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小朋友的“哭包戰術”被雲渺成功轉化為“童工換糖丸”模式後,玄清觀的日子終于恢復了表面上的和諧寧靜。小家伙為了心心念念的蜜餞丸,干活格外賣力,拔草、抱柴、打水在雲渺嚴密監督下)、甚至學著給那幾株被薅禿了的“功臣藥草”澆水,忙得不亦樂乎。雖然時常幫倒忙比如把水澆到雲渺剛曬的草藥上),但那股認真勁兒,看得雲渺又好笑又心疼,蜜餞丸的供應量也悄然增加了一顆。
然而,這份寧靜之下,雲渺心底那根弦卻始終緊繃著。密室角落里那個沾血的詭異盒子,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她寢食難安。是誰?為了什麼?那血跡……會是阿澈身世之謎的線索嗎?山下王婆子事件後,那股針對道觀、或者說針對阿澈的暗流,似乎暫時平息了,但她不敢掉以輕心。
銀子也快見底了。雖然靠著“萬靈解毒膏”小賺了一筆賣給山下村民),但道觀開銷、師徒倆加個小的)的嚼用、還有給阿澈攢新衣服的“宏願”,都像無底洞。雲渺盤算著,得下山一趟,去更遠、更繁華的鎮子,把手里的解毒膏和幾株新催生的藥草賣掉,順便打探點消息。
這天一大早,雲渺給阿澈換上干淨的小道袍,自己也拾掇得利利索索主要是道袍洗了洗),背上裝著藥膏和草藥的舊包袱,牽著阿澈的小手,踏著晨露下了山。
目的地是距離玄清觀三十里外的青石鎮。這鎮子依山傍水,交通便利,是附近山貨藥材的集散地,比山腳下的王家莊熱鬧繁華得多。
一進鎮子,喧囂的人聲、商販的叫賣聲、各種食物的香氣便撲面而來。青石板路兩旁店鋪林立,幌子招搖。阿澈第一次來這麼大的鎮子,小腦袋轉個不停,大眼楮里充滿了新奇,看什麼都新鮮,小嘴巴不時發出“哇”的驚嘆聲。
雲渺熟門熟路地帶著阿澈拐進一條相對僻靜、卻人流涌動的巷子——青石鎮有名的“百味巷”,也是地下黑市的入口之一。這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都有,但也是出手一些“特殊”物品、打探隱秘消息的好地方。
巷子兩旁是低矮的鋪面,更多的是在地上鋪塊布擺攤的散販。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材、香料、皮毛、甚至還有隱隱的血腥氣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混雜的氣息。
“娘親,臭臭……” 阿澈皺著小鼻子,把小臉埋進雲渺的道袍里。
“忍忍,一會兒就好。” 雲渺低聲安撫,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兩旁的攤位。她在一個角落找了個空地,鋪開一塊干淨的粗布,將幾包油紙裹好的“萬靈解毒膏”和幾株用濕布包裹、依舊精神抖擻的“葉底藏珠”、“星紋草”擺了出來。她沒吆喝,只是安靜地坐著,一副“愛買不買”的高深窮酸)模樣。在黑市,有時候越低調,越能吸引識貨的主顧。
阿澈則乖巧地蹲在旁邊,小手里攥著雲渺剛給他買的一小塊麥芽糖,珍惜地小口舔著,大眼楮好奇地打量著來來往往、穿著打扮稀奇古怪的人們。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綢緞長衫、留著山羊胡、眼珠子滴溜溜轉的中年胖子就踱了過來。他先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攤位上的東西,當目光落在那幾株葉片肥厚、生機盎然、明顯異于尋常的“葉底藏珠”和泛著銀光的“星紋草”上時,瞳孔猛地一縮!
“喲,這位……道長?” 胖子堆起笑容,蹲下身,拿起一株“葉底藏珠”仔細端詳,手指看似不經意地拂過葉片背面那里並沒有“露珠”),語氣帶著試探,“這草……看著有點意思啊?不知……怎麼個說法?”
