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如紗般透過破碎的窗欞斜斜地灑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魏攸然只覺得指尖冰涼且發顫,她緩緩地摸索著戰術腰帶,每一次觸踫都帶著些許緊張。
那半片逆鱗,相傳是遠古神龍遺落之物,在神秘事件體系中蘊含著強大且未知的力量,此刻邊緣泛著幽藍冷光,散發著絲絲寒意。
當它觸及魏攸然的皮膚時,她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寒意順著皮膚滲入體內,緊接著逆鱗竟滲出細密水珠,如同某種生物在分泌黏液,觸手濕滑黏膩。
遠處,瓷器持續龜裂的聲響尖銳地傳來,每一聲都像是整棟建築在發出垂死的、痛苦的呻吟,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她將年鑒封面殘留的黏液抹在作戰服下擺,只听見“滋滋”的腐蝕聲,布料迅速被侵蝕,不一會兒就出現了蜂窩狀的孔洞,刺鼻的腐蝕氣味彌漫開來。
當摸到側袋里屏幕碎裂的手機時,鎖屏界面那刺眼的2347與三天前最後收到的氣象預警短信形成了強烈的時間差。
她的視線緊緊盯著屏幕,心中一陣驚愕——這場發生在青龍山古墓投影里的戰斗,竟讓現實流逝了七十二小時。
"看來命燈還沒滅。"
一聲沙啞的嗓音突然響起,驚得魏攸然猛地轉身,動作幅度之大讓她的身體微微一晃。
戰術手電筒的光圈中,映出光頭男人標志性的青銅懷表鏈,那鏈條在光圈中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他一步一步踩著滿地陶瓷碎片走來,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當皮靴碾碎某塊印著星象圖的磚石時,空氣里瞬間炸開細小的磷火,那火光一閃即逝,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魏攸然的目光落在對方左手纏著的新換繃帶上,滲出的血跡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靛青色。
這個發現讓她的瞳孔猛地一縮,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三日前在檔案室共同研究古墓星圖時,這位刑偵支隊長的虎口分明還沒有傷口。
"監控顯示你帶著年鑒獨自離隊。"光頭男人用懷表蓋撥開她戰術背心的破口,她能感覺到懷表蓋冰冷的觸感。
下方鱗片狀排列的瘀傷露了出來,"能在古墓煞氣具象化的情況下存活,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他突然噤聲,懷表鏈發出清脆的踫撞聲——林樹君斬出的焦痕盡頭,那半片逆鱗正在月光下緩緩汽化,一絲絲幽藍的霧氣飄散開來。
魏攸然撐著消防水管起身,作戰靴跟碾碎最後一塊泛著磷光的瓷磚,發出清脆的“ 嚓”聲。
她大聲說道︰"檔案11可以結案了,那個操控紙扎人的家伙被青龍煞反噬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他的魂火被古墓星圖絞碎。"
"可惜事情沒這麼簡單。"光頭男人突然舉起懷表,表面浮現的卦象倒映在潮濕的牆面上,那卦象的紋路在牆面上閃爍不定。
他翻轉腕部讓光影投射到年鑒封面的黏液上,那些原本凝固的膠質突然沸騰起來,“咕嚕咕嚕”的聲響不絕于耳,在牆面顯出一串身份證號碼。
他說道︰"昨晚十點,紂大歷史系三年級生陳彤在圖書館古籍修復室失蹤——而她的借閱記錄里,恰好有1957年青龍山考古隊的手札副本。"
魏攸然擦拭唐刀的動作驟然停頓,刀身如同一面鏡子,映出她陡然蒼白的臉。
那些順著血槽滑落的黏液在刀尖凝成水銀狀的圓珠,“滴答”一聲落地,竟發出類似編鐘的嗡鳴,聲音悠揚而詭異。
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三天前那個紙扎人脖頸處浮動的生辰八字,與此刻牆上投射的數字有七成相似。
光頭男人忽然按住她準備撥號的手,青銅表鏈在腕間叮當作響。
他說道︰"市局通訊車在古墓投影出現的瞬間就遭到電磁干擾,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著1952年的老懷表進現場?"他掀開年鑒某頁,泛黃的紙面赫然顯現出陳彤的學生證照片,邊緣正在被黏液緩慢吞噬,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整層樓忽然劇烈震顫,好似大地都在咆哮。
遠處傳來承重牆坍塌的轟鳴,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魏攸然剛要沖向西側樓梯口,卻被光頭男人拽住戰術背心的束帶,她能感覺到束帶被拉扯時的緊繃感。
他食指蘸取牆面正在汽化的黏液,在布滿裂痕的玻璃窗上快速畫出卦象,那些瑩藍的液體痕跡突然迸發強光,刺得人眼楮生疼,將撲面而來的煞氣阻隔在光幕之外。
