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風刺骨地冷，周沐陽站在圖書館的天台上，看著手機日歷上那個被紅色圓圈標記的日期——12月26日。明天就是他的十七歲生日，也是他和甦雨卿約定一起慶祝的日子。
手指懸停在和甦雨卿的聊天界面，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一天前，討論的是期末復習計劃。周沐陽深吸一口氣，冷空氣灌入肺部，帶來一陣刺痛。去年的今天，他們大吵一架，以至于兩人的生日在冷戰中度過，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交換。
“沐陽？”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周沐陽迅速鎖上手機屏幕，轉身看見甦雨卿站在天台入口，鼻尖被凍得通紅，手里捧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奶茶。
“給你。”她遞過一杯，“復習到一半發現你不見了。”
周沐陽接過奶茶，“謝謝。”他低聲說，熱氣在冷空氣中形成白霧。
甦雨卿走到欄桿邊，和周沐陽並肩站著，目光投向遠處。“明天...”她開口，又停住了。低頭用吸管攪動著杯中的珍珠。
周沐陽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知道她想說什麼。去年他們錯過了彼此的生日，而今年...他偷偷瞥了一眼甦雨卿的側臉，她的睫毛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暈。
“嗯。”周沐陽應了一聲，心跳加速。他知道她想說什麼。
“還是老地方，老時間？”甦雨卿轉過頭，眼楮在冬日陽光下呈現出琥珀般的顏色。
周沐陽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當然。12月27日，下午五點，"小熊屋"。”
這是他們從小到大的約定——因為生日只差兩天，他們總是在12月27日這天一起慶祝。即使去年鬧得那麼僵，這個傳統也沒有改變，只是當時的氛圍冷得像冰。
甦雨卿笑了，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我今年可是準備了超級棒的禮物。”
“巧了，我也是。”周沐陽挑眉，“保證讓你哭出來。”
“誰哭還不一定呢！”甦雨卿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像小時候常做的那樣。
這一刻，周沐陽感覺去年的不愉快像冰雪一樣融化了。
“其實...”周沐陽猶豫著開口，“去年的事，我很抱歉。”
甦雨卿搖搖頭︰“我也有錯。我們太固執了。”她頓了頓，“不過，今年不會了，對吧？”
“絕對不會。”周沐陽鄭重承諾，伸手輕輕拂去甦雨卿發梢上的雪花。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心跳加速，甦雨卿似乎也愣了一下，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轉身離開天台。下樓時，甦雨卿突然問道︰“你復習得怎麼樣了？物理最後那道大題我完全沒思路。”
“我做了三遍才搞懂，待會兒教你。”周沐陽自然地回答。
回到自習室，他們並排坐下，周沐陽翻開筆記本，開始講解那道復雜的物理題。甦雨卿認真听著，偶爾提出問題，兩人的頭不知不覺越靠越近。
“原來是這樣！”甦雨卿恍然大悟，興奮地拍了下桌子，引來周圍同學不滿的目光。她立刻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抱歉抱歉。”然後對周沐陽做了個鬼臉。
周沐陽忍不住笑了。這一刻，他無比確定︰無論未來如何，他都不想再因為一些小事跟她冷戰鬧不愉快，更不想失去她。
生日當天下午，"小熊屋"甜品店被布置得溫馨可愛。這是他們從小學就開始光顧的地方，老板甚至專門為他們預留了靠窗的大桌。
林小雨和許蒔夕早早到達，正在掛彩帶。“氣球再高一點！”林小雨指揮著，今天她難得地扎了兩個俏皮的馬尾，看起來比平時活潑許多。
許蒔夕踮著腳調整氣球高度，宋煜 默默走到她身後，接過她手中的活。“我來。”他簡短地說，輕松地將氣球固定在理想位置。
“謝謝。”許蒔夕微微臉紅，迅速退到一旁整理禮物。
“他們來了！”林小雨突然喊道，所有人都轉向門口。
周沐陽和甦雨卿一前一後走進來，兩人手里都拿著精心包裝的禮物盒。看到裝飾一新的甜品店和朋友們期待的臉，他們同時愣住了。
“生日快樂！”大家齊聲喊道。
甦雨卿的眼眶瞬間紅了，而周沐陽則不自在地摸了摸後頸，這是他一緊張就會做的小動作。
“你們...”甦雨卿的聲音有些哽咽，“怎麼都記得...”
