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暴風雪快要來了,大伙湊在一塊商量。
林愛國道,“也不知道這雪會下多久,我覺得還是應該快點趕路,爭取早點到庇護所。”
孫大富搖頭,“暴風雪來了就是庇護所也維持不了多久,等我們趕到說不定他們早就撤了,咱們搞不好要撲個空。”
林愛國看向朱連長,“你怎麼看?”
朱連長沒有馬上發表意見,他直接問白杜鵑,“你怎麼看?”
他和白杜鵑合作進山很多回了,他很信任白杜鵑。
在大深山里討生活,憑的是個人的本事,但同時也要有好運氣。
一個好獵人除了有過硬的狩獵技巧外,還要有敏銳的直覺。
有時僅憑直覺就能讓獵人逃脫危險境地。
白杜鵑道︰“我的意見是繼續趕路。”
孫大富眼底閃過一絲焦急,“我還是覺得現在找地方避一避的好,馬上天就快黑了,要是刮起大煙泡馬掉溝里咱們都得完蛋。”
民兵們面面相覷。
他們拿不定主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是個人就會怕死。
他們大多贊同孫大富的提議。
“要不……找地方避一避吧,天黑後趕路很危險的。”
“是啊,白杜鵑同志,要是馬拉扒犁翻到溝里就麻煩了,咱們這麼多人……”
朱連長十分為難。
他支持白杜鵑,可是眼下大伙都怕再繼續走下去會出事。
白杜鵑表情淡淡的,“舉手表決吧,少數服從多數。”
“行,大伙舉手表決。” 孫大富高興道,“同意繼續走的不用舉手,同意找地方避一避的舉手。”
民兵們一個個舉起手。
孫大富數了數,沒舉手的只有白杜鵑和朱連長,以及六個熊皮溝大隊的民兵。
那六個民兵也是經常跟著白杜鵑上山的,他們也都相信白杜鵑的判斷。
“不好意思啦,我們佔多數。” 孫大富沖白杜鵑笑了笑。
白杜鵑仍然沒什麼表情。
不管是繼續走還是留下來,對她來說都可以。
反正是舉手表決,到時出了事,她也有話說。
朱連長默默嘆了口氣,“那就快點找地方避一避吧。”
“我知道有個好地方!” 孫大富道,“我們中途在那休息過,背後有個高崗能擋住北風,兩側是林子,前面開闊地,正好能放下馬和扒犁。”
听到這話,白杜鵑眉梢微動,“孫叔,你忘了嗎,那塊林子里有黑瞎子。”
“我知道,這麼大的風雪黑瞎子不可能出來,再說我們人多,就算它真敢出來咱們也能干了它!”
其他人一听有熊瞎子全都開始猶豫,不過轉念又一想,孫大富說的也在理,他們人多,每人都帶著槍,怕啥熊瞎子。
要是把熊瞎子干掉,他們還能飽飽的吃一頓肉呢。
想到這里,大伙又都高興起來,“孫叔帶路,咱們快走吧。”
眾人重新上路。
在孫大富的指引下,大伙來到之前白杜鵑他們休息的高崗下面。
“熊瞎子在哪?”有人好奇地問。
孫大富指向那片林子。
風雪太大,能見度很低,大伙根本看不清那片林子。
林愛國和朱連長把馬匹歸攏在一起,把扒犁卸下來綁在一起,防止被風吹跑。
白杜鵑並不跟他們摻和在一起,她單獨把雪橇拉在一邊,展開自帶的獸皮搭起了簡易帳篷。
小玉它們早就習慣了在山里應對各種惡劣天氣,它們圍在白杜鵑身邊,跟著一塊忙活。
大嘴和黑風咬著固定帳篷的牛皮繩,用力拽著防止它被風吹跑。
金錠和小玉扯著獸皮的另一端。
大白原地轉了好幾圈。
它也想幫忙,可是它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它忙前忙後地想要參與,可是被其他狗子們排擠開了。
原因無他,只要大白摻和了,就會變成倒忙。
還不如不讓它幫忙。
孫大富帶了幾個民兵冒著風雪進了那片林子。
白杜鵑知道孫大富對熊瞎子有想法。
她裝作不知道,也不問。
帳篷搭好後她就提著小斧頭出來砍樹,制作火種罐。
火堆燃了起來,帶來了一絲溫暖。
狗子們全都擠進小帳篷後就顯得擁擠了,空氣里充斥著狗臭味。
白杜鵑早就習慣了,也不覺得難聞。
狗子身上熱哄哄的,貼在一起十分的暖和。
白杜鵑拿出鐵皮小鍋,裝了些雪在里面,放在火堆上煮開了,把餅子扔進去煮開,攪和碎後變成粥喝。
朱連長他們也都生好了火,開始煮東西吃。
白杜鵑吃飽後抱著獵槍,靠在薩摩耶的身上閉著眼楮打盹。
天漸漸黑了下來,風雪越來越大了。
孫大富帶著幾個民兵從林子里回來後一直很興奮,他們說著什麼,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風聲很大,她一句也沒听清。
暴雪風下了一夜。
白杜鵑半夜出來清了三次雪。
不然她的小帳篷早就被雪埋了。
就算這樣,等到天亮她還是被雪困住了。
四周都是雪牆,樹也都被埋到半截,根本沒有路,想去哪得自己現挖。
朱連長和林愛國帶人挖了一條通道,找到了白杜鵑。
幾匹馬都活著,但是扒犁被雪埋了,找不到。
朱連長和林愛國又帶人四處挖掘,尋找被掩埋的扒犁。
“看樣今天天氣不錯。” 孫大富抬頭望著雲層里透出的陽光,嘴角帶著笑,“你們有誰想跟我去把那熊瞎子打了?”
白杜鵑早就看出來孫大富這點心思,她沒吭聲。
“白杜鵑,你要不要來,打了咱們平分熊肉。”
白杜鵑搖頭。
孫大富詫異道,“你真不去?”
“累……”白杜鵑打了個哈欠,“昨晚沒睡好,挖了好幾回雪。”
孫大富看出來這是她在找借口,不過他沒有點破。
有她和狗子們在,打獵有保障。
不過現在人多,就算少她一個,也沒啥。
人多槍也多,一人一槍也能把熊瞎子干掉!
“朱連長你來嗎?” 孫大富問。
朱連長其實挺想摻和一腳 。
打了熊瞎子就能分肉吃。
不過白杜鵑不去,這讓朱連長心里敲起警鐘,“不了吧,挖扒犁可把我累壞了,我得歇歇。”
“既然你們都不去,那我們就走了,哈哈哈,到時肉不跟你們分你們可別後悔。” 孫大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