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男人扶著女子走到柳玄和鐘鳴的前面，相互看著對方的眼眸濃情蜜意，像是幸福故事里的男女主角。
“感謝妖王送我丹藥化形。”妖族男人對著鐘鳴行禮。
“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辦成了一樁美事。”鐘鳴看著二人說道“好好珍惜對方吧。”
“謝謝妖王。”一對新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也祝妖王找到心上人，永遠在一起。”
“我已經找到了。”鐘鳴笑著看向柳玄，“只是不知道我的心上人願不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
柳玄假裝看不見，低頭玩自己的手。
“呵呵。”鐘鳴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快開始吧，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對新人紅著臉，由著小兔子妖扶著他們往後退了幾步，走到蒲團跟前。
“新郎新娘，跪。”
妖族男人扶著女子跪在蒲團上，才樂呵呵地走到對面的蒲團跪下。
“一拜天地。”
“拜。”
新郎新娘背對著柳玄他們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
“拜。”
新郎新娘起身，轉過來，對著柳玄和鐘鳴跪下。
柳玄驚了一下，慌忙想要起身，卻被鐘鳴握住了手。
“玄兒，莫壞了他們二人的喜事。”鐘鳴壓低嗓子道“我後面跟你解釋。現在，暫時勞煩玄兒坐在這里不要動。”
柳玄下意識想甩開鐘鳴的手，卻被緊緊的握住了。他的余光偏見妖族男人臉上的局促和人族女人眼底閃過的不安。
他半起的身子，又緩緩坐下。
一對新人的臉上又重新帶著幸福的笑容，拜了三拜。
“夫妻對拜。”
“拜。”
從此，男人和女人變成了夫妻。
“送入洞房。”
隨著這一聲喊，四周藏起來的小妖們全都冒出來看熱鬧。
“哇，第一次看見成親啊，好好玩。”
“長大了，我也要成親。”
“娘，你為什麼不和爹爹成親呢”
“傻孩子，我和你爹都是妖族。妖族不興成親。我們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在一起立馬分開。拜堂成親就不一樣了。這是要永遠在一起的承諾和儀式。”
“我爹不回來是因為沒有這個成親的承諾和儀式嗎？”
“說你傻你還真的笨，你爹早死了。”
“哼。我爹才沒有！爹說捉蟲子去了。不許你這樣說我爹。”
“嘿呀，你一個小癩蛤蟆知道什麼。你爹拋下我們娘倆死外邊了。”
“啊，我不听，我不听，哇哇哇哇。”
柳玄循著哭聲看去，是一對癩蛤蟆母子？！
還是母女？！
他也分不清癩蛤蟆的公母。
只是這小癩蛤蟆哭聲震天……
這大喜的日子，有哭聲總歸不好。
柳玄霍然起身，朝著癩蛤蟆妖怪走過去。
“玄兒？”鐘鳴看著柳玄徑直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好奇地跟了上去。
柳玄走到癩蛤蟆前，彎腰說道“嘿，小孩，別人成親呢。不要哭。”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癩蛤蟆母子跳了起來，差點兒蹦到柳玄臉上。
“啊。”柳玄尖叫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雖然柳玄看到癩蛤蟆不害怕，但是這玩意兒蹦他臉上很嚇人。
“玄兒，小心。”鐘鳴抱住柳玄，一手摟著腰身，一手捂住他的眼楮。
“師尊在這里，別害怕。”他轉頭瞪了一眼癩蛤蟆母子，還未開口責問，那小癩蛤蟆便兩眼一翻，四肢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兒啊。”癩蛤蟆娘歇斯底里地喊著，“我的兒啊，你怎麼也跟著死了啊。”
听見哭喊聲的柳玄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抓著鐘鳴捂住自己眼楮的手，生氣地挪開。
“鐘鳴，你干什麼？！”
柳玄瞪了一眼鐘鳴，轉頭看見地上躺直了的癩蛤蟆寶寶，急忙蹲下伸手查看它的氣息。
“沒有氣息。難道沒了嗎？”
