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熔岩巨坑散發的灼熱氣息如同無形的巨浪,裹挾著硫磺和焦糊的刺鼻味道,狠狠拍打著亡命奔逃的眾人後背。冰晶通道在身後隆隆的崩塌聲中劇烈搖晃,細碎的冰晶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打在臉上生疼。
雲渺抱著阿澈,幾乎將輕功催發到了極致,緊追著前面那條晃晃悠悠、仿佛飯後散步的清虛背影狂奔!心髒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嚇的!剛才那焚天煮海、彈指間將洪荒毒蛛化為飛灰的場景,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腦海里,帶來的是遠超恐懼的震撼!
蕭絕和幸存的親兵緊隨其後,一個個面無人色,看向清虛背影的眼神如同在看行走的天災!什麼戰神威嚴,什麼尸山血海錘煉的意志,在那絕對的力量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終于!
眼前豁然開朗!清冷的夜風夾雜著戈壁的沙塵氣息撲面而來!眾人狼狽不堪地沖出了冰晶通道,重新回到了義莊後院的廢墟之上。
身後的通道入口處,伴隨著最後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徹底崩塌、封死!只留下一個冒著絲絲熱氣、邊緣融化的巨大坑洞,無聲地宣告著地底那場驚世駭俗的毀滅。
“呼……呼……”雲渺抱著阿澈,靠在半截焦黑的斷牆上,大口喘著粗氣。懷里的阿澈似乎被顛簸得夠嗆,小臉發白,大眼楮里還殘留著對剛才那“亮亮煙花”的震撼和對崩塌的恐懼。
蕭絕也卸下了幾分緊繃,面具下的目光復雜地掃過雲渺母子,最終深深定格在那個裹在破斗篷里、正慢悠悠蹲在牆角、似乎在……摳土?的清虛道長身上。這位“高人”此刻的形象實在過于接地氣,讓人很難將他與方才的焚天偉力聯系起來。
“毒源已除,地下水脈污染會隨時間消散。”雲渺緩過氣,看向蕭絕,聲音帶著疲憊後的沙啞,“但清澗泉短期內仍不可用。需組織人手,在城內未被污染的老井或上游尋找新水源,輔以我配制的‘清瘴散’淨化後,方可飲用。另外……”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義莊廢墟和遠處死寂的城池,語氣凝重︰“鴆羽腐心蠱雖滅,但城中染病者體內蟲卵未清,需盡快大規模煉制‘化蠱丹’救治,否則遲則生變!”
“本王知曉。”蕭絕的聲音透過面具,冰冷依舊,卻少了之前的絕對壓迫,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藥材、人手、場地,本王全力配合。你……只管救人。”他的目光再次掠過雲渺懷里的阿澈,在那雙清澈無辜、此刻卻帶著點疲憊的大眼楮上停留了一瞬,終究沒再提“妖瞳”之事。
“多謝王爺。”雲渺微微頷首,不再多言。眼下救人才是第一要務。
接下來的日子,黑石城如同從地獄邊緣掙扎著爬回人間。
在蕭絕鐵腕的調度下,新的水源被找到並淨化,一桶桶摻入了“清瘴散”的淨水被分發到城中各處。回春堂被徹底征用為救治中心,雲渺則成了絕對的核心。她將化蠱丹的煉制之法簡化拆分,指導著城中幸存的幾位大夫和手腳麻利的婦人,日夜不停地熬制藥湯、搓制藥丸。
藥棚里彌漫著濃郁的藥味和病人痛苦的呻吟,但絕望的氣氛卻被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悄然驅散。每當有服下藥丸的病人嘔出污血和蟲卵,病情開始好轉時,人群中便會爆發出劫後余生的哭泣和由衷的感激。
雲渺穿梭在病患之間,施針、診脈、調整藥方,忙得腳不沾地。阿澈則被安置在回春堂後院一處相對干淨的小隔間里,由兩個細心的婦人照看。小家伙經歷了連番驚嚇,又加上試藥的消耗,變得有些懨懨的,大多數時間都抱著他的青銅虎和咸魚干玩偶,坐在小凳子上發呆,或者看著窗外的天空,小臉上沒什麼表情,安靜得讓人心疼。
清虛道長則徹底進入了“咸魚托管”狀態。他裹著那身萬年不變的破斗篷,在回春堂後院找了個最不起眼的、堆滿藥渣的角落,席地一坐,靠著牆根,鼾聲便悠揚地響了起來。任憑前院如何忙亂,如何人聲鼎沸,他自巋然不動,睡得天昏地暗。偶爾有婦人看不下去,想給他送碗水或挪個干淨地方,走近了卻發現那破斗篷周圍似乎總縈繞著一股無形的涼意,讓人莫名地不敢靠近,只得作罷。
這天傍晚,夕陽的余暉將戈壁染成一片金紅。回春堂前院依舊忙碌,後院卻相對安靜。阿澈抱著青銅虎,坐在小凳子上,看著牆角幾只忙碌搬運藥渣碎屑的黑色小螞蟻,大眼楮里終于恢復了一點神采。
“小螞蟻……搬家……”小家伙小聲嘟囔著,伸出小手指,似乎想去踫踫其中一只。
就在這時!
