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柳玄看著他一身白衣染上污濁，手上還戴著厚厚的手套，“你這是？”
“哦。”石辛子興奮地向柳玄介紹，“師兄最近在研究腐蝕人的身體構造，還有骨頭上附著的晶體。我想破解它們之間的關系。”
“嗯。”
“有了成效，我們可以想辦法消滅它們。”
柳玄望著他眉眼彎彎的笑了。
“你等等。”石辛子心情愉悅地脫下髒兮兮的手套，“師兄換一身干淨衣裳。”
“嗯。”柳玄點點頭。
石辛子急忙轉身去換衣服。
“師兄。”柳玄突然叫住他，“玄凌呢？”
“哦。”石辛子停下腳步，轉身指著寢宮里那一大桶。“他身體又開始腐爛了，在桶里泡著藥水。”
柳玄看那桶高四米，直徑大概十米左右，大得像室內小型游泳池。
大木桶的旁邊柱子上，用鎖鏈和捆仙繩綁著一個腐蝕人，從身形上來，這腐蝕人應該還未進食，身體依舊是人類的模樣，沒有肉體拼湊的詭異。
腐蝕人整條手臂上的腐肉被刮下來，露出里面的晶體。
石辛子邁開步子一邊朝著柳玄走，一邊說，“需要大師兄把他喊出來嗎？”
“不用！”
“忙你的去吧！”
趙源和少衡宇像兩堵移動的牆擋在柳玄面前。
“少主，有我在身邊，這些小事不用麻煩你。大師兄換你的衣服去吧。”少衡宇道。
石辛子無語地笑了，“少主？少衡宇，你從前最討厭當別人書童，怎麼現在又有興趣了。”
柳玄懶得搭理這三人，轉身朝著大木桶走去。
桶的旁邊有梯子，柳玄沿著梯子往上走，走到最高的位置，瞧見玄凌一動不動地漂浮在藥水上。
“來了？”玄凌睜開眼楮，“還挺快。”
玄凌在水里翻身，用他瘦得皮包骨的雙手游過來，雙手搭在桶的邊沿，“啊，真是一副好身體呢。”
他伸手抓住柳玄的褲腳，“這副身體原本計劃是給我用的呢。”
柳玄笑了，“這副身體我從小用到大，不要在這里幻想了。”他蹲下身子，看著玄凌，“等我實現了目標，這肉身自然是你的。”
“也對。”玄凌松開手，單手撫摸他頭頂上的稀疏毛發，“不必著急。”
“你不著急，我著急。”柳玄伸手握住玄凌的手腕，“所以麻煩你快告訴我，歸天劍的劍靈在哪里？”
“啊……”玄凌靠近他，神秘道“你猜？”
柳玄雙眸閃過一絲狠厲，加重手上的力氣。
“嘶。柳玄，我可以告訴你，但好處呢？”玄凌咬牙忍痛道“柳玄，我們之間是交換關系。我為你付出，總要回報，不是嗎？！”
柳玄冷笑一聲，“你夢寐以求的身體和重返神域，這兩樣還不夠嗎？”
“不夠！”玄凌突然怒吼道“當然不夠！那還要多久？！還需要多久？我要一直頂著這麼丑陋的皮囊等待嗎？！”
他猛然甩開柳玄的手，潛入藥水之中。
柳玄看著殘留在手上的膿液，皺眉將手放在藥水里洗了洗，又念了淨身口訣。
玄凌突然從水里冒出來，嚇了柳玄一跳。
他手里還拿著一塊銅鏡，丟給柳玄。“你看看我鏡子里的模樣，你看看！我是神！神族最強的戰士，頂著這麼丑陋的身子活在世間，有什麼意思。”
柳玄拿著銅鏡，看向玄凌。
他大概能理解玄凌為何不配合了。
這位神，是個外貌控。
不過，柳玄細細打量此時的玄凌。
丑人，細看之下確實相當殘忍。
“好，我答應你。”柳玄將銅鏡丟給了玄凌，“我會想辦法把你這副身體養好，到時候再用靈力幫你修改容貌。”
玄凌接住銅鏡轉過身，照著自己的模樣，“我要頭發要多一點，牙齒要白而整齊，欣長身形，低沉嗓音。”
“可以。”柳玄爽快的答應，反問，“我需要的消息呢？”
玄凌收起銅鏡，游到柳玄面前，“要想找到歸天劍的劍靈，就必須重鑄歸天劍，燒制完成的那一天，歸天劍會找到自己的劍靈，讓其祭劍。”
他神秘的說道“破天大陣啟動時，天道一定不會放過你，落下的雷劫不計其數，以你現在的肉身和神力恐怕還是難以抵擋。”