雲渺眼皮都沒抬,淡淡道︰“清心解毒,強健髒腑。外傷內瘀,皆有奇效。三百兩一株,不二價。”
“三百兩?!” 胖子夸張地倒吸一口涼氣,“道長,您這價……有點離譜了吧?尋常‘清心草’,十兩銀子頂天了!”
“尋常清心草,救不了被赤練蛇咬傷、毒入心脈的孩童。” 雲渺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銳氣。她瞥了一眼胖子腰間掛著的、一枚不起眼的、刻著小小藥鼎圖案的木牌——那是某個大藥鋪管事的標識。
胖子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眼中精光閃爍。他顯然听說過李家村“鬼醫”的事跡,也認出了雲渺的身份。他放下“葉底藏珠”,又拿起一小包“萬靈解毒膏”嗅了嗅,那股清涼中帶著奇異辛辣的氣息讓他精神一振。
“這膏……倒也不錯。” 胖子沉吟片刻,壓低聲音,“道長,實不相瞞,鄙人是‘回春堂’的管事。這幾樣東西,鄙人都有興趣。只是這價錢……” 他搓了搓手指,“能否再商量商量?或者……道長手里若有其他稀罕物,也可一並談談?”
就在雲渺準備施展她的“砍價話術”時,巷子口突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
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眼神銳利、腰間鼓鼓囊囊顯然帶著家伙的精壯漢子,簇擁著一個帶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快步走進了百味巷!他們目標明確,徑直走向巷子深處一塊人流量最大的告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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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一個漢子,從懷里掏出一卷東西,“唰”地一聲展開,啪地貼在了告示牆最顯眼的位置!
那是一張材質上乘、墨跡嶄新的懸賞令!
懸賞令頂端,畫著一個極其傳神的、穿著破舊道袍、眉眼神情與雲渺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道姑側影!旁邊用遒勁的大字寫著︰
懸賞︰鬼醫雲渺蹤跡!
提供確切行蹤者,賞白銀千兩!
擒獲或取其首級者,賞黃金百兩!
懸賞令下方,還用小字標注著︰“此女狡詐多端,擅使毒針,身邊或帶一五歲男童。知情者速報,黑市‘鐵面’處領賞!”
轟!
整個百味巷瞬間炸開了鍋!
“鬼醫雲渺?!就是李家村那個?”
“千兩白銀!百兩黃金!我的老天爺!”
“擒獲或取其首級?!這是多大的仇?”
“鐵面大人親自懸賞!這鬼醫怕是捅破天了!”
人群議論紛紛,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在巷子里掃視!尤其是那些穿著道袍、帶著孩童的身影,更是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雲渺只覺得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板直沖頭頂!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下意識地一把將還在舔麥芽糖、茫然不知發生何事的阿澈緊緊摟進懷里,用寬大的道袍遮住他的小臉!
該死!是誰?!誰在黑市懸賞她?!還畫得這麼像!懸賞金額如此之高!更要取她性命?!
身邊的胖子管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看看懸賞令上那張惟妙惟肖的畫像,又猛地低頭,死死盯住被雲渺摟在懷里、只露出一點小道袍衣角的阿澈!再看看雲渺那張雖然易容得膚色微黃、但眉眼輪廓與畫像極其相似的側臉!
他的眼神瞬間從剛才的商人精明,變成了極度的震驚、貪婪和一絲……恐懼!
“你……你是……” 胖子指著雲渺,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顫抖!
雲渺的心沉到了谷底!暴露了!這胖子認出來了!
她大腦飛速運轉!硬拼?對方人多勢眾,還有那些明顯是打手的黑衣人!逃跑?抱著阿澈,在這狹窄混亂的巷子里,未必能跑得掉!而且一旦被纏上,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雲渺的目光猛地掃過攤位上那幾株散發著奇異辛辣甜香的“朱果椒”!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成形!
