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中午，宋家餐廳里的氣氛有些凝重。宋煜 安靜地吃著飯，余光不時瞥向對面空著的座位——葉溫靜以"不餓"為由拒絕出來吃晚飯，這在她這個吃貨身上實屬反常。
“靜靜怎麼了？”宋母擔憂地看向二樓，“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是早上吃多了。”宋煜 淡定地夾了一筷子青菜，心里卻清楚真正的原因——那張被他無意間看到的59分數學試卷。高二上學期的期末考，葉溫靜數學竟然沒及格。
飯後，宋煜 端著杯熱牛奶上樓，輕輕敲了敲表妹的房門︰“葉猴子，開門，送補給。”
沒有回應。
“我數到三，不開門我就告訴大伯你藏在床底下的那些雜志。”宋煜 壓低聲音威脅道。
門"唰"地一下開了，葉溫靜紅腫著眼楮瞪他︰“宋煜 ！你卑鄙！”
宋煜 把餃子跟牛奶遞給她︰“高二就不吃晚飯了？準備修仙？”
葉溫靜一把搶過盤子，轉身就要關門，卻被宋煜 用腳抵住。他趁機擠進房間，掃視一圈——床上攤開的數學課本，寫滿憤怒涂鴉的草稿紙，還有半包用過的紙巾。
“出去！”葉溫靜像只炸毛的貓，“我要學習！”
宋煜 徑直走到書桌前，拿起那張被她反扣在桌上的試卷——鮮紅的59分刺痛了他的眼楮。
“還給我！”葉溫靜撲過來搶，聲音里帶著哭腔。
宋煜 輕松舉高試卷，另一只手按住表妹的腦袋︰“就這點分數，還好意思凶？”
宋煜 聳聳肩，“59分，差一分及格，挺可惜的。”
“你懂什麼！”葉溫靜突然崩潰了，眼淚奪眶而出，“爸媽對我期望那麼高，要是知道我沒及格...”她蹲下身，把臉埋進臂彎里，“班主任說這次成績會影響分班...我可能進不了重點班了...”
宋煜 沉默地看著顫抖的表妹，輕輕放下試卷。他蹲下身，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們什麼時候開學？”
“二月初...干嘛？”葉溫靜悶悶地回答。
“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兩點到五點，我來給你補數學。”宋煜 站起身，語氣不容置疑，“我開學前給你模擬考一次，如果能考到85分以上，那張59分的試卷就會"神秘消失"。”
葉溫靜抬起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眼楮瞪得圓圓的︰“你...你要幫我瞞著爸媽？”
“前提是你認真學。”宋煜 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扔給她，“把臉擦擦，丑死了。”
宋煜 走到門口，回頭補充，“明天記得準備教材和錯題本。還有——”他指了指地上的零食包裝，“垃圾收拾一下，看著礙眼。”
門關上後，葉溫靜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整天毒舌她的表哥，居然要幫她補習？還答應保密？
第二天下午一點五十，宋煜 準時出現在葉家門口，手里除了高二數學教材，還拎著兩杯奶茶和一盒草莓蛋糕——葉溫靜的最愛。
葉母驚喜地迎他進門︰“煜 來了！靜靜在樓上，說是你要來給她補習？高二課程難，我們都輔導不了，去給她報補習班她也學不進去，真是太謝謝你了！”
“應該的。”宋煜 禮貌地點頭，轉身上樓。
葉溫靜的房間很安靜，書桌上整齊地擺著教材和筆記。她正對著鏡子整理劉海，見宋煜 進來，立刻正襟危坐︰“你還真來了啊。”
“不然呢？”宋煜 把奶茶和蛋糕放在她面前，“賄賂你的，認真點學。”
葉溫靜眼楮一亮，迫不及待地插上吸管︰“哥你真好！”喝了一大口後，她狡黠地眨眨眼，“是不是蒔夕姐喜歡溫柔的男生，所以你開始改變人設了？”
宋煜 差點被自己的奶茶嗆到︰“閉嘴，做題。”
他翻開帶來的高二數學摸底試卷，讓葉溫靜限時完成前十五道選擇題。半小時後，批改結果令人絕望——錯了九道。
“函數、數列、立體幾何，全是基礎題。”宋煜 皺眉指著錯題，“你的問題不是智商，是方法。”
葉溫靜咬著筆帽，一臉不服︰“老師就這麼教的啊...”
