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周刊的報道像一顆炸彈，在平靜的校園里掀起巨浪。許蒔夕走進教室時，原本嘈雜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幾道目光迅速從她身上掃過又慌忙移開，仿佛她身上帶著某種傳染病。
“別理他們。”林小雨一把拉過許蒔夕，聲音故意提高，“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許蒔夕勉強笑了笑，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宋煜 的座位——空的。她的心一沉，自從校刊那篇文章提到宋煜 "入侵學校系統"後，他就被叫去教務處問話了。
“別擔心，”甦雨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沐陽陪他去了。那家伙雖然平時不靠譜，但這種時候...”
教室門突然被推開，周沐陽風風火火地沖進來，頭發亂得像被台風刮過。“大事不妙！”他壓低聲音，“ 哥被王主任扣下了，說他必須承認"入侵系統"的事，否則...”
許蒔夕猛地站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但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否則什麼？”
“否則就要記過處分，還可能取消保送資格。”周沐陽咬牙切齒，“那個老巫婆明顯是在公報私仇！”
許蒔夕的手指緊緊攥住桌沿，指節泛白。宋煜 的保送資格，那是他三年如一日努力的成果，怎麼能因為這種莫須有的指控...
“我們去教務處。”她抓起書包，聲音出奇地冷靜。
“等等，”甦雨卿拉住她，“沖動解決不了問題。我們需要計劃。”
林小雨已經掏出手機︰“我表哥在教育局工作，要不要...”
“先別驚動外界，”周沐陽罕見地嚴肅起來，“ 哥說他有辦法證明清白，讓我們按兵不動。”
許蒔夕咬著下唇，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她想起昨天宋煜 說的話——"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而現在，他正獨自面對風暴。
上課鈴響了，李志明走進教室，目光在許蒔夕和周沐陽身上停留了幾秒，欲言又止。整節課許蒔夕一個字也沒听進去，筆記本上全是無意識的涂鴉。
下課鈴一響，她就沖出了教室。走廊上，幾個低年級的女生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飄進耳朵︰
“就是她...勾引年級第一...”
“听說他們小團體有特權...”
許蒔夕加快腳步，心髒在胸腔里劇烈跳動。
圖書館後方的自習區通常人很少，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思考。推開沉重的木門，許蒔夕愣住了——宋煜 就坐在他們常坐的角落，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宋煜 ？”她幾乎是跑過去的，“你不是被...”
“暫時沒事了。”宋煜 抬起頭，眼下有明顯的青黑。他示意許蒔夕坐下，聲音很低︰“王主任沒有實質證據，只能放我回來。但她威脅說會繼續調查。”
許蒔夕小心翼翼地問︰“那...系統的事...”
“我確實查看了成績數據庫，”宋煜 出人意料地承認，“但沒有修改任何數據，只是取證。”他看到許蒔夕擔憂的眼神，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心，我用了代理ip，他們查不到確切證據。”
許蒔夕這才注意到宋煜 的筆記本電腦開著，屏幕上是一個復雜的網絡界面。“這是...”
“校園周刊的後台。”宋煜 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張瑞以為設置雙重密碼就安全了。”
許蒔夕倒吸一口冷氣︰“你要黑進校刊系統？這太危險了！”
“不是黑進，是取證。”宋煜 調出一個文件夾，“看，這是他們下期要發表的稿件——《特權小團體的真面目︰來自同學的控訴》。”
許蒔夕湊近屏幕，文章內容讓她胃部一陣絞痛。所謂"同學控訴"全是捏造，卻指名道姓地描述五人小組如何利用宋煜 的成績特權獲得各種便利。
“他們怎麼敢...”許蒔夕的聲音發抖。
宋煜 關閉文件，打開另一個文檔︰“這才是重點。我查了張瑞的郵箱，他和蔣飛宇、林薇的往來郵件都在這里。”
郵件內容觸目驚心。三人不僅策劃了針對五人小組的一系列誹謗，林薇甚至提議"從許蒔夕下手，她是轉學生，根基最淺"。
“這些足夠證明他們的陰謀了。”宋煜 合上電腦，“我已經備份了所有證據。”
許蒔夕望著宋煜 疲憊卻堅定的側臉，胸口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她想抱住他，想告訴他不必獨自承擔一切，但最終只是輕輕地說了句︰“謝謝你...但這樣做太冒險了。如果被發現...”
“值得。”宋煜 簡短地說，像是一個無言的承諾。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陽光悄悄移動。
“對了，”宋煜 突然想起什麼，“校長找我談話時提到，市教育局下周會派人來檢查，據說是收到了匿名舉報，關于學校管理問題的。”
許蒔夕睜大眼楮︰“是你...”
宋煜 搖搖頭︰“不是。但這是個機會。如果檢查組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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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冒險了，”許蒔夕咬著嘴唇，“萬一失敗，你的保送資格...”
“比起這個，”宋煜 注視著她的眼楮，“我更在乎能不能還大家一個公道。”
許蒔夕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孩已經不再是那個只關心成績的高冷學霸。不知不覺中，他變了，或許是因為她，或許是因為這群朋友，又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宋煜 。
“我們得告訴其他人，”許蒔夕下定決心，“五人小組，同進同退。”
宋煜 點點頭，正要說話，圖書館的門突然被推開。周沐陽風風火火地沖進來，身後跟著甦雨卿和林小雨。
“ 哥！大事不好！”周沐陽壓低聲音，“王主任剛通知，明天早操時間要全校通報批評"不正當小團體"，明顯是針對我們！”
甦雨卿補充道︰“而且要求我們寫檢討書，公開承認錯誤，否則...”
“否則取消一切評優資格，包括宋煜 的保送。”林小雨氣呼呼地說，“太卑鄙了！”
許蒔夕和宋煜 交換了一個眼神。宋煜 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們只能提前行動了。”
他打開電腦，向其他人展示了收集到的證據。周沐陽吹了個無聲的口哨︰“ 哥，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問題是，”甦雨卿理智地指出，“即使有這些證據，我們怎麼確保市教育局的人能看到？學校肯定會阻撓。”
“我有辦法。”林小雨神秘地笑了，“我表哥是市教育局監察科的，檢查組名單上有他。我只要...”
五人湊在一起，低聲討論起來，時不時有人提出建議，其他人或贊同或反駁。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將五個年輕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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