阿澈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牆角藥渣堆邊緣的陰影里,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那東西極其微小,不過米粒大小,通體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近乎完全透明的質感!在夕陽的金輝下,幾乎難以察覺!若非它剛才極其輕微地挪動了一下,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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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好奇地湊近了一些,蹲下小身子,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透明的小點。
那是一只……小蜘蛛?
一只極其袖珍、通體晶瑩剔透、如同最純淨的水晶雕琢而成的小蜘蛛!它似乎剛剛從沉睡中甦醒,八條縴細到近乎看不見的腿微微顫動著,頭頂兩個微小的、如同紅寶石般的光點眼楮?)茫然地轉動著,透著一股初生般的脆弱和懵懂。
最奇異的是,這只透明小蜘蛛的身體內部,似乎有極其細微、如同星塵般的金色光點,在緩緩流轉、明滅。正是這些微弱的金色光點,讓它在那片陰影中顯露出一點點的輪廓。
“哇……亮晶晶……小蟲蟲?”阿澈的小臉上瞬間露出了驚奇和歡喜!他見過黑黑的、毛茸茸的大蜘蛛,但這麼漂亮、這麼透明、還會發光的小蜘蛛還是第一次見!小家伙立刻把剛才看的小螞蟻拋到了腦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白嫩的小手指,極其緩慢地、帶著孩童特有的好奇和謹慎,朝著那只透明小蜘蛛探了過去。指尖在距離小蜘蛛還有寸許的地方停下。
那只透明小蜘蛛似乎感受到了靠近的熱源和氣息,八條細腿不安地劃動了幾下,頭頂的兩個紅點警惕地“看”向阿澈的手指。它微微弓起那幾乎看不見的身體,似乎有些……緊張?但奇怪的是,它並沒有像尋常毒蟲那樣立刻攻擊或逃竄,反而像是在……遲疑?
阿澈屏住呼吸,大眼楮亮晶晶的,充滿了純粹的善意和好奇。他小聲地、用氣音說道︰“小蟲蟲……不怕……阿澈……不抓你……”
仿佛听懂了阿澈的話,又或許是感受到了那毫無惡意的純粹氣息,那只透明小蜘蛛緊繃的身體竟緩緩放松了下來。它頭頂的兩個小紅點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巨大又奇怪的生物,甚至試探性地、極其輕微地朝著阿澈的手指方向……挪動了一丁點!
“嘻嘻……”阿澈開心地笑了出來,小臉上滿是發現新朋友的喜悅。他保持著手指懸空的姿勢,一動不動,生怕驚跑了這個“亮晶晶”的小家伙。
一人一蛛,就在這夕陽斜照、堆滿藥渣的牆角,開始了無聲而奇妙的“交流”。
阿澈小聲地、斷斷續續地對著小蜘蛛說著話,內容天馬行空︰“小蟲蟲……你叫……亮亮……好不好?……阿澈有……小虎虎……還有……咸魚干……現在……有亮亮了……”
那只被命名為“亮亮”的透明小蜘蛛,似乎真的能感受到阿澈的情緒。當阿澈開心時,它體內流轉的星塵金芒會變得明亮一些,八條細腿會輕輕劃動;當阿澈說到“怕怕”想起凶凶的鐵面人)時,它則會蜷縮起身體,金芒也變得黯淡。
“阿澈!該喝藥了!”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隔間門口傳來。
阿澈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把“亮亮”藏起來!他飛快地伸出小手,掌心向上,小心翼翼地放到小蜘蛛面前。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那只透明的小蜘蛛“亮亮”,似乎明白了阿澈的意思,它極其靈巧地、順著阿澈的手指,爬上了他白嫩的掌心!八條細腿帶來的觸感冰涼而輕微,如同幾片雪花落在皮膚上。
阿澈立刻握緊小拳頭小心翼翼地留了縫隙),將“亮亮”藏在了手心,然後飛快地把小手背到身後,小臉上努力做出“我很乖”的表情。
婦人端著藥碗進來,看著阿澈乖乖坐在凳子上,只是小臉有點紅緊張的),也沒多想,喂他喝了藥便離開了。
等婦人一走,阿澈立刻攤開手心。小蜘蛛“亮亮”安然無恙地趴在他掌心,甚至還用兩條前腿,極其人性化地……“抱”住了阿澈的一根手指?像是在表達“合作愉快”?
“亮亮!你好聰明!”阿澈驚喜地低呼,大眼楮彎成了月牙。他小心地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極其輕柔地踫了踫“亮亮”那幾乎看不見的小腦袋。
“亮亮”頭頂的兩個小紅點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在回應。它體內星塵般的金芒流轉,顯得格外溫順。
就在這時!
“呼……嚕……”
牆角藥渣堆深處,那萬年不變的鼾聲詭異地停頓了一下。裹在破斗篷里的清虛道長,似乎極其輕微地……嘖了一聲。像是在嫌棄某個小東西擾人清夢?又像是……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贊許?
隨即,一塊指甲蓋大小、顏色灰撲撲、毫不起眼、散發著淡淡草木清香的“小石子”,如同被風吹動般,骨碌碌地從清虛斗篷下滾了出來,正好滾到阿澈腳邊。
阿澈好奇地撿起那塊“小石子”,入手溫潤。他看看“小石子”,又看看手心里新收的小寵物“亮亮”,小臉上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
“亮亮!餓餓?吃……石頭糖糖?” 小家伙毫不猶豫地將那塊灰撲撲的“小石子”,湊到了透明小蜘蛛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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