“當然記得！”林小雨沖過來抱住她，“去年沒能祝福你們，今年一定要補上！”說完轉向周沐陽，“你也生日快樂！”
許蒔夕走上前，認真地說︰“生日快樂，甦甦。希望每個生日都有我們在！也希望你和周沐陽可以好好的幸福下去！”然後她看向周沐陽，“周沐陽，生日快樂，祝你們幸福，要好好對她，不要讓她難過。”
周沐陽鄭重地點頭︰“我保證。”
宋煜 最後一個開口，語氣罕見地活潑︰“生日快樂雨卿，沐陽要是對你不好你就跟我說，我們一起長大的，我幫你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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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可是你說的啊宋大學霸。”甦雨卿破涕為笑。
“怎麼可能啊 哥，我怎麼可能會對雨卿不好！你可不要冤枉我啊。”周沐陽立刻反駁，假裝委屈的樣子逗笑了所有人。
陸陸續續，班上其他同學也來了，包括平時忙于競賽的甦雨。甜品店里充滿了歡聲笑語，老板甚至特意放起了生日歌。
“抱歉蒔夕，你生日我不是故意缺席的，我那幾天實在是抽不出時間...”趁著熱鬧，甦雨卿悄悄對許蒔夕道歉。
許蒔夕搖搖頭︰“沒關系，我知道的我可以理解，我沒有怪你呀。”
當插著17和17兩根蠟燭的生日蛋糕被端上來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燭光映照著甦雨卿和周沐陽年輕的臉龐，他們相視一笑，同時閉上眼楮許願。
甦雨卿偷偷眯起眼，發現周沐陽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目光溫柔得像是盛滿了星光。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六歲那年，他們第一次在這里慶祝生日，小小的周沐陽也是這樣看著她，承諾要做她永遠的朋友。
“吹蠟燭！”大家起哄道。
兩人一起吹滅蠟燭，掌聲和歡呼聲瞬間爆發。
“禮物時間！”林小雨興奮地宣布。
甦雨卿迫不及待地把她準備的禮物盒推到周沐陽面前︰“先拆我的！”
周沐陽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里面是一條深藍色的圍巾，針腳細密整齊，邊緣繡著一個小小的"陽"字。
“這是...你織的？”周沐陽震驚地問。
甦雨卿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學了半年呢，拆了織，織了拆，手指都被針扎了好多次。”
周沐陽將圍巾貼在臉上，柔軟的觸感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氣，是甦雨卿身上的味道。“我會一直戴著。”他鄭重地說。
輪到周沐陽的禮物了。那是一個大紙箱，甦雨卿好奇地打開，隨即發出一聲尖叫︰“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找得到！”
箱子里整齊地排列著《星星公主》漫畫全集，這是甦雨卿童年最愛的漫畫，早已絕版多年。
“我跑了十二家舊書店，還在網上找了三個月。”周沐陽得意地說，“最後一套，全新未拆封。”
甦雨卿緊緊抱住漫畫，眼淚終于落下來︰“周沐陽！你贏了，我真的哭了。”
朋友們紛紛送上自己的禮物，氣氛越來越熱烈。突然，班上的李羽陽大聲起哄︰“親一個啊周沐陽，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小情侶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沒親過吧！”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甦雨卿的臉紅得像隻果，而周沐陽的耳朵更是紅得透明。
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面對面站著，青春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周沐陽深吸一口氣，輕輕捧起甦雨卿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甦雨卿閉上眼楮，感受著額頭上溫暖的觸感，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這個簡單的吻，比任何華麗的告白都要珍貴。
“哇哦！”大家歡呼起來，掌聲雷動。
蛋糕分享完畢後，同學們陸續離開。甦雨因為還有競賽培訓第一個告辭，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告別。最後只剩下周沐陽和甦雨卿手牽著手，漫步在冬日的街頭。
周沐陽戴著那條新圍巾，甦雨卿則抱著漫畫全集，兩人不時相視而笑。
“去年我們真傻。”甦雨卿突然說。
周沐陽握緊她的手︰“是啊，為了一點小事冷戰那麼久。”
“以後不會了。”甦雨卿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答應我，以後的每一個生日，我們都要一起過，不管發生什麼。”
周沐陽凝視著她明亮的眼楮，鄭重地點頭︰“我答應你。十七歲，二十七歲，三十七歲...一直到一百零七歲。”
甦雨卿笑了，眼中有淚光閃爍︰“那說好了，一百零七歲生日，我們還要在"小熊屋"慶祝，就算它變成"老熊屋"也要去。”
夜幕降臨，街燈一盞盞亮起，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十七歲的冬天，十七歲的生日，十七歲的吻——這些瞬間如同琥珀中的氣泡，被永遠封存在他們最好的年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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