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南麓的凍土在正午時分泛起極淡的暖意,陸驚鴻踩著冰稜覆蓋的玄武岩台階,楊公盤的銅鏡突然發出蜂鳴 —— 鏡面映出的古祭壇輪廓,竟與他懷中河洛天機圖殘片的邊緣嚴絲合縫。祭壇由三十九塊黑雲母岩組成,每塊岩石上的契丹文都在陽光下流轉,像無數條細小的金龍,順著岩縫匯入中央的凹槽。
“這是遼代耶律阿保機時期的‘鎮龍壇’。” 赫連鐵樹的薩滿鼓在祭壇邊緣敲出三長兩短的節奏,鼓面契丹文與岩紋產生共振,在凹槽中浮現出幅立體星圖,“滿族《烏春》唱詞里說,‘壇成之日,九派共祭,以天機圖為鑰,可鎖長白山血咒’。” 他指著星圖中最亮的那顆星,其位置正對應著當前北斗七星的 “天樞” 位,“看這星軌偏移量,與徐墨農札記里記的‘九派會盟’時間完全吻合。”
格桑梅朵的金剛杵在祭壇中央轉出金色光環,光環觸及黑雲母岩的瞬間,岩石突然滲出朱砂般的液體,在地面拼出九種不同的宗教符號寧瑪派的金剛杵、格魯派的法輪、苯教的雍仲符號…… 最後一個符號是朵綻放的蓮花,恰好落在河洛殘片下方“是‘九派印記’!” 她展開的《寧瑪派源流》經卷上,記載著吐蕃時期 “九派共護昆侖龍脈” 的往事,“公元 841 年朗達瑪滅佛前,正是這九派聯手,將失控的地脈能量封入長白山 —— 當時的盟主,就是持有完整天機圖的蓮花生大士。”
南宮鏡的青銅劍突然出鞘,劍氣在九種符號間游走,將其串聯成環。“關中南宮氏的《縱橫術》記載,‘九派如九指,分則力散,合則成拳’。” 他劍指西方的苯教符號,那里的雍仲紋正與南宮氏劍穗的北斗墜子產生共鳴,“1937 年日軍想炸開長白山尋找金礦時,就是苯教黑巫師與我先祖聯手,用‘四業誅殺陣’擋住了炸藥 —— 看來所謂的教派紛爭,不過是後人忘了‘守脈’才是根本。”
齊海生突然將鄭和航海圖鐵卷鋪在凹槽處,卷軸展開的瞬間,星圖與海圖重疊,在祭壇邊緣投射出九道光束,分別指向長白山的九個方向“膠東齊家 1983 年在松花江打撈時,發現過艘清代沉船,貨艙里的《九派方位記》說,‘每派各守一脈,脈脈相連成網’。” 他指著光束最亮的西北方,那里的光暈中浮現出座冰洞,“看,那是寧瑪派的‘伏藏洞’,里面應該藏著另一塊天機圖殘片。”
沐雲裳的滇金絲猴順著光束方向竄上懸崖,猴子帶回的冰洞里,果然藏著個鎏金銅盒。盒內除了半張天機圖殘片,還有片用蠟封存的 庫大葉茶,茶葉遇空氣瞬間舒展,在祭壇上擺出九瓣蓮花形“滇西沐王府的《茶經》記載,‘九派會盟時,以茶為信,茶開則盟成’。” 她指著花瓣與符號的對應關系,“寧瑪派對應蓮心,格魯派對應東瓣,苯教對應西瓣…… 唯獨缺了薩迦派的印記 —— 看來南宮家說的‘薩迦派失蹤’是真的。”
祭壇突然劇烈震顫,中央凹槽的朱砂液體開始沸騰,九道光束中有八道突然變暗,唯有指向伏藏洞的光束依舊明亮。陸驚鴻發現,那道光束的盡頭,有個模糊的黑影正順著冰崖攀爬,輪廓與之前在天池見到的窮奇極為相似“是苯教黑巫師操控的‘血咒傀儡’!” 他將楊公盤按在凹槽處,銅鏡射出的金光暫時穩住了沸騰的液體,“徐墨農說過,‘九派歸宗最忌心不齊,一旦有派缺位,就會引來邪祟趁虛而入’。”
漢斯的低溫掃描儀顯示,黑影周圍的地脈能量呈現出無序的 “布朗運動”,與之前監測到的 “熵增” 特征完全一致“是‘混沌之氣’!” 他調出羅斯柴爾家族的 “地脈異常檔案”,1887 年印度大吉嶺茶區發生的 “茶樹枯死事件”,能量圖譜與此刻如出一轍,“當時也是因為薩迦派與格魯派爆發沖突,導致喜馬拉雅地脈熵增 —— 看來九派失衡,必然引發地脈混沌。”
陳驚蟄突然將降頭釘插進薩迦派缺失的符號位,釘身蛇紋在朱砂液中亮起,竟慢慢演化出個近似薩迦派 “道果法” 的符號“祖父的筆記里說,南洋陳家的降頭術源自薩迦派‘幻身成就法’。” 他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釘上,“當年瑪爾巴譯師傳法時,曾將部分密法傳給下南洋的漢人 —— 這釘里的薩迦血脈,或許能暫代其位。”
