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當天，陽光明媚，是個適合出游的好天氣。高三學校最後一次組織的秋游活動，甦雨卿比約定時間早到了二十分鐘，卻看到周沐陽已經站在校門口，背靠著圍牆，低頭看著手機。他今天穿了件深藍色連帽衫，黑色牛仔褲，簡單卻襯得他身形越發修長。
“你來這麼早？”甦雨卿小跑著過去，呼吸因為急促的腳步而有些紊亂。
周沐陽收起手機，抬頭看她︰“剛到。”但甦雨卿注意到他的頭發有些濕，像是已經等了一會兒，被清晨的露水打濕的。
“我們班的大巴在哪？”甦雨卿假裝沒發現他的謊言，左右張望著。
“那邊，第三輛。”周沐陽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藍色大巴，“要現在上去嗎？還是等其他人？”
“上去吧，佔個好位置！”甦雨卿不假思索地說，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急切，趕緊補充道，“我是說...後排視野比較好...”
周沐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拎起她的背包，朝大巴走去。
車廂里還空無一人，他們選了倒數第二排的雙人座。周沐陽靠窗坐下，甦雨卿坐在靠過道的位置，兩人之間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既不會顯得疏遠，又不至于太過親密。
“要听歌嗎？”周沐陽從口袋里掏出耳機，分給她一只。
甦雨卿點點頭，接過那只還帶著他體溫的耳機塞進右耳。熟悉的旋律響起，是她最近常听的一首英文歌。
“你也喜歡這首歌？”她驚訝地問。
“嗯。”周沐陽沒有說這是特意為她下載的，只是調整了一下耳機線，以免纏在一起。
隨著同學們陸續上車，車廂里漸漸熱鬧起來。許蒔夕和宋煜 上車時，看到坐在一起的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故意選了前排的位置。
“喲，這麼早就佔好位置啦？”李羽陽路過時調侃道，“要不要給你們拉個簾子？”
“滾！”周沐陽笑罵著扔過去一顆糖，精準地砸在李羽陽額頭上。
大巴啟動後，隨著車輛的輕微晃動，甦雨卿和周沐陽的肩膀不時踫在一起。
“你看。”周沐陽突然把手機屏幕轉向她，上面是一張照片，一只橘貓蹲在醫院的窗台上，正懶洋洋地曬太陽。
“這是...？”
“醫院後院的流浪貓，我媽叫它"小陽"。”周沐陽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甦雨卿從未听過的柔軟，“每次我去探望，它都會跳到窗台上要吃的。”
甦雨卿小心地觀察著他的側臉，發現提到母親時，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它很可愛。”她輕聲說，不知為何有種想哭的沖動。
周沐陽收起手機，突然轉頭看她︰“謝謝你。”
“謝我什麼？”
“就是...謝謝你。”他沒有解釋，只是輕輕踫了踫她的肩膀，然後閉上眼楮假裝小憩。
甦雨卿靜靜地坐著，右耳里的音樂已經換成了另一首歌，歌詞唱著關于陪伴和成長的句子。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周沐陽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她突然很想伸手觸踫他的臉，但最終只是緊了緊握在膝上的雙手。
大巴駛入山區，窗外的景色漸漸變成了連綿的秋色山林。在一個急轉彎時，車身猛地傾斜，甦雨卿失去平衡，整個人倒向周沐陽。他立刻睜開眼楮，一只手穩穩地扶住她的肩膀。
“沒事吧？”他低聲問，呼吸拂過她的耳際。
甦雨卿搖搖頭，卻沒有立刻從他懷中離開。周沐陽也沒有松手，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大巴駛入平穩路段。
“快到了。”周沐陽最終松開了手，聲音有些沙啞。
“嗯！”甦雨卿坐直身體，感覺被他觸踫過的地方像被烙鐵燙過一樣灼熱。
秋游的目的地是一個森林公園，有徒步路線和野餐區。全班分成幾個小組活動，周沐陽、甦雨卿、宋煜 和許蒔夕自然組成了一隊。
“我們去那條小溪邊怎麼樣？”許蒔夕指著地圖上的一條藍線，“據說那里有個小瀑布。”
“走。”宋煜 簡短地說，已經邁開長腿朝那個方向走去。
四人沿著林間小路前行，周沐陽走在甦雨卿身後半步的位置，時不時伸手幫她撥開擋路的樹枝。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看！真的有瀑布！”許蒔夕突然指著前方喊道。
一條銀練般的小瀑布從山岩上傾瀉而下，落入清澈的潭水中，濺起細碎的水花。潭邊有幾塊平坦的岩石，正好適合休息。
“我們就在這兒吃午飯吧。”宋煜 提議，已經卸下背包開始往外掏食物。
四人圍坐在岩石上分享帶來的三明治和水果。許蒔夕突然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用空礦泉水瓶轉圈決定誰回答問題。
瓶子第一次指向了甦雨卿。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許蒔夕壞笑著問。
“真...真心話。”甦雨卿警惕地看著好友，知道她肯定要問些尷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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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中，你覺得誰最帥？”許蒔夕果然不負眾望。
甦雨卿的臉"唰"地紅了，眼楮不自覺地瞟向周沐陽，後者正假裝專注地啃著一個隻果，但耳尖已經紅透了。
“宋煜 。”甦雨卿突然說。
“什麼？”周沐陽猛地抬頭，隻果都忘了咬。
宋煜 挑了挑眉︰“謝謝夸獎，不過我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答案，除非你想看到某人把隻果核捏碎。”
甦雨卿咯咯笑起來，看著周沐陽黑著臉的樣子，終于改口︰“好吧好吧，是周沐陽。滿意了？”
周沐陽哼了一聲，但嘴角明顯上揚︰“這還差不多。”
游戲繼續，瓶子這次轉向了周沐陽。
“真心話。”他不等提問就做出了選擇。
許蒔夕眼珠一轉︰“如果現在世界末日了，只能救一個人，你會救誰？在場的不算。”
甦雨卿期待地看向周沐陽，心跳加速。
“我媽。”周沐陽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突然變得深沉。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宋煜 敏銳地察覺到變化，立刻轉移話題︰“好了，繼續轉瓶子吧，這次該我提問了。”
下午三點，全班集合準備返程。回程的大巴上，周沐陽和甦雨卿依然坐在一起，但這次兩人之間的距離明顯縮小了，肩膀幾乎相貼。
“累了嗎？”周沐陽低聲問，看著甦雨卿不斷點頭打瞌睡的樣子。
“有點...”甦雨卿揉了揉眼楮，昨晚為了準備今天的物理小測驗，她復習到很晚。
“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周沐陽輕輕按著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別流口水啊。”
甦雨卿想反駁，但睡意來得太快，她只來得及咕噥一句"你才流口水"，就沉入了夢鄉。
朦朧中，她感覺有人輕輕撥開了她臉上的碎發，動作溫柔得像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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