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的清晨比許蒔夕想象中更為熱鬧。天剛蒙蒙亮,窗外就傳來漁船出海的汽笛聲和海鷗的鳴叫。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項鏈——還在,藍寶石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
樓下廚房已經傳來鍋碗瓢盆的聲響和說笑聲。許蒔夕換好衣服下樓,發現林小雨正圍著圍裙煎蛋,動作嫻熟得像個小廚娘,而宋煜 則安靜地坐在餐桌旁削水果,修長的手指將隻果切成均勻的小塊。
“早安。”許蒔夕走到宋煜 身邊,他自然而然地抬頭,遞給她一塊隻果,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劃過,帶起一陣微小的電流。
“惡心死了。”林小雨頭也不回地吐槽,“一大早就要看你們眉來眼去。”
許蒔夕抓起一塊隻果扔她,被靈巧地躲開。“羨慕就直說。”
“誰羨慕了!”林小雨夸張地翻了個白眼,“我可是專業的單身貴族,自由自在,想撩誰撩誰...”
她的話被周沐陽和甦雨卿的腳步聲打斷。兩人手牽著手下樓,周沐陽的t恤皺巴巴的,甦雨卿的頭發也亂蓬蓬的,明顯剛起床。
“喲,昨晚睡得"很好"嘛。”林小雨意有所指地挑眉,惹得甦雨卿瞬間臉紅到耳根。
“閉嘴吃你的煎蛋。”周沐陽抓起一片面包塞進林小雨嘴里,引來一陣抗議聲。
早餐在打鬧中結束,五人決定今天去游覽玉州的幾個著名景點。林小雨自告奮勇擔任攝影師︰“反正你們都是成雙成對的,我就負責記錄你們的甜蜜瞬間吧!”
第一站是玉州燈塔,一座紅白相間的百年建築,矗立在海岸線最突出的礁石上。爬上一百多級旋轉樓梯後,所有人都氣喘吁吁,但眼前的景色讓一切辛苦都值得——碧藍的海水延伸到天際,遠處的漁船像玩具般大小,海風將頭發吹得飛揚。
“來,情侶照!”林小雨舉起手機指揮,“宋煜 你站許蒔夕後面,雙手環住她的腰...對,就這樣!許蒔夕你頭往後靠一點...完美!”
快門聲響起,定格下宋煜 低頭凝視許蒔夕的溫柔目光,和她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海風將兩人的發絲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該我們了!”周沐陽拉著甦雨卿擠到欄桿邊,“要拍出"泰坦尼克號"的感覺!”
“你比小宋子胖多了好嗎!”林小雨一邊吐槽一邊找角度,“甦雨卿你往後靠,周沐陽手張開...不是像只螃蟹那樣!”
最終的照片里,周沐陽夸張地張開雙臂做飛翔狀,而甦雨卿則笑得前仰後合,完全沒有了電影里的浪漫氛圍,卻意外地生動可愛。
中午他們去了玉州著名的海鮮市場,狹窄的巷道兩旁擺滿各式海鮮,空氣中彌漫著咸腥與香料混合的氣息。林小雨抓拍下許蒔夕被活蹦亂跳的龍蝦嚇得躲到宋煜 身後的瞬間,以及周沐陽喂甦雨卿吃生蠔時兩人鼻尖相踫的親密畫面。
“我覺得我今天的狗糧攝入量嚴重超標。”林小雨一邊翻看照片一邊嘟囔,“回去得收你們攝影費。”
“少來,”許蒔夕摟住她的肩膀,“你明明拍得很開心。”
林小雨撇撇嘴,卻沒否認。她確實享受捕捉這些美好瞬間的過程——宋煜 為許蒔夕整理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的溫柔,周沐陽偷偷親吻甦雨卿臉頰時她害羞的表情,這些真實的、不加掩飾的情感流露,比任何擺拍都更動人。
下午他們去了一個僻靜的小海灣,這里的沙灘是罕見的白色,海水清澈見底。周沐陽跑去玩水上摩托,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形成小小的彩虹。甦雨卿坐在遮陽傘下看書,時不時抬頭尋找一下男友的身影。
許蒔夕和宋煜 則沿著海岸線漫步,偶爾彎腰撿拾特別的貝殼。林小雨遠遠地拍下他們的背影——兩個年輕的身影在藍天碧海之間顯得那麼渺小,卻又那麼和諧,仿佛他們本就屬于這片風景。
“你不去玩嗎?”許蒔夕不知何時走回來,在林小雨身邊的沙灘上坐下。
“給你們當電燈泡啊?”林小雨笑著搖頭,“我在這兒挺好,看看帥哥養養眼。”她指了指遠處幾個正在打沙灘排球的男生。
許蒔夕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又轉回來盯著林小雨的臉︰“說真的,謝謝你。”
“謝我什麼?”
