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寂靜籠罩整個村子。
阿焱焦急地待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來回踱步。
“到了嗎?會不會收不到?”
自打白天放飛了傳音符咒,阿焱心里倍感焦急。
“爹爹沒有收到傳音符咒嗎?”阿焱看到腳邊的衣服,彎腰撿起來甩到亂七八糟的床上,“到底還要多久,爹爹才能來。”
阿焱走到窗邊,一腳踢開扣在地上的銅盆,趴在窗戶上盼著爹爹來。
五年來,阿焱一直想著阿爹和爹爹。
他們一個去閉關,一個聯系不上。
每次看見村子里的小孩,有點爹娘陪著,阿焱也想阿爹和爹爹跟他一起待著。
“爹爹,你什麼時候來看阿焱呀。”阿焱落寞的聲音逐風去。
“你爹來了!”譚勇提著食盒高興的應道,“呀,你這娃娃,你爹這不是來了嘛,不催不催,到點就來。”
誰想一進門,養了五年的孩子就盼著他來呀。
譚勇上揚的嘴角壓根壓不住,“阿焱,放心。你爹忙著修煉,魏娘、王武開墾荒地去了,就你後爹……”
他咳了幾聲,認真道︰“我比較有實力和閑心,管你吃飯睡覺,整理房間。”
譚勇笑呵呵地推開門,走到阿焱面前,瞧著他一臉落寞,“怎麼了?”
阿焱失望地搖了搖頭。
譚勇也沒多想,只當他心情不好。
“嘿,你這孩子。”儼然一副給人當爹的模樣,“柳玄忙,沒空陪你正常,你倒是不開心了。這一次,腐蝕人來襲,村子死傷不少人。你阿爹自然忙不過來。”
“你不懂。”阿焱說罷,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我等我爹。”
“等?等你爹?”譚勇眨了眨眼楮,“你阿爹不用吃飯也餓不死,倒是你這種破體質,不吃一頓真的會出很大問題。這些東西里頭放了不少我平時上山給你找的草藥,快來吃。”
阿焱失望地看著譚勇,“沒胃口。”
“……”譚勇忍不住翻了白眼,“快吃!”
這五年來,被譚勇教育的恐懼立馬襲來,阿焱側身經過譚勇身邊,走到飯桌上,乖乖坐下。
譚勇甚是欣慰,“乖,吃飯。”
阿焱吃飯垂頭喪氣。
譚勇吃飯眉飛色舞。
二人隔著一張飯桌兩種心情。
吃飽喝足之後,譚勇哼著歌收拾碗筷,用腳踢了踢在一旁發呆的阿焱,“沒事干,一邊待著去,不要影響我洗碗。”
“哦。”阿焱乖乖地走到一旁。
“你這孩子,吃飽了還不開心。”譚勇哼著歌搖搖頭,“長大了,心思也多了。等我洗了碗,咱們去找你阿爹玩。”
阿焱听到這話才勉強抬頭,“哦,那你快點。”
“行。”譚勇跟哄著三歲小孩似的說道︰“知道你念著柳玄,馬上,馬上……”
他說完話,快速地清洗碗筷,順帶連食盒一起洗了;把碗筷丟到食盒里面,提著濕漉漉的食盒走到阿焱面前。
“走,找你爹去。”
黑夜中,村子里的燈火微弱得可憐,倒是門頭上的白布在夜里特別顯眼。
譚勇拉著阿焱的手,朝著柳玄的住所跑去。
“你爹也是,閉關出來了,就該把你弄他隔壁去睡。大晚上,這麼大老遠帶著你過來,我也很害怕呀。”
譚勇回頭看著阿焱,“要不然,你一會兒跟你爹說一說。讓他安排你住在隔壁?”
阿焱躊躇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我听阿爹的話。”
“……”譚勇無語的搖搖頭,“算了,你這小屁孩懂什麼,心思單純得跟天上的雲朵一樣白。”
沒多久,二人走到柳玄房門前,敲了敲門。
“誰?”
“阿爹,是我。”阿焱有點不開心的說道。
“進來吧。”
阿焱推門進去時,看見柳玄在燭光下對著他笑。
“你好,柳玄。”譚勇從屋外探個頭進來,“天黑了,我送孩子過來,順便進來坐一坐、喝個茶什麼的。”
柳玄的笑意瞬間塌下來。
“你怎麼又來了?!”柳玄擰眉,有些不耐煩地看著走進來的譚勇。
“嘖,你這話說得我就不愛听。”譚勇自顧自地走進來,坐到茶桌前,自然地給自己倒一杯茶,拿起杯子一口悶。
“嘖。這茶苦了。你泡茶的時候,蓋子蓋得太久,不好喝。”譚勇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再說這茶水,冷了不好喝。”
“茶喝完了嗎?”柳玄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譚勇高興的回道︰“喝完了。”
他還自豪地將空茶杯轉過來,讓柳玄看看。
“喝完了就走吧。”柳玄面無表情的說道。
“……”譚勇無語地笑了,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他知道柳玄又要趕他走半點情面也不給。
“夜深了。”柳玄看著譚勇,“你不要打擾我。”
“又下逐客令?”譚勇笑了笑,站起身,“好,既然主人不歡迎我,我走就是。”
他朝著外面走去,走到高高的門檻,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明天早餐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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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玄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剛想開口說什麼也不吃。阿焱卻比他搶先一步說了。
“我明天想吃包子。”阿焱眨巴眼楮單純的說道。
“嘖,大人說話,小朋友插什麼嘴。”譚勇說完,轉頭看著柳玄,發現他不開心。估摸著自己說錯話了。
譚勇趕忙說道︰“好好好,包子就包子。你愛吃包子咱們就包。”
“謝謝,哦,明天吃包子咯,明天吃包子咯。”阿焱開心得手舞足蹈。
夜色中,屋頂上,一人掀開瓦片,看著屋子里燭火搖曳。燭光柔和的光線照著他日思夜想的人。
“柳玄。”他渾身顫抖著,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咬破皮出了點血,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可是,那個高大的凡人實在礙眼,礙眼到他現在就想飛身下去,一掌劈飛那人。
“啊,對了。”譚勇忽然想起什麼事情,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
“?”
柳玄和阿焱一臉懵圈。
譚勇得逞的笑了,使出全身力氣向柳玄跑去,張開結實的臂膀,一把將柳玄抱在懷里,“好好休息。明天見。”
屋頂瓦片全飛,上面藏著的人飛身落下,站在譚勇的身後,利劍貼著他的脖頸。
“你的遺憾是什麼?”闖入者冰冷的聲音響起。
阿焱看清來人,興奮地大喊,“爹爹,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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