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住的廠職工宿舍位于以前老干部樓區域。不是新房,是老舊宿舍,為了方便,他還選在一樓。
今年廠里分了兩次新職工宿舍,說是宿舍,實則都是後世那種套間式的房型,有二室一廳一廚一衛,或是三室一廳一廚一衛。
雖說套房面積不算大,二室一廳的也就四十多個平方,三室一廳的六十多個平方,但勝在沒有公攤面積,每一寸都是實打實的居住空間。
那些有幸搬進去的職工,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仿佛踩在雲朵上。這戶型設計得極為合理,是技術部長周秉昆畫的示意圖,請省設計院出的圖紙。
每戶還配備了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以前他們連想都不敢想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廠里的干部們見狀,嫉妒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不過廠里下了文件,得等所有老職工都住進樓房後,才會考慮干部的住房問題。
這里所說的職工,指的是從北機廠還在生產拖拉機時代就入職的老員工,人數也不少,足有兩千多。但照目前的建設速度來看,最多兩年,他們才都能住上新房。
就說今年,又有八十多棟樓開建了。之所以沒有建得更多,主要是人手不夠,不然以現在北機廠的財力,再多建幾倍數量的房子也不在話下。
如今廠西邊那片建設區域,時常能看到職工和家屬在周圍轉悠。他們嘴上說是監督工程質量,實際上每個人心里都癢得難受,盼望著早日能住進去。
周秉昆倒是覺得現在住的老職工宿舍也挺好,一室一廳的格局。之前還有個住在這里的職工自己搭建的簡易廚房,被周秉昆叫人給拆了。
他平時要麼在廠內部食堂吃飯,要麼就回家里吃,一個人實在懶得做飯。宿舍被鄭娟收拾得干淨整潔,這個賢惠的姑娘就像傳說中的田螺姑娘一樣,把周秉昆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讓他都有些四體不勤。
不過住在這里也有個小煩惱,北機廠每天六點半鐘就會準時播放振奮人心的歌曲,那是廠里倒班工人換班的時間,住在附近的人總會被這歌聲吵醒,還沒地方說理去。
這天早上,周秉昆像往常一樣起床開門去洗漱,就看見蔡曉光慢悠悠地從辦公區域那條路走了過來。
他那春風得意的神情,隔得老遠都清晰可見。宿舍這邊設有公共洗漱池,旁邊還有洗衣台,方便職工家屬們日常用水。
早起的職工家屬們熱情地跟周秉昆打招呼,畢竟他可是廠里手握實權的干部,誰又敢輕易得罪呢。問候蔡曉光這個大廠長的聲音也是此起彼伏。
“喲,平時可沒見你來廠這麼早過,是不是昨夜也沒回家呀?”周秉昆吐掉口中的牙膏沫,笑著調侃起走到身邊的蔡曉光。
蔡曉光臉色瞬間一僵,愣了一下,周秉昆這句戲言似乎正好說中了他的情況。
他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我听廠值班的干事說,你和他們……”蔡曉光抬頭朝天上指了指,接著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聊到深夜,那些人還連夜走了。”
周秉昆沒有接他的話茬,扭頭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蔡曉光的面色和著裝,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快速洗完臉,便帶著他往宿舍走去。
兩人並排走著,周秉昆隱約從蔡曉光身上聞到一絲淡淡的胭脂香。結合他這麼早出現在廠里,昨夜大概率是沒回家。再看他今早那神采飛揚的面色,周秉昆心里暗自猜測,這位蔡大處男恐怕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一回到宿舍,還沒等蔡曉光開口問話,周秉昆就搶先一步,一臉壞笑地問道︰“蔡大廠長,昨晚是和哪位美女共度春宵啦?”
蔡曉光頓時目瞪口呆地望著周秉昆,那表情就像見了鬼一樣。在與周秉昆對視了片刻後,他終究還是敗下陣來,面露尷尬之色,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有……沒有的事,你可不能憑白無故污人清白……”說著,他的眼神開始不自覺地游離起來。
周秉昆嘿嘿笑了兩聲,上前親昵地摟住蔡曉光的肩頭,說道︰“這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大事,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嘛。再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還頂著個處男的名頭,有時候確實不太利于開展工作呀。”
蔡曉光一臉無奈,可周秉昆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回蕩︰“難道是那個王雪琴這麼迫不及待,恨不得把你給拴褲腰帶上?”
“你丫找打!”蔡曉光急了,周秉昆說他也就罷了,可不能說他心愛的姑娘。他惱羞成怒,反向摟住周秉昆的肩頭,想來個別肩摔,這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周秉昆察覺到他的意圖,雙肩微微一沉,像釘子一樣穩穩地釘立在地,紋絲不動,嘴里還不忘說道︰“嘿,你還惱羞成怒了,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算是喂狗了哈。”
“算你狠!”蔡曉光連使了幾次勁,都沒能撼動周秉昆分毫,無奈之下只好松開手,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周秉昆。
“說說唄,可別一不小心就中了桃花劫。”離上班還有段時間,吃早餐也不著急。蔡曉光身為大廠領導,去小食堂還怕沒飯吃不成?
中午還有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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