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楓家里很好玩,草原,曠野,無邊的綠茵,成群的牛羊。
騎馬打架,放羊畜牧,遼闊天地之下呼吸都是清新自由的,他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吵吵鬧鬧地聚在一會兒幫忙一會兒搗蛋。
一切都很好。
唯獨。
尉遲權的身體怎麼都不見長。
“這都多少天了,”慕楓端著兩杯羊奶推門走了進來,“都快到會長生日了吧,會長還沒有變回去的跡象嗎?”
“沒有。”
黎問音揣摩著坐在窗邊的尉遲權。
“另外,他的身子好像還縮小了一圈。”
他們剛來的第一天尉遲權穿的衣服就是他現在身上的這一件,長袖都籠罩住了雙手,小鯨魚背包也是,現在快成為一個烏龜殼壓在他身上了。
“沒吃好睡好嗎?”慕楓擔憂地捧著羊奶過去,要做盡地主之誼,“你想吃什麼大方和我說。”
尉遲權搖了搖腦袋,表示不是這個原因。
“我能感覺到,身體是在一天天變小。”
黎問音︰“怎麼感覺你這個癥狀不對啊,別是中了什麼魔咒了吧?”
“這一直縮小下去怎麼辦,”慕楓有些慌張,腦子一抽,詢問道,“那我現在要不要去準備點嬰兒紙尿褲......”
“......不必,”尉遲權平靜地看著自己耷拉下來的袖子,“每年臨近生日,我的身體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
就像是到了時間點,身體要經歷的異化重塑、破繭成蝶一樣,有時是身體的部位獸化,有時是身上長出妖異的紋路,有時則是精神失常。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的身體一遍遍鍛體重塑,也早就和尋常人完全不一樣,是一具可適應黑魔力燃燒的軀體了。
他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也逐年增強,達到了一種非凡的程度。
“過了這段時期就好了。”
他說是這麼說。
可黎問音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以往她總能在變小的尉遲權身上嗅到一股甜香,後來經巫鴉老師說明,她知道了那大概就是溢散出來的黑魔力的氣息。
可是現在這只日漸縮小的尉遲權身上......
黎問音不僅嗅到了原本那股清新的甜香,還混合著一種偏刺鼻黏膩的劣質糖精甜味。
但結合他說自己這段時期本就很特殊,黎問音又覺得那味道稍微有點不一樣似乎沒什麼問題。
慕楓送完羊奶後就離開了。
黎問音坐下來問他︰“你這個情況真的沒什麼問題吧?”
“沒,”尉遲權搖頭,托腮望著桌上自己寫的筆記,“我最近在思考一件事。”
“什麼事?”黎問音湊過去看他筆記本上的內容,“陸琛所在的那所孤兒院?它是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它本身,”尉遲權勾畫了幾筆,“我是因它產生了聯想,北方邢家你應該還記得。”
“嗯,邢祈邢蕊的家族嘛,以契約魔法著名,處灰色地帶,”黎問音自然是忘不了這兩個人的,“邢蕊是被收養的契姐。”
“邢蕊,”尉遲權停筆,“就是來自北方的一家孤兒院。”
“可是,”黎問音有些疑惑,“邢蕊不是出生就身患絕癥,必定活不過一歲的嗎?這是剛出生就被遺棄至孤兒院,然後邢家恰好得知了?”
“是啊,”尉遲權微笑,“恰好就得知了。”
黎問音抿唇不語。
“邢家也算是有百年歷史的大家族了,”尉遲權繼續說,“邢祈是為放任邢家家主的獨子,可親戚旁系,仍有不少人......”
尉遲權停頓了一會,繼續說︰“每一個邢家人,都有一個契約僕人,且均為表面待遇不錯的收養,均是來自孤兒院,均是生患絕癥。”
“有點太巧了。”黎問音道。
“嗯,但是邢家家大業大,他們光憑勢力,也真能找到這些人,”尉遲權沉吟道,“只不過邢蕊的那家福利院......”
黎問音︰“她出身的那家孤兒院怎麼了?”
尉遲權︰“也叫溫馨小家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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