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的襄陽城內，徐庶一臉驚訝地听著斥候的匯報。
對于曹操這個天下人皆知的亂世梟雄愈發的不理解了。
“雲長，這就難辦了啊。”
听完之後，徐庶第一反應就是荊州危險。
關羽也微微點頭，皺著眉道︰
“前幾天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曹操居然沒有一點反應。
這樣一來，江夏、襄陽豈不是真的要被分別包圍？
那讓江夏吸引曹軍主力，咱們趁機打破圍攻的計劃不久沒法執行了？”
“誰能想到一向多疑的曹操卻在這個時候變得如此堅定？
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咱們只能各自為戰。
兩邊壓力都大的情況下，誰也沒有余力去做防守以外的事。”
“要不我再去襲營？或者咱們虛張聲勢，佯裝有主力大軍隱藏在荊州的樣子？
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著曹操把咱們和孫策的江夏分割包圍吧？”
徐庶並沒有回答關羽的話，只是略微搖搖頭，然後就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徐庶愁容依然不減，輕輕嘆口氣，無奈道︰
“雲長，這把恐怕咱們真的只剩死守一條路了。
只能寄希望于兩邊的主力大軍能早一步打下合肥或者漢中。
否則荊州必定不保。”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別想什麼奇謀妙計了。
干脆把所有能調動的力量都集中在襄陽附近。
就堂堂正正地和曹操大軍打攻城戰！”
“目前來看，也只能先這樣了。”
贊同了關羽的安排後，徐庶又派人去請來了黃權、李嚴等人。
準備給大家分配一下任務。
盡量保證能多守襄陽幾天。
同時，也沒忘了把這里的情況送到益州告知劉備。
“關將軍、徐軍師，之前派去江夏聯絡的斥候，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也不知道咱們的想法江夏那邊收到沒有。”
黃權剛一進屋，就擔心地說起了斥候的事情。
徐庶苦笑一聲，有些無奈道︰
“曹操沒有因為多疑而改變部署。
咱們和江夏之間要傳遞消息，那就難上加難。
我看也別管那麼多了。
各掃門前雪吧。
希望江夏的守將能有基本的覺悟，弄清楚自己應該干什麼吧……”
……
“襄陽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咱們派去襄陽的斥候呢？也都沒回來嗎？”
此時的江夏，奉命留守的程普正看著軍師秦松、陳端兩人。
見兩人只是搖頭嘆氣，程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程老將軍，雖然曹軍把外圍控制得滴水不漏。
但是我覺得目前的情況，傳不傳消息其實都是一樣的。”
被臨時調過來幫助防守的呂蒙，見幾個大佬都是滿面愁容。
害怕影響軍心，連忙勸解道︰
“實際上曹操給咱們留的選擇並不多。
他分兵雖然是個不太穩妥的行為。
但人家實力強大，對于咱們的壓力並沒有因為分兵而減少。
前兩天關羽和徐晃那一仗，很可能就是徐庶為了打破這種分割包圍的形勢而做出的行動。
只不過曹操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
這麼看下來，目前咱們和關羽他們處境都是一樣的。
沒有互為依托、沒有近處的援兵。
只能加強城防，拼死抵抗。”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徐庶畢竟和公瑾、孔明他們在謀略上不相上下。
我就不相信徐庶這樣的人，能不為現在咱們雙方的窘境去想辦法。
萬一他有辦法，只是由于通信被阻，無法傳達呢？”
程普身為孫策軍中的老人，資歷、經驗、能力都是頂級。
根據他的經驗，徐庶這種身懷大智慧的謀主，絕對不可能輕易服輸。
怎麼的也得掙扎一下，試著尋找破局的途徑。
程普更願意相信，徐庶肯定想出辦法了，只是無法順利傳遞消息而已。
秦松、陳端兩人對視一眼，對程普的想法並不認同。
其實也能理解，這種壓力下，程普身為主將，絕對不能把話說絕說死。
還是要給將士們留下一絲希望的。
但目前的事實是，曹操實力強橫。
完全可以分兵圍困江夏、襄陽。
而且把你圍住了之後，其他都不用考慮。
按部就班的消耗、攻城就行。
江夏、襄陽就是在堅固，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一直堅守。
只要這兩座城被攻破。
曹操就算完全打通中原和荊州的通路。
隨時可以分割劉備和孫策的聯系。
而他需要付出的，最多就是比兩方損失更多兵馬。
但這個損失人家付得起。
而城破之後，孫劉聯軍被東西分割，這是兩家都承受不起的。
念及此，陳端只能盡量保持平靜，半真半假地安慰道︰
“程老將軍，你的話也有一定道理。
我也相信，徐元直不會輕易被難住。
只是在一切都還未知的情況下，我覺得還是先想想怎麼保住江夏為好。”
秦松一听就知道陳端是在找平衡穩定程普的情緒。
見程普不回應陳端，秦松連忙附和道︰
“程老將軍，子正說的沒錯。
再說了，咱們可是在江夏。
從地形上來說，咱們能做的可比徐庶能做的多很多啊！
死守江夏是前提，等待徐庶的消息是希望。
打退曹操大軍才是目的。”
听到“從地形上來說”這幾個字，包括程普在內，眾人的眼前都是一亮。
尤其是程普，就好像發現了新世界一樣，立刻愁容就消了一大半。
“文表，你接著地形這個話題往下說！”
見程普來了精神，秦松趕忙接過話頭，解釋道︰
“咱們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那就是曹操勢大，他圍攻咱們就只能死守。
死守雖然是可行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咱們也不能完全放棄主動權。
江夏在新野東北，宛城東邊。
假如從北門突圍出一支部隊，那就可以隨時繞到宛城東邊偷襲。
假如從南門突圍，那就可以繞道新野後方。
這一點是咱們的先天優勢啊。
我覺得，咱們在死守的同時，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這一點？”
“不妥！”
不等程普等人回應，呂蒙就立刻反駁道︰
“假如這樣有用的話，那為什麼不能派人突圍護送斥候去聯絡徐庶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成功突圍出去了。
宛城、新野這些屯駐重兵的地方，是那一支小部隊能造成威脅的嗎？”
眾人就這個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越討論，陳端就越有一種“快接近正確答案”的感覺。
直到陳端把徐庶可能用到的各種計策也聯想起來之後，這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諸位，我好像知道徐庶需要咱們干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