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大伙一塊跟著白杜鵑去了白家的院子。
白杜鵑拿出了恰喀拉人送的大大小小的凍魚,肉干還有各種手工制品。
劉向紅對于白杜鵑得到的那雙魚皮靴很感興趣,她和喬春娣討論著用魚皮做衣服的可能性。
甦毅安得到了一罐魚毛,一副恰喀拉人制作的手悶子手套)和兩雙獸皮襪子。
喬奮斗得到了兩雙獸皮襪子還有一副獸皮綁腿。
劉向紅和喬春娣每一人袋魚毛,幾塊上等的獸皮。
大伙都分了東西,轉頭發現楊建設不見了。
原來楊建設跑去了院里,逗弄那兩條白杜鵑帶回來的韃子狗去了。
“這是恰喀拉人的狗?” 喬奮斗也挺喜歡這兩條褐色的半大小狗。
它們卷起的尾巴在背上,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它們很少叫,鎮定自若。
“姐,這是一公一母,以後它們要是生了小狗,我能要一只嗎?”楊建設興奮地問。
“可以,不過這種狗我原來想用它們拉雪橇的。”
熊皮溝這邊都是山,進林子追逐獵物還是像小玉它們這種體型比較靈便。
韃子狗長大後身強力壯,拉雪橇再合適不過。
如果遇到熊,它們這種體型也能參與戰斗。
白杜鵑把楊建設的禮物交給他,同樣也是兩雙獸皮襪子和一副獸皮綁腿。
魚干和肉干甦毅安和喬奮斗都沒帶走,而是全都給了劉向紅。
反正他們也都是交了飯錢的,每個月的糧食也都拿到了楊家,魚干和肉干放在劉向紅這里,早晚也是做好了大伙吃。
白杜鵑又把陳家大舅母給的小江魚分給劉向紅一些,辣白菜和桔梗拌菜大伙都嘗了,都說好吃。
劉向紅吃了兩根桔梗拌菜,咂摸著滋味,“等今年秋天咱們也上山挖點桔梗,我也拌點給你們吃。”
“媽,你也會拌這個嗎?” 喬春娣顯然很喜歡吃這種又辣又酸的拌菜,一連吃了好幾根,簡直停不下來。
“嗯,我大概能估摸出拌菜用的料,不過咱們手里沒這麼多調料,而且這拌菜里還有水果塊,明顯是發酵過的,最好能問一問做法或是配方。”
喬春娣滿眼期待地望著白杜鵑,“姐,你能弄來方子嗎?”
“你這麼喜歡吃?”
“嗯,這個太合我口味了,前陣我吃東西總想吐,吃這個我居然一點也沒有想吐的感覺。”
喬春娣這話一出口,大伙全都愣住了。
甦毅安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對喬春娣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診下脈。”
喬春娣不解,“我沒病,我可能就是胃口不好。”
劉向紅和喬奮斗眼楮都亮了,“春娣啊,你先讓小甦大夫幫你看看。”
喬春娣不情不願地把手伸出來。
甦毅安探了下脈,輕笑,“有了 。”
“真的?”劉向紅和喬奮斗全都笑起來。
“什麼有了?”楊建設一頭霧水。
“有孩子了。”甦毅安道,“從脈象上感覺應該有兩個月了,還不是很穩定。”
劉向紅連忙拉住喬春娣的手,“春娣啊,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喬春娣一臉茫然地搖頭,“沒有……我就是最近這一個月胃口不好,吃東西時有點想吐,不過我吃這個拌菜就沒有想吐的感覺。”
白杜鵑把她剩下的那份辣白菜和桔梗拌菜也給了劉向紅。
離開白家院子時,楊建設和喬春娣就像兩只呆頭鵝。
有了孩子?
真的有了?
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怎麼會有孩子……
劉向紅和喬奮斗護在喬春娣左右,就像左右護法。
“這就……有了?”楊建設還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甦毅安點頭,“恭喜你,要當爹了,不過現在月份還淺,你得小心著些,別讓她干重活。”
“她不干重活,不過她想上山打獵,行不?”楊建設問。
沒等甦毅安回答,身後劉向紅給了她兒子一巴掌。
楊建設被打的嗷地一聲,“媽!你干嘛打我?”
劉向紅叉腰,“你說呢,誰家媳婦懷了孩子不是護著,你還要帶她上山打獵?反了天!”