“管好你的嘴!” 雲渺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刀,帶著一股冰冷的殺意,直刺胖子雙眼!同時,她藏在袖中的手,閃電般抓起一顆飽滿的朱果椒,指尖靈力微吐,將其捏得汁液四濺!
一股極其濃烈、霸道、辛辣刺鼻的奇異甜香,如同炸彈般,以雲渺為中心猛地爆發開來!瞬間壓過了巷子里所有的氣味,如同實質般灌入周圍每一個人的口鼻!
“咳咳咳!!”
“阿嚏!阿嚏!!”
“什麼東西?!辣眼楮!”
距離最近的胖子管事首當其沖!被那辛辣刺鼻的氣味嗆得涕淚橫流,劇烈咳嗽,眼楮都睜不開!周圍的人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味攻擊”波及,頓時一片混亂!咳嗽聲、噴嚏聲、叫罵聲響成一片!
混亂,就是最好的掩護!
雲渺抱著阿澈,如同游魚般,借著人群的騷亂和視線的遮擋,瞬間鑽入旁邊一條堆滿雜物、更加狹窄陰暗的岔巷!她動作快如鬼魅,腳下生風,將《靈樞引氣》運轉到極致,淬體後的力量在此刻爆發無遺!
“追!別讓她跑了!”
“是鬼醫!抓住她!”
身後傳來黑衣人的怒吼和胖子管事嘶啞的喊叫,但被混亂的人群和刺鼻的氣味阻擋,一時竟追之不及!
雲渺在迷宮般的小巷里左沖右突,專挑陰暗狹窄處鑽。阿澈被她緊緊護在懷里,小臉埋在道袍中,只听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和娘親急促的心跳。小家伙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小手死死攥著雲渺的衣襟,一聲不吭。
不知跑了多久,七拐八繞,終于甩掉了身後的追兵。雲渺躲進一處廢棄柴房的陰影里,背靠著冰冷的土牆,大口喘著粗氣,心髒狂跳如同擂鼓!懷里的阿澈也抬起頭,小臉有些發白,大眼楮里充滿了驚魂未定的恐懼。
“娘親……壞人……追我們?” 阿澈小聲問,聲音帶著顫抖。
“嗯,壞人。” 雲渺摟緊他,聲音沙啞,“不怕,娘親在。”
她透過柴房破洞的縫隙,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百味巷方向的騷動似乎還未平息。懸賞令……鬼醫蹤跡……黃金百兩……鐵面……
是誰要置她于死地?是密室血盒的主人?還是阿澈身世引來的仇家?又或者……是王婆子背後的人?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和冰冷的憤怒,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她的心頭。
“呼……” 雲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務之急,是立刻離開青石鎮!帶著阿澈,絕不能冒險!
她低頭,看著阿澈依舊有些蒼白的小臉,目光落在他小手上——那塊麥芽糖,在剛才的奔逃中,不知何時掉落了,只剩下一點粘膩的糖漬沾在指尖。
“阿澈,” 雲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決絕,“糖掉了,娘親下次再給你買更大的。現在,我們要玩一個……不能出聲的躲貓貓游戲。娘親抱著你,你閉上眼楮,不管听到什麼,都別出聲,也別睜眼,好不好?玩贏了,娘親給你兩顆蜜餞丸!”
阿澈看著娘親嚴肅的臉,雖然害怕,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緊緊閉上了眼楮,把小臉重新埋進雲渺懷里,小手也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雲渺深吸一口氣,抱起阿澈,如同融入陰影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廢棄柴房,朝著鎮外荒僻的小路潛行而去。
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在崎嶇的小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雲渺抱著阿澈,腳步匆匆,心頭卻一片冰冷沉重。
鬼醫之名,第一次給她帶來的,不是敬畏和感激,而是……致命的殺機!
這破道觀外的世界,遠比她想象的更加險惡!
槐樹下那悠長的呼嚕聲,似乎也無法再帶來往日的安寧。
“呼……嚕……樹欲靜……風不止……麻煩……上門了……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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