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太正罵的起勁,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金鳳臉色大變,她想阻止莫老太太,可惜她被對方薅著頭發,幾次想要說話都被對方的巴掌“糊”在臉上。
社員們議論紛紛。
“金鳳生了兩個丫頭片子指的是白香和白梅嗎?”
“金鳳一共就生了三個丫頭,老大是杜鵑……莫老太太氣糊涂了吧,白香和白梅跟老莫家有啥關系?”
“可我怎麼覺著莫老太太想說的是那兩個丫頭是莫征程的種。”
“這麼說來……白香和白梅長的是挺像老莫家的人。”
“好家伙,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像,你們看杜鵑那孩子長的,一看就知道不是老莫家的人。”
“不是吧,白香和白梅要真是老莫家的種,那豈不是說金鳳偷人了?”
社員們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展開聯想,以及各種推測。
“白香和白梅出生的時候,杜鵑她爹還活著呢。”
“嘖嘖,沒想到那時候金鳳就跟莫征程有一腿了。”
“噓,你們小聲點,白爺和白杜鵑就在後頭站著呢。”
社員們不約而同,都向白杜鵑和白志勇的方向看過去。
白志勇吧嗒吧嗒抽著煙,耷拉著一張老臉,生人勿近的樣子。
白杜鵑也學著她爺的模樣,雖說模仿的不是很像,至少大伙看了都覺得她在生氣。
社員們認為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莫老太太還在和金鳳廝打。
人群里不知誰扯著嗓子問了句,“白香和白梅到底是誰的孩子,真是莫征程的種嗎?”
金鳳正想回答,莫老太太抽了她一巴掌,轉頭瞪著三角眼,“她們當然是我們老莫家的種!”
人群中一片嘩然。
“真是老莫家的種!”
“難怪白爺不肯收留那兩個小的。”
人群中孫祥子和白香也在,白香听了莫老太太這話嚇的白了臉。
在這個年代,偷人不但要被人戳脊梁骨,搞不好還會被送去勞改。
孫祥子也吃驚不小。
他之所以娶了白香主要是圖了白香跟白志勇之間的關系。
他想著自己娶了白爺的孫女,以後慢慢的和白爺套近乎,怎麼也能弄到些獵物回來。
白志勇年紀又這麼大了,說不好听的,哪天他死了他和白杜鵑的東西,早晚都是他的。
別看白杜鵑現在挺威風,她家里沒有長男撐腰,他做為“妹夫”做白杜鵑的主理所應當。
可白香如果是老莫家的種,那他的計劃就全都落空了。
白杜鵑以後不但不會認白香,搞不好還會恨她。
白香悄悄去拉孫祥子的袖子,“……我們回去吧。”
她有點害怕,不想被這麼多人盯著。
誰知她的手剛踫到孫祥子,就被他甩開了。
孫祥子也不管她,轉身先走了。
白香尷尬的站在原地,隔著人群她看到了站在另一頭的白杜鵑。
她正把腦袋湊到白志勇跟前,不知說著什麼。
白志勇眯縫著眼楮,偶爾點一下頭。
白杜鵑耍賴皮地摟住白志勇的胳膊,白志勇嫌棄地甩開她,白杜鵑又纏上去,幾次後白志勇就放棄了,任她摟著胳膊說著話。
白香心里說不出的難過。
她對于白志勇這個爺爺並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她和白梅不像白杜鵑,她們長大後白志勇就回到山里去了,她們很少和這個爺爺相處。
只有白杜鵑小時候不但跟爺爺同住在老屋里,還曾得過爺爺親手帶了一陣,讓她幫著養小狗,還給她講打獵的故事。
如果自己當初選擇跟大姐一樣跟著白志勇走,她現在也許會和楊建設一樣,跟著大姐一塊上山打獵。
不過……她並不喜歡狗。
她可能做不到像楊建設一樣有用。
大姐一定會嫌棄她的。
白香這麼想著,安慰自己。
不管她怎麼選,可能她都不會過上好日子。
躲在人群里的白梅同樣沒有躲過人們的指指點點。
她年紀小一些,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懂事。
社員們的眼楮里露出不屑和譏諷。
她很害怕。
這件事過去了兩天,整個大隊的人都知道了白香和白梅是金鳳偷人生的,她在自己男人還活著的時候,就跟莫征程有首尾。
一時間老莫家的事把大隊的風聲攪的烏煙瘴氣。
白杜鵑找到大隊書記向他提出要和白香白梅斷親。
她之前只是跟金鳳以及老莫家斷了親,白香白梅名義上還是她的妹妹。
大隊書記相當重視這件事。
白杜鵑現在不但在公社有名,縣公安局也是掛了名的人物,他也不想讓白杜鵑的名聲因為這件事受損,不然有傷他們大隊的顏面。
“除了跟白香白梅斷親外,你還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大隊書記和白杜鵑說話的時候和顏悅色,“白爺有要求的話你也可以代為轉達。”
“我爺希望金鳳能寫一份認罪書。”白杜鵑扯她爺的虎皮。
想讓金鳳寫認罪書的是她。
大隊書記一愣,“你不準備舉報她嗎?”
白杜鵑抬起頭,憂傷45度斜角,“不管怎麼說金鳳是我的親媽,我怎麼忍心看她坐牢呢。”
主要是送親媽去坐牢好說不好听。
金鳳可以是任何罪名坐牢,唯獨不能是她親自舉報讓親媽坐牢。
再說這個年代孩子是誰的沒有任何法律依據,這時還沒有機構能檢測出來。
白香和白梅到底是誰的孩子全憑莫老太太的一張嘴,老太太要是過後反水她也沒有辦法。
還不如退而求其次,直接要一張金鳳的認罪書,寫明她婚內與莫征程搞不正當關系,生下了白香和白梅。
這樣以後也省得孫祥子打她的主意,或是她哪回要收拾孫祥子的時候對方還背著一個“妹夫”的名頭膈應她。
大隊書記晚上去了老莫家,把這件事說了。
金鳳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拒不承認她和莫征程有不正當關系。
大隊書記也沒慣著她,嚇唬她說是她要不寫認罪書,白杜鵑就會去舉報她,送她去勞改。
金鳳真的被嚇到了。
她恨白杜鵑。
對自己親媽也這麼狠,真是個白眼狼。
她也恨莫老太太。
誤會她要改嫁,非得把這件事爆出來,壞她名聲,就怕她真的改嫁離開。
她去靠山大隊不是找什麼相好改嫁,她是去找徐大駝。
徐大駝本該在兩天前聯系她,但是他沒有出現。
她懷疑他出事了。
“怎麼選,你自己決定吧。”大隊書記嚴肅地看著金鳳。
金鳳咬了咬牙,“好,我寫……”
她不想被勞改,如果進去了,她就拿不到徐大駝承諾給她的那些黃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