他只是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怎麼就讓這小癩蛤蟆死了呢。
柳玄心里難過極了，鼻子一酸，竟是差點哭了出來。
“對不起，我並非有意。”
“哎呀，我的兒……”癩蛤蟆娘在一旁深情的哭喊著。
鐘鳴看著柳玄那心疼的樣子，心里像是羽毛輕撫過一般酥酥癢癢。
他的玄兒怎麼會這般可愛。
心軟的人，也會是心軟的神。
無論平日里再怎麼裝作冷漠和冷血的樣子，還是會在將來的某一天露出破綻。
“好了。”鐘鳴對著大一點的癩蛤蟆說道“差不多得了。快起來，別掃了我的興。”
大癩蛤蟆伸出腳丫子踢了踢地上的小癩蛤蟆。
“兒子，妖王讓我們差不多得了，快起來。”
小癩蛤蟆動了動腿，瞬間跳了起來，朝著身後的草叢飛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玄眨巴眼楮看向大癩蛤蟆。
大癩蛤蟆伸出爪子捂著自己的頭，“啊，我的頭好疼。啊……”
它踩著小碎步沖進了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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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人沉默了片刻。
“不是我安排。”
“你讓它們故意演？”
二人同時說道。
“玄兒，我沒有。”鐘鳴走上前來解釋，“它們平時就喜歡表演，我也攔不住它們。”
“哦？”
“真的。它們為了躲避各種勢力的追殺，聚集在百獸妖谷，很少踏出百獸妖谷，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你的意思是它們硬要表演。”
“嗯嗯，是的。這里雖好，住久了總覺得無聊，所以它們想到一個辦法，便是喜歡在狹小的地方，演繹很多生離死別的場景。常常把彼此的妖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倒是有趣。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說來話長。”鐘鳴感慨道。
“無妨，無妨。”柳玄最喜歡听故事了。
“不說也罷。”鐘鳴道。
“……”
柳玄懊惱的想，還不如不問呢，問了不知道答案，更焦心。
“不說算了。”柳玄從鐘鳴的身旁走過去，進入到湖面上。
湖面上，花瓣沉入了湖水之中，在泛著銀白色光芒的湖水里飄動，像一只只自由的小鳥，飛向更廣闊的天空。
他看著漂亮的花瓣逐漸沉入深不見底的湖水，萬般感慨。
“為什麼美麗的東西總是留不住。”
“為什麼美麗的人也總是抓不住。”
鐘鳴從身後緩步走來，“玄兒，你能給我答案嗎？”
“……”
柳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人族和妖族壽命本就不一樣。女孩子怎麼會答應這段婚禮呢。”
“為何不能答應呢。相愛就該永遠在一起。”
“永遠？”柳玄挑了挑眉，看向鐘鳴。“你知道永遠有多遠嗎？”
“人類的永遠不過百年，妖族的永遠，不過幾百或者上千年，倒是神族，不老不死 不滅。”
“人族七八十歲，已經是老年。妖族還有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壽命。”柳玄傷感道“他們的感情走到最後，只能是遺憾。滿頭白發的人族看著年輕的妖族，又是何等悲哀。”
“女孩壽終正寢，妖族依舊還小。可幾百年，幾千年時光太長了。他要如何說服自己，才能接受妻子的離開，坦然走到生命的盡頭？”
鐘鳴看著柳玄說不出的難過。
“玄兒，這些事情何須你操心。”鐘鳴認真嚴肅的說道“感情的事情，誰又能猜得透呢。我們尊重他們，祝福他們就是了。”
話音剛落，一陣巨大的聲響從東北方向傳來。
鐘鳴和柳玄在第一時間飛到了半空進行觀察。
“腐蝕人？！”
“這？！玄兒，難道我看花了眼。這里有腐蝕人了？”
“前面那只腐蝕人，應該不是落單。他是來觀察並給予反饋。”
“百獸妖谷被人發現了。”鐘鳴嘆道“看來，這些瘦弱的妖，又要無家可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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