"記住,現在起檔案11的保密等級升到紅標。"光頭男人從內袋抽出密封袋,將正在融化的逆鱗殘片裝進去時,塑料表面立刻結出霜花,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他說道︰"技術科在死者張承軒的胃內容物里檢測到明代祭瓷殘渣,而昨晚失蹤的陳彤......"他頓了頓,懷表鏈突然繃直指向東南方,"她的室友證實,失蹤前正在研究某位民國收藏家的青龍山古瓷考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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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攸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嚨一陣刺痛。
戰術手套接住的鮮血中漂浮著細小的鱗狀結晶,那結晶在鮮血中顯得格外刺眼。
她望著窗外逐漸消散的古墓虛影,月光正將滿地陶瓷碎片照得如同星河傾落,璀璨而又神秘。
當視線掃過東南方那棟被煞氣籠罩的圖書館時,某個青瓷色的人形輪廓在頂樓窗前一閃而逝,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殘影。
光頭男人掏出對講機說了些什麼,青銅懷表突然迸發的卦象光紋中,隱約傳來會議室特有的電流雜音,那雜音滋滋啦啦的,讓人心中莫名地煩躁。
他最後看了眼正在汽化的年鑒封面,那些原本記錄考古隊名單的字跡,此刻正在黏液侵蝕下重組成嶄新的名錄——最新添上的"陳彤"二字,正泛著血漬般的暗紅。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會議室里,白熾燈管在煞氣殘余影響下發出細微嗡鳴,那聲音仿佛是燈管在痛苦地掙扎。
光頭男人屈指叩擊投影幕布,青銅懷表鏈在腕間劃出冷硬的弧線。
幕布上滾動著紙扎人殘骸的3d建模圖,那些被燒焦的竹骨在電子藍光中扭曲成怪異的符咒形狀,看上去陰森恐怖。
"能量波動峰值出現在子時三刻,與青龍山星圖運行軌跡重疊率91.7。"技術員敲擊鍵盤的聲音像是某種摩爾斯電碼,清脆而有節奏。
電子地圖上突然炸開十七個紅點,"全市紙扎鋪近三個月交易記錄顯示,有六家商戶同時采購過這種特制竹篾。"
光頭男人突然將懷表按在投影儀上,表盤投射出的先天八卦圖瞬間覆蓋了整個電子地圖。
某塊映著"福壽齋"招牌的紅點突然暴漲,懷表鏈無風自動地指向東南方位。
他注意到魏攸然正在筆記本邊緣畫星圖,筆尖在"陳彤"二字上洇出墨團。
"行動組今晚十點前完成布控。"他甩出密封袋,逆鱗殘片撞擊鋼化玻璃桌面發出編鐘般的清響,清脆悅耳。"重點搜查使用明代青花瓷灰裱糊的紙扎人,遇到生辰八字帶三連煞的嫌疑人......"話音未落,投影幕布突然漫出水漬,1957年考古隊合影在潮氣中逐漸顯形,十七張人臉正在被黏液重新塑形。
魏攸然突然按住太陽穴,戰術手套下的青筋凸起如蚯蚓,她只覺得腦袋一陣劇痛。
三天前在古墓投影里見過的星象圖,此刻正以倒懸的姿態浮現在會議桌表面。
她看見光頭男人用懷表蓋舀起半杯冷茶,潑向正在扭曲變形的投影幕布——蒸騰的水汽里浮現出林樹君巷戰時的殘影,他手中桃木劍斬出的軌跡竟與考古隊手札里的祭祀舞步重合。
"關于這個民間覺醒者。"光頭男人突然調出交通監控截圖,放大圖中青年背包側袋露出的半截焦黑紙片,"各分區執勤人員注意,此人可能攜帶未登記在冊的禁忌物。"他說話時懷表鏈突然纏住魏攸然正在記錄的鋼筆,墨水瓶里泛起鱗片狀的漣漪。
魏攸然嗅到鋼筆尖端溢出的血腥氣,那氣味刺鼻難聞。
忽然想起三天前林樹君斬碎紙扎人時,那些漫天飛舞的灰燼里夾雜著類似佛經的梵文。
她假裝調整戰術腰帶,將沾著黏液的拇指按在監控截圖邊緣——原本模糊的紙片突然顯現出半枚指紋,與她在古墓里提取到的某枚殘損指紋嚴絲合縫。
此刻,林樹君正用鑷子夾著焦黑紙片在台燈下旋轉。
老式鎢絲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把陰影投在牆面的《步天歌》掛歷上,那些被燒卷的紙緣在光影中宛如蠕動的咒文,看上去十分詭異。
他忽然將紙片浸入糯米水,水面立刻浮現出血管般的紅色紋路,那紋路扭曲蜿蜒,仿佛有生命一般。
"不對......"他抓起三天前被煞氣腐蝕的戰術匕首,刀尖挑破指腹將血滴進陶碗。
當血珠觸及紙片瞬間,窗外的野貓集體發出嬰啼般的慘叫,那聲音尖銳刺耳,讓人毛骨悚然。
防盜窗欄桿上凝結的露珠突然倒流上天,這奇異的景象讓林樹君瞪大了眼楮。
林樹君猛地扯開襯衫,三天前被紙扎人劃傷的鎖骨位置,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正在滲出靛青色液體,那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他顫抖著摸出從古墓里帶出的殘破銅鏡,鏡面映出的傷口深處竟有竹篾狀的異物在游動,那異物的形狀怪異,讓人不寒而栗。
台燈突然開始頻閃,那些投射在《山海經》書頁上的光斑,隱約組成了個甲骨文"祭"字。
瓷碗突然炸裂,“砰”的一聲巨響,糯米水在桌面匯成詭異的卦象。
林樹君抓起桃木劍刺向虛空,劍尖穿透的月光里突然浮現出半張學生證——陳彤的照片在漣漪中逐漸清晰,她耳垂上的三顆黑痣正與紙扎人脖頸處的生辰八字遙相呼應。
牆上的電子鐘跳過0000,糯米水凝結的卦象突然汽化,只留下一片淡淡的霧氣。
林樹君突然听見窗台傳來指甲刮擦聲,那聲音尖銳而急促。
回頭時只見玻璃表面布滿蝌蚪狀的血痕,某個青瓷色的人影正倒映在他顫抖的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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