奇跡般的,降頭釘演化的符號突然穩定,第八道光束重新亮起。唯有正北方的光束依舊黯淡,那里對應的是 “毗盧派” 符號,也就是膠東齊家傳承的航海密宗。齊海生突然一拍大腿,從懷中掏出個銅制六分儀,這是他祖父在西沙打撈的明代遺物,鏡面上的毗盧遮那佛浮雕在光束下發出柔光“是毗盧派的‘航海鏡’!” 他將六分儀放在符號位,最後一道光束終于亮起,九道金光在祭壇上空匯成個完整的九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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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天機圖的兩片殘片在九芒星中心自動拼接,缺失的部分開始以光紋形式補全,露出的圖案讓所有人倒吸冷氣 —— 那不是單一的地脈圖,而是全球九大地脈節點的分布圖,每個節點旁都標著對應的教派與家族昆侖對應寧瑪派與陸氏,馬六甲對應噶舉派與陳家,富士山對應真言宗與橘氏…… 最後一個節點是馬里亞納海溝,標注著 “毗盧派祖庭”,旁邊畫著艘沉船,船帆上是齊家的標志。
“原來毗盧派的祖庭不在陸地,在海底!” 齊海生的航海圖鐵卷突然自動翻頁,在馬里亞納海溝處浮現出段小字“永樂五年,鄭和率毗盧派高僧入深海,布‘潮汐八門陣’鎮地脈裂縫 —— 此陣需齊家血脈為引才能重啟。” 他看著天機圖上的沉船,“這船就是當年的‘寶船三號’,我祖父找了一輩子的那艘!”
祭壇的震顫突然加劇,窮奇的黑影已經爬至壇邊,其噴出的混沌之氣正侵蝕著九芒星的光芒。格桑梅朵的金剛杵與赫連鐵樹的薩滿鼓同時發力,金色光環與鼓點形成共振,暫時逼退了黑影“寧瑪派的《伏藏總集》說,‘九派歸宗時,必有凶獸試盟’。” 她的氆氌在空中展開,與南宮鏡的劍氣、司徒笑的天珠光影視為一體,“看來要完全激活天機圖,必須補上薩迦派的空缺 —— 而薩迦派的信物,很可能就在南宮家說的‘絲路古道’上。”
南宮鏡的青銅劍突然指向西方,劍穗北斗墜子的 “天權” 星異常明亮“關中南宮氏的《西域記》記載,‘元至元年間,薩迦派高僧八思巴曾在敦煌莫高窟藏過件鎮派之寶’。” 他劍指天機圖上的敦煌位置,那里的光紋正在閃爍,“看來下一站,我們得回莫高窟一趟 —— 只有找到薩迦派的‘血螺梵輪’,九派才算真正歸宗。”
夕陽西下時,九芒星的光芒逐漸融入凍土,祭壇岩石的契丹文重新沉寂,只留下中央凹槽里的河洛天機圖殘片,此刻它已比之前完整了三分之一。陸驚鴻撿起殘片,能清晰感受到里面流轉的地脈能量,九派的印記像九顆種子,在圖中靜靜蟄伏。
離開鎮龍壇時,赫連鐵樹突然哼起古老的薩滿調,歌詞大意是 “九派如九河,終將歸大海”。陸驚鴻回頭望了眼祭壇,夕陽的金光灑在黑雲母岩上,那些契丹文仿佛在重新流轉,像在訴說一個等待了千年的約定。
格桑梅朵的經卷突然無風自翻,停在頁繪有馬里亞納海溝的插畫上,圖中沉船的甲板上,站著九個模糊的身影,服飾各異,卻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行禮。“是九派先祖。” 她輕聲說,“他們在等我們完成未竟的事業。”
風雪重新覆蓋了台階,卻掩蓋不住地脈能量流動的痕跡 —— 那九道光束留下的軌跡,像九條隱形的線,將長白山與全球九大地脈節點連在一起。陸驚鴻握緊手中的天機圖殘片,突然明白 “九派歸宗” 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 當分散的力量重新凝聚,才能真正讀懂天機的含義。
下一站,敦煌。他仿佛已經看到莫高窟的壁畫在重新煥彩,薩迦派的血螺梵輪在黑暗中發出微光,等待著歸位的時刻。而那潛伏在暗處的窮奇黑影,不過是九派合璧前的最後考驗,就像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終將被朝陽驅散。
因為天機隱現的地方,必有守脈者的身影;九派歸宗的時刻,便是地脈重歸平衡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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