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秋末，孫策挑起的戰役已經陸陸續續開打。
馬騰、韓遂一邊想快速攻打臨近的曹軍城池，一邊又