“所有。”許蒔夕輕聲說,“從認識宋煜 到現在...你一直在推我一把。”
林小雨罕見地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投向遠處的地平線︰“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她頓了頓,“不是羨慕有男朋友,是羨慕...這種默契和信任。”
許蒔夕意外地看著好友。一向大大咧咧的林小雨很少流露出這樣的情緒。
“會有的。”許蒔夕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膀,“這麼好的大小姐,一定會遇到珍惜你的人。”
林小雨做了個鬼臉︰“肉麻死了!”但嘴角的笑意泄露了她真實的心情。
傍晚回到別墅,所有人都曬得臉頰發紅,卻精神煥發。林小雨把一天的照片導入筆記本電腦,五人圍坐在客廳地板上,一邊吃外賣披薩一邊翻看。
“這張好看!”甦雨卿指著一張她和周沐陽在燈塔上的照片,“發給我!”
“這張也不錯。”宋煜 難得地主動點評,屏幕上是他和許蒔夕在海灘上散步的背影,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融在一起。
許蒔夕靠在他肩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戒指項鏈。照片一張張翻過,每一幀都是青春的定格——周沐陽做鬼臉的特寫,甦雨卿被海浪打濕裙擺的瞬間,宋煜 專注地看著遠方時的側臉,許蒔夕大笑時眼角的細紋...以及林小雨偶爾出現在鏡框邊緣的笑容,那是記錄者獨有的存在方式。
“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周沐陽突然說,打破了溫馨的氛圍。
一陣短暫的沉默。是啊,假期總有結束的時候,高考成績後面也即將公布,大學志願需要填報,各自的人生道路即將分叉又交匯。但此刻,在這個海風吹拂的夜晚,他們只想珍惜眼前的相聚。
“看!流星!”周沐陽突然指向窗外。
所有人轉頭望去,只見一道銀光劃過夜空,轉瞬即逝。
“許願了嗎?”甦雨卿小聲問。
許蒔夕看向宋煜 ,發現他也正看著她,眼中映著星光。她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寫下三個字︰不分開。
宋煜 收緊手指,無聲地回應了這個承諾。
夜深了,其他人陸續回房休息。許蒔夕和宋煜 留在露台上,肩並肩躺在躺椅上,仰望滿天繁星。海浪的聲音像是大自然的搖籃曲,輕柔地拍打著夜的邊緣。
“今天開心嗎?”宋煜 輕聲問。
許蒔夕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林小雨發我的照片里,有一張特別好看...”她掏出手機翻找,“你看。”
照片上,許蒔夕正低頭看手中撿到的貝殼,而宋煜 沒有看貝殼,而是專注地看著她的側臉,眼中的柔情幾乎要溢出畫面。
“我都不知道你當時是這種表情。”許蒔夕小聲說。
宋煜 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看你的。”
遠處,最後一盞漁火也熄滅了,只剩下滿天星斗無聲地見證著這對年輕戀人的私語。明天他們將回到各自的生活,面對未知的挑戰和分離,但此刻,在這片星空下,他們擁有彼此和整個夏天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