“有了歸天劍便能抵擋了？”柳玄問。
玄凌搖搖頭，“歸天劍的劍靈會和你一起在大陣中抵御天雷，勝算會多上幾分。”
柳玄聞言，沉默地盯著玄凌。
玄凌冷不丁的被他盯著，不敢說話。
許久，許久……
柳玄開口道“你沒事整這些破事出來干什麼？”
“啊？”玄凌一臉茫然。
“為了保全你們神族，把魔族和煞氣趕往人界，又設了修仙禁忌，讓修煉者不能飛升。”柳玄譏笑一聲，“你忙前忙後的搞這些，現在又要沖破禁忌，重返神域？”
玄凌無語的癟癟嘴。
“你說你無不無聊？”柳玄靈魂發問，“你這麼一折騰，受其影響的族類有多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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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他說得有這麼一點道理。
“嘿，懶得和你說這些。”玄凌生硬地岔開話題，“我們來說說重鑄歸天劍的辦法吧，嘻嘻嘻。柳玄，你靠過來一點兒，此乃神劍的秘密，別讓旁人听了去。”
柳玄白了他一眼，“密音入耳。”
玄凌看白痴一樣看著柳玄，“我身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還密音入耳。我要是有靈力能密音入耳，還能讓你奪了我的肉身和神力嗎？我喜歡頂著這副丑皮晃悠？！”
“好了，好了。”柳玄打斷他的話，“別說那麼多廢話。”
玄凌神秘地左右看了看，對著柳玄招招手，“靠過來，我小點兒聲。”
柳玄最終還是俯身，側耳傾听。
沒過一會兒。
柳玄“……就這？”
“嗯嗯。”玄凌點點頭，“是不是很難？”
柳玄起身下了幾個台階，又氣不過，折回去，蹲下來。
“怎麼了？”玄凌笑問，“突然想通了，把身體給我？”
柳玄伸手將玄凌按入水中，“浪費我時間。”轉身，大步走下樓梯。
在下面等待的三人圍上來。
“少主。”
“師弟。”
“柳玄大人。”
柳玄一邊大步地往外走，一邊囑咐道“大師兄，勞煩你再想辦法讓玄凌身體強壯起來。哦，對了。少衡宇，你留下來給大師兄幫忙。”
“不是，我……”少衡宇不滿的說道“我是海族的王，給他幫忙？！”
柳玄停下腳步，扭頭看他，“你也是我的靈契。”
“我……”少衡宇一時語塞。
“留在這里幫忙，這是命令。”柳玄說完繼續往前走。
“師弟，你這兒剛來。”石辛子勸道。
“不了。我不累。”
“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師兄弟也好敘敘舊。”
“敘舊就算了吧。大師兄，我們分開沒幾日。你留下吧，不要忘了，你也是我的靈契。”
柳玄的冷面無情，讓石辛子腳步一頓，停下來。
二人失魂落魄地看著柳玄離開的背影，轉頭對視的那一瞬間，恨不得一掌拍死對方。
……
趙源跟在柳玄身邊，“柳玄大人，您這般匆忙要去哪兒？”
“找鑄劍師。”柳玄快步下了台階，“玄凌告訴我歸天劍，需要找鑄劍師重鑄。如今，腐蝕人到處橫行，指不定鑄劍師也被吃了不少，我要盡快找到他們。”
“不必如此著急。”趙源攔在柳玄面前，“獸族王城里面有鑄劍師。”
“嗯？”
“這些年，不少人族前來投奔王城庇佑。我都讓士兵們將他們放進來。”
“在哪兒？”柳玄急道“帶我去。”
“嗯。”趙源握住柳玄的手腕，“柳玄大人，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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