎骨陡然竄上頭頂,死亡的預感像冰冷的鐵鉗扼住了他的心髒!他下意識地想張口呼喊,想轉身做出防御姿勢,但一切都太遲了!

    “呃!”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從運費業喉頭擠出。他甚至沒能看清襲擊者的面容,只感覺後頸傳來一陣沉重如山的壓迫感!那並非簡單的重擊,而是一種精準、冷酷、蘊含著恐怖力量的專業手法。五根鐵箍般的手指,帶著無法抗拒的沛然巨力,以一種刁鑽的角度精準地攫住了他頸後連接大腦與脊椎的關鍵區域。一股強大的麻痹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沖垮了他的意識堤壩,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眼前的景物——灼熱的石板路、低矮的店鋪屋檐、遠處城牆模糊的輪廓——猛地劇烈旋轉、扭曲,然後如同被打翻的墨汁般迅速褪色,最終被無邊無際的、令人絕望的黑暗徹底吞噬。

    在他徹底失去知覺、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般軟倒下去的最後一剎那,一個極其淡漠、不帶一絲情感波動的名字,如同冰錐般刺入他模糊的听覺︰“演凌。”這便是那個收割者冰冷的代號。

    身材精悍、動作矯捷如獵豹的刺客演凌,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絲多余的聲音,臉上覆蓋著遮擋風沙和面容的黑色布巾,只露出一雙毫無人類情感、冰冷如同深潭寒星的眼楮。他出手迅疾如電,動作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在運費業癱軟倒下的瞬間,演凌強壯的手臂已經穩穩地托住了失去意識的身體,巧妙地卸去了倒地的聲響。他警覺地、如同捕獵成功的猛獸般迅速掃視了一下四周——空曠的街道,蒸騰的熱浪扭曲著視線,遠處的懶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確認無人察覺這瞬間發生的劫掠後,演凌沒有絲毫猶豫,手臂發力,像扛起一袋無關緊要的谷物般,將身材也算高大的運費業輕松地甩上肩頭。運費業華貴的錦袍下擺無力地垂落,沾上了地上的塵土。

    演凌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那條陰暗狹窄的小巷。巷子里充斥著潮濕的霉味、腐爛垃圾的酸臭味和刺鼻的尿騷味,與外面酷熱的干燥形成了詭異的對比。他腳步迅捷無聲,在迷宮般的巷道中迅速穿梭,對地形無比熟稔。幾個轉折之後,一輛其貌不揚、毫無徽記、由兩匹健壯但毛色駁雜的駑馬拉著的烏篷馬車,靜靜停在一個廢棄貨棧的後門陰影里,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時。車轅上坐著另一個同樣蒙面、眼神警惕的車夫,微微點頭示意。演凌如同裝卸貨物般,將毫無知覺的運費業塞進了馬車狹窄昏暗、彌漫著皮革和灰塵混合氣味的車廂內。沉重的布簾落下,隔絕了最後一絲天光。

    車廂內部極其簡陋,只有光禿禿的木座椅板,沒有鋪墊。演凌將運費業像扔麻袋一樣丟在硬木板上,毫不在意對方尊貴的身份。他從腰間解下幾圈堅韌的牛筋索,動作麻利地將運費業的雙手反剪到背後,手腕交叉,死死捆縛,牛筋深深勒入皮肉,確保沒有一絲掙脫的可能。接著是雙腳腳踝,同樣被牢牢捆住。最後,他從一個皮囊里掏出一塊散發出濃烈汗味和動物油脂腥臭的破布,用力塞進了運費業的口中,並用另一條布帶勒過嘴唇,在腦後打了個死結。做完這一切,演凌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萬無一失,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在處理一件已經打包完畢的物品。他冰冷的目光在運費業蒼白汗濕的臉上停留了不到半息的時間,便毫無波瀾地移開。

    “走。”演凌的聲音隔著布簾傳出,低沉而毫無起伏,如同石塊摩擦。

    車夫立刻甩動鞭子,在空中發出一聲脆響。兩匹駑馬打著響鼻,邁開蹄子,拉動馬車,悄無聲息地駛離了陰暗的後巷,匯入南桂城外一條人跡罕至、塵土飛揚的偏僻小徑。沉重的車輪碾過干燥龜裂的泥地,發出單調而壓抑的“咯吱”聲,揚起一路黃塵,朝著北方,朝著那遙遠而未知的命運之地駛去。車廂內一片昏暗,只有車壁上幾條細微的縫隙透進幾縷昏黃的光線,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細小塵埃。

    與此同時,那座剛剛爆發過爭吵的宅邸內。

    田訓在運費業憤然離去後,心中的不安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漣漪迅速擴大成洶涌的波濤。他在庭院里焦躁地踱步,汗水浸透了內衫,黏在身上十分難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刻都顯得格外漫長。燥熱的空氣似乎凝結了,壓得他喘不過氣。他計算著時間,按道理,即便是負氣出走,以運費業的腳程,也該走到城中熱鬧處,或者至少該在附近某個涼亭酒肆歇腳了。為何遲遲不見蹤影?甚至連個傳話的小廝都沒有?