“那是你們老師不會教。”宋煜 毫不客氣地說。他環顧四周，突然拿起葉溫靜桌上的偶像周邊——一個明星的立牌，“比如這個，假設他開演唱會，前排票價是你零花錢的30，你每月零花錢1500，黃牛加價50，你要攢幾個月才能買？”
葉溫靜立刻來了精神︰“我的小偶像！等等我算算...”
宋煜 用她感興趣的追星話題、周邊舉例，將抽象的數學概念具象化。兩個小時後，葉溫靜居然能獨立推導出等差數列的求和公式了。
“我居然懂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推導過程，“哥，你比我們數學老師強多了！”
“那是因為你們老師沒我聰明。”宋煜 面不改色地自夸，順手把蛋糕推給她，“休息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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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溫靜狼吞虎咽地吃著蛋糕，嘴巴還不閑著︰“哥，你跟蒔夕姐到哪一步了？牽手了嗎？”
宋煜 假裝沒听見，低頭整理筆記。
“不會吧？還沒牽手？”葉溫靜夸張地瞪大眼楮。
“吃你的蛋糕。”宋煜 把草莓塞進她嘴里。
"那...表白呢？"葉溫靜含糊不清地追問。
宋煜 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葉溫靜！”
“哈哈哈你臉紅了！耳朵也好紅！”葉溫靜像發現了新大陸，“宋煜 你居然純情成這樣！我要告訴蒔夕姐！”
“你敢！”宋煜 眯起眼楮，語氣危險，“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抽屜里那些不及格的試卷拍給大伯看？”
葉溫靜立刻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但眼楮里依然閃爍著狡黠的光。
休息結束，下半場，宋煜 講解立體幾何。他拆了葉溫靜的一個偶像盲盒，用里面的小玩偶演示空間向量關系，甚至用她的海報卷成圓錐講解側面展開圖。
“原來幾何這麼有意思！”葉溫靜驚嘆道，“我們老師講得我都想睡覺。”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數學的美。”宋煜 難得語氣溫和，“它不只是考試分數，更是一種思維工具。”
葉溫靜突然安靜下來，認真地看著表哥︰“哥，你喜歡蒔夕姐多久了？”
宋煜 手中的筆頓了一下︰“…不關你事。”
“兩個月？五個月？一年？”葉溫靜不依不饒，“從她轉學來沒多久就開始了對不對？我看過你們的合照，你站在她後面，眼神溫柔得我都認不出是你了。”
宋煜 沒有否認，只是輕輕敲了敲她的課本︰“專心做題。”
下午五點，補習告一段落。葉溫靜出乎意料地掌握空間向量的基本運算甚至主動要求加練幾道題。
“明天繼續。”宋煜 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哥！”葉溫靜突然叫住他，表情罕見地認真，“如果...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但不知道對方喜不喜歡你，該怎麼辦？”
宋煜 轉過身，若有所思地看著表妹︰“你有喜歡的人了？”
“才、才沒有！”葉溫靜臉紅了，“就是好奇問問！”
宋煜 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如果真的很喜歡...就勇敢一點，不要像我一樣等這麼久。”
說完，他輕輕帶上門，留下葉溫靜一個人在房間里若有所思。
下樓時，葉母熱情地留宋煜 吃晚飯︰“煜 ，靜靜今天學得怎麼樣？能跟得上進度嗎？”
“她挺聰明的，理解能力也不錯，就是基礎不牢。”宋煜 實事求是地說，“再補習幾天應該能趕上進度。”
“真是太謝謝你了。”葉母感激地說，“這孩子數學一直不好，我們工作忙也顧不上...”
“沒關系，我很樂意幫忙。”宋煜 禮貌地道別，走出葉家大門。
天色已晚，街道上張燈結彩，洋溢著新年的喜慶。宋煜 掏出手機，看到許蒔夕兩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小雨今天回自己家了，謝謝你這幾天幫我解題~】
他正想回復，手機又震動起來，是葉溫靜發來的消息︰【哥！開學我們有個摸底考，要是我能考85分以上，你就得告訴我你要怎麼跟蒔夕姐表白的！成交？】
宋煜 搖頭輕笑，回復道︰【先考到再說。】
收起手機，他抬頭看向夜空。幾顆星星隱約可見，讓他想起許蒔夕書包上那個他送的星星掛飾。也許...是時候勇敢一點了？
遠處，不知誰家提前放起了煙花，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少年微微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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