喬春娣也有些傻眼,她小聲地問喬奮斗︰“爹……懷了孩子後真不能上山打獵了嗎?打兔子也不行?”
喬奮斗無語。
不得不承認,自家閨女和楊建設真的是太般配了。
一對迷糊蛋子!
楊建設和喬春娣在劉向紅和喬奮斗的嘮叨聲中,回家了。
甦毅安沒走,他留下來看了看兩只小韃子狗,“改天我帶二郎和饞狗來和它們認識一下。”
“好。”
有時打獵幾個狗幫會合在一起,提前認識新朋友對兩只小狗來說很有必要。
第二天白杜鵑帶著狗子們去了狗場,也讓兩只半大的小狗見一見驢子歪歪和小馬紅雲。
歪歪多日不見大白十分高興,在馬廄里躁動不安地蹦 著。
白杜鵑打開門放歪歪出來。
大白和歪歪馬上玩到了一起,一驢一狗在地上打滾。
紅雲一個勁的用大嘴唇子“啃”白杜鵑的腦袋。
把白杜鵑的麻花辮都“啃”亂了。
兩只小羊也都能撒歡地跑了,它們看到兩只半大的韃子狗也很好奇,湊上來試探。
母羊都關在圈里面,急的咩咩叫,可是怎麼叫它們的崽也不回來。
兩只小羊的身上都穿著劉向紅給它們縫的罩衣。
因為它們太小了,天冷時穿著罩衣可以保暖。
白杜鵑原本擔心兩只半大小狗會欺負小羊,結果沒一會,小狗和小羊就開始了“頂牛”。
白杜鵑在邊上看著,自己都覺得腦袋嗡嗡的。
這麼撞,它們不覺得頭痛嗎?
小玉它們也許久沒有回狗場了,在狗場里四處巡視,標記它們的地盤。
中午的時候甦毅安把二郎和饞狗也帶來了。
狗場一下子變的熱鬧起來。
饞狗總是跟著兩只小羊,時不時還會偷著舔它們。
白杜鵑生怕饞狗把小羊當成獵物,一直警告它︰“這個不能吃!”
饞狗听懂了,可是仍然沉迷于嗅聞小羊身上的氣味。
後來白杜鵑覺出來了,饞狗很可能是聞到了羊奶味,它饞了。
于是白杜鵑擠了一小碗羊奶給饞狗。
喝完羊奶,饞狗不再纏著小羊了。
它跑去巡視雞舍。
白杜鵑想起去年秋天他們在狗場抓蛇時,饞狗沉迷雞屎無法自拔。
她擔心饞狗會為了雞屎跳進雞舍,于是跟在後面監視饞狗的一舉一動。
饞狗去了雞舍後果然來回轉悠著,想要鑽進去。
白杜鵑在後面喝止。
饞狗的腦袋鑽到一半,卡住了。
就在這時,從雞舍後面走出來四只大鵝,它們一看見白杜鵑就沖上來。
白杜鵑嚇了一跳。
她不知道自家的狗場啥時候養了大鵝。
她轉身就跑。
大鵝沒追上白杜鵑,轉頭看見了腦袋卡在雞舍門上的饞狗。
好,就你了。
于是四只大鵝對著饞狗的狗 一通擰。
饞狗嗷嗷叫。
慘叫聲把小玉它們全都吸引來了。
梁舒琴奶奶抱著個雞食盆趕來,把大鵝趕開,饞狗這才得救。
“梁奶奶,這四只大鵝哪來的?”白杜鵑問。
“是馬公安送來的,上個月他來拿雞蛋,送來了四只大鵝,說是他媽家里養的……上頭下來文件,說是個人家里養的數量超了,要被當成那啥尾巴給割了……這四只鵝已經開始下蛋了,馬公安覺得殺了可惜,就送到這里來了。”
“它們現在下蛋嗎?”白杜鵑問。
“下呀,現在下的少,等天暖和了,夏天的時候一天就能下一個。”
沒想到還能吃到鵝蛋,白杜鵑當即決定去大鵝下蛋的地方看一看。
她找到大鵝的窩,剛想靠近,就見四只大鵝張著翅膀沖過來。
白杜鵑想起在陳保柱家被大公雞支配的恐懼。
大公雞可以殺了吃肉,大鵝還要留著下蛋,不能殺……
哎,蒜鳥,蒜鳥,這氣就只能受著了。
惹不起!
于是,她逃走了,連窩里的鵝蛋也沒敢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