    一種不祥的預感,冰冷而粘稠,如同毒蛇般纏繞上田訓的心頭,並且越收越緊。他猛地停下腳步,再也按捺不住,快步沖回兩人爭執所在的房間,試圖尋找一絲線索。

    “三公子?”他揚聲呼喚,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回應他的只有窗外樹上傳來的、有氣無力的蟬鳴。房間里一切如常,甚至運費業隨手擲下的一個白玉扇墜還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上,反射著窗外透過雲層的慘淡天光。人去樓空,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田訓。他立刻沖出房間,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偌大的宅邸里狂奔呼喊︰“來人!快去找三公子!立刻派人去城里找!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酒樓、茶肆、書坊……都給我去找!”僕役們被他焦急萬分的模樣嚇得不輕,紛紛領命四散而出。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和徒勞的搜尋中緩慢爬行。每一盞茶的功夫都像一個世紀那麼久。派出去的家丁陸陸續續回來了,個個滿頭大汗,臉上帶著茫然和沮喪。

    “回公子,醉仙樓、望江閣都沒有……”

    “城東書肆老板說今日未曾見過三公子……”

    “南市、北市都已找遍,無人見過三公子蹤跡……”

    “城門守軍也說未見三公子出城……”

    壞消息接踵而至。田訓的臉色越來越白,汗水順著額角涔涔而下,不是因為熱,而是源自心底不斷滋長的恐懼。姐姐葡萄氏•寒春與妹妹葡萄氏•林香也聞訊趕來,兩位麗人臉上寫滿了憂慮和無措。寒春較為沉著,緊蹙著秀眉,縴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手中的絲帕;林香則眼圈微紅,淚光在眼眶里打轉,緊緊抓著姐姐的手臂。趙柳和耀華興等田訓的心腹也聚集在廳中,個個面色凝重,空氣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怎麼辦……到底去了哪里?”林香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城里都翻遍了……”

    趙柳沉吟著,目光銳利︰“公子,三公子負氣出走,按理不會走太遠。如此短時間,城內遍尋不見,除非……”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低沉凝重,“除非是有人……蓄意為之。而且是極其熟悉環境、手腳極其干淨利落之輩。”

    “刺客?”耀華興甕聲甕氣地接口,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誰敢在南桂城動三公子?”

    田訓的心髒猛地一沉,如同墜入萬丈冰窟。趙柳的話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瞬間打開了他最不願面對的猜測之門。那個名字,那個代表著死亡和陰影的名字,不受控制地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演凌”!那個如同毒蛇般蟄伏在暗處,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頂級刺客!如果是他出手……田訓猛地閉上眼楮,不敢再想下去。

    “演凌……”田訓痛苦地從齒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干澀沙啞,“若真是他……那……”他無法說出後果,巨大的自責如同毒蟻啃噬著他的心。如果自己當時能更冷靜一些,言辭更緩和一些,或者……或者干脆強行攔住他!悔恨、擔憂、恐懼、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撕裂。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紅木桌案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茶水四濺。“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一個人負氣離開!”

    “現在說這些于事無補!”寒春的聲音帶著一種強自壓抑的冷靜,如同冰層下流動的暗河,“當務之急,是要確定三弟是否真的落入敵手,如果是,被帶往何處?我們必須立刻行動!動用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封鎖要道,嚴查可疑車輛行人!同時派人嚴密監控笑納夫人冰齊雙的動向!她與此事定脫不了干系!”她的分析條理清晰,顯示出身處危局下的不凡決斷力。

    田訓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極度的情緒漩渦中掙扎出來。寒春的話如同黑暗中的明燈。他猛地抬頭,眼中重新燃起決絕的光芒,聲音斬釘截鐵︰“不錯!趙柳,你親自帶人,持我令牌,速去追查所有今日午後出城的車輛,尤其是馬車!重點向北!耀華興,你即刻聯絡我們在各處的暗樁,盯緊湖州方向特別是冰齊雙的府邸!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飛鴿傳書!寒春、林香,煩請動用葡萄氏在城內的力量,協助搜索城內可能的藏匿點,絕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道道指令迅速下達,整個宅邸瞬間從混亂陷入了緊張有序的運轉狀態。然而,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依然彌漫在眾人心底——時間,是他們此刻最大的敵人。被演凌那樣的刺客掠走,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著巨大的危險。

    而在那輛顛簸北行的簡陋馬車內。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幾個時辰,也可能只是片刻——在昏迷中,時間失去了意義。運費業混沌的意識,終于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劇烈的震蕩中艱難地甦醒過來。

    首先恢復的是痛覺。後頸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如同被燒紅烙鐵燙過的劇痛,每一次顛簸都讓這痛楚深入骨髓,牽扯得整個頭顱都像要炸裂開來。緊接著,窒息感洶涌而至——口中那塊散發著惡臭的破布死死地堵塞了他的呼吸通道,鼻孔吸入的空氣帶著濃重的皮革味、塵土味和馬匹的體臭味,根本無法滿足他本能的需求。他驚恐地想要張大嘴呼吸,但只能徒勞地讓臉頰的肌肉扭曲,那塊污穢的破布紋絲不動。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劇烈地掙扎起來!

    “唔!唔唔——!”

    他扭動身體,試圖掙脫束縛。然而,手腕和腳踝上傳來的撕裂般的劇痛立刻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牛筋索堅韌無比,隨著他的掙扎,反而更深地勒進了皮肉,幾乎要嵌入骨頭。粗糙的繩索邊緣摩擦著手腕內側柔嫩的皮膚,那里早已破皮流血,溫熱的血液黏膩地沾濕了繩索和皮膚,每一次細微的摩擦都帶來火辣辣的刺痛。雙腳被捆綁在一起,完全無法借力。身體被隨意地扔在硬木板上,每一次顛簸,他都像被拋起的石塊,重重地砸在冰冷堅硬的木板上,渾身的骨頭都在呻吟,五髒六腑仿佛都挪了位置。汗水早已浸透了他華貴的錦袍,濕漉漉、粘乎乎地貼在皮膚上,又被車廂底部揚起的塵土覆蓋,整個人狼狽不堪,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冰冷、絕望、恐懼,如同無數條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心髒,越收越緊,幾乎讓他再次窒息。巨大的悔恨如同沉重的磨盤,狠狠碾過他的心頭!田訓的勸告言猶在耳,那張寫滿擔憂的臉龐清晰地浮現在腦海深處。自己當時的狂妄、固執、不可理喻的沖動,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反復刺戳著他此刻脆弱的神經。為什麼?!為什麼不听勸?!為什麼要獨自沖進這可怕的陷阱?!如果……如果當時能冷靜一點,哪怕只是多停留一刻鐘……悔恨的毒汁幾乎要將他淹沒,比身體的痛苦更甚百倍。

    就在這時,車廂前部用來分隔的布簾被一只骨節分明、布滿老繭的手撩開了一條縫隙。演凌那雙冰冷無情的眼楮如同兩盞來自地獄的幽燈,透過縫隙精準地投射在正在徒勞掙扎的運費業身上。

    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沒有得意,沒有嘲諷,甚至連最基本的輕蔑都吝于給予。只有一種純粹的、如同觀察一件死物的漠然。這漠然比任何威脅和嘲弄都更令人心膽俱裂。運費業的掙扎瞬間僵住了,巨大的恐懼讓他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渾身冰冷,動彈不得。演凌只是看了他一眼,確認他活著並且束縛完好,便放下了布簾。那短暫的一瞥,如同寒冰地獄的宣告,徹底摧毀了運費業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馬車依舊在顛簸中不知疲倦地行進。窗縫外的光線由昏黃漸漸變得暗淡,最終被濃重的墨藍色取代。白日里那令人窒息的酷熱退去,隨之而來的是北方曠野夜間的寒涼。冷風透過車壁的縫隙無情地鑽入,吹在運費業被汗水浸透的身上,激得他一陣陣發抖。白日的灼熱與夜晚的寒冷形成了殘酷的對比,折磨著他本就虛弱的身體和精神。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感覺在不斷向北,遠離他熟悉的一切。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馬蹄單調的噠噠聲、夜風的呼嘯聲,混合著他自己粗重而艱難的喘息聲透過鼻孔),構成了這趟絕望旅途的背景樂章。

    饑餓和干渴也開始瘋狂地噬咬著他的意志。從午後到現在,滴水未進。口中被異物塞滿,連吞咽唾液都極其困難。喉嚨干得像要冒煙,每一次吞咽都伴隨著劇烈的刺痛。胃部空蕩蕩的,傳來一陣陣抽搐般的痙攣。身體的痛苦、精神的折磨、無邊無際的黑暗、未知的恐懼……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刻不停地摧殘著他。

    時間失去了刻度,只剩下痛苦的永恆輪回。不知經過了多少個煎熬的時辰,窗外透入的光線再次發生了變化,從深沉的墨藍漸漸轉為死寂的灰白。天,終于要亮了。馬車似乎也放緩了速度,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也變得沉悶,仿佛從硬土路換成了某種石板路。

    終于,在一聲長長的馬匹嘶鳴和車夫低沉的吆喝聲中,顛簸停止了。

    布簾被猛地掀開,演凌冰冷的臉再次出現。依舊是那副毫無表情的模樣。他探身進來,如同拖拽一袋毫無價值的垃圾,粗魯地抓住運費業被反綁的雙臂,將他從狹窄的車廂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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