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有沒有听說強端地盤里發生的一件大事？”
不久之後，正在陳倉附近駐扎的楊千萬就見到了從武都郡大本營專程來送信的部下。
那部下一臉的焦急，站在楊千萬身邊小聲道︰
“來之前咱們的人看到有一隊朝廷的使臣進了強端部落。
和強端談了好長時間之後，強端滿臉堆笑親自把使臣送出了部落。
看樣子應該是得到了某種承諾和好處。”
楊千萬本來對支持馬騰就不是很上心。
完全是因為敬佩神威天將軍馬超的勇武，才耐著性子幫馬騰對付曹操的。
要是沒有馬超這層關系在，他最多聲援一下馬騰，讓面子上好看點。
絕對不會親自率兵來陳倉附近扎寨。
當時听說強端因為離漢中太近，怕老巢有危險沒來的時候。
楊千萬就有點心里打鼓。
還曾經埋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想到一個類似的理由拒絕。
雖然後邊宴會上眾首領和馬騰算是達成協議，也都發誓要共同對抗曹操。
但楊千萬等人心里還是別扭的。
畢竟誰也不想因為一個神威天將軍和一份口頭協議，就把自己的全族性命搭上。
跟著馬騰能打贏曹操還好，最少馬騰在的時候大家是安全的。
但萬一馬騰沒打過呢？
自己這些幫著馬騰的，豈不是要被曹操報復？
想來想去，楊千萬越發地覺得自己做事太輕率。
沒有像強端那樣把所有隱患都降到最低。
“強端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
居然因為敷衍馬騰，受到了朝廷的青睞。”
“可不是呢！
大王，據說朝廷使臣臨走的時候，給強端留了個什麼印。
好像是朝廷正式認證他成為當地的羌氐之王。
以後只要還是這個朝廷掌權，他就能一直頂著這個朝廷認證的頭餃，世代承襲。
其他的好處應該還有不少，只不過強端這家伙賊得很。
除了表面能看到的，其他什麼都沒往外露。”
楊千萬听著手下的匯報，心里也不住地盤算起來。
自己現在的處境，其實也沒那麼不堪。
至少自己還沒真正的和曹操的軍隊交戰。
調動兵馬這種事，全天下時刻都在發生。
也不能說明自己是要和朝廷和丞相曹操做對。
只要自己想，隨時可以向朝廷表忠心，獲得和前端一樣的待遇。
“嗯，這樣吧。
馬騰、曹操都不好惹。
咱們既然已經摻和進來，那肯定不能明著打退堂鼓。
但朝廷那邊明顯比跟著馬騰有前途。
咱們又不能不有所表示。”
略微思慮之後，楊千萬決定道︰
“你回去繼續盯著強端的動向，弄清楚朝廷給了他多少好處。
我這邊也派人去雷定、治元多他們那探探口風。
看看他們知道這件事不，也看看他們知道後是怎麼打算的。
至于陳倉的兵馬……
讓兄弟們不要把關隘看得那麼緊。
盡量避免和曹操的兵馬正面沖突。
待我決定怎麼辦之後，再說是戰是和。”
幾乎同時，其他幾路羌胡聯軍也都收到了消息。
不但是因為大家互相都有眼線在對方附近盯著。
更重要的是，張既、夏侯衡在司馬懿的配合下，已經派人偷偷把強端面見朝廷使臣的事散播開了。
得到消息的第一反應，大家都和楊千萬差不多。
來的時候大家心里也都在擔心得罪曹丞相。
只不過馬騰離得近、管得嚴，這才讓大家勉強和馬騰站在一邊。
現在朝廷既然能給強端好處，別管是為了穩定羌胡人心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總之好處是實實在在肉眼可見的。
朝廷賜予的氐王印，那可是權威認證。
代表著只要自己家族沒有絕後，那周圍小部落就永遠的遵從自己這一脈為主。
不用再來回分裂整合做無謂的爭奪。
而且朝廷里有皇帝，曹操是丞相。
這兩人的地位和實力，那可比馬騰、韓遂高多了，
他倆那四鎮將軍的封號，還是人家朝廷賜予的呢！
有了強端這個額外的因素。
馬騰威逼利誘，好不容易攏起來的羌胡聯軍，也開始動搖。
“孟起，最近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羌胡聯軍的異動，很快就被馬騰發現了。
因為司馬懿有意針對馬騰封鎖強端見朝廷使臣的消息。
所以目前馬騰暫時還沒察覺到強端那邊的變化。
但是楊千萬等人的使者，在陳倉、漆縣等駐扎的要道之間來回奔走。
這一點確實瞞不過馬騰的眼楮。
馬超一听父親這麼問，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稍作思考後，馬超回答道︰
“父親說的可是羌胡聯軍使者突然活動頻繁起來的事？”
馬騰摸著下巴點點頭，卻沒有馬上說話。
他的腦子正在飛速運轉，試圖想明白這里面有什麼貓膩。
馬超見父親眉頭緊鎖，一臉的憂愁，輕輕嘆了口氣。
“父親，咱們不過一介武夫，領兵打仗在行。
這種動腦子的事，不如交給那些謀士們。
楊阜、龐柔不是都在軍中嗎？
不如問他們。”
馬騰搖搖頭，無奈道︰
“你來之前，我已經大概問過了。
他們說，這事看著奇怪但卻也不算超出常理。
大戰在即，難免緊張，幾路人馬之間時常互通往來傳遞情報，也是應該的。
只是為父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事咱們沒有注意到。
不然為什麼在此之前他們不這麼頻繁地通信？
夏侯淵這段時間除了調動大軍分兵把守要道，也並沒有什麼危險的舉動。
沒有理由讓他們前後行為相差這麼明顯啊！”
馬超也不是什麼善于用計的人。
對于父親的問題，他也無能為力。
而且連楊阜、龐柔這兩個陣營里智謀最高的都沒看出來的一二三。
他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有比他們兩個更心細更動智謀的人……
念及此，馬超忽然想起了王異。
“父親，不如讓楊婉找來王異問問。
這里距離咱們的家不過幾天路程。
應該不至于耽誤大事！”
聞言，馬騰一排腦袋，笑道︰
“對啊！這丫頭可是鬼靈的，上次要不是他，咱們父子恐怕就葬身葭萌關了！
那孟起你親自跑一趟，把王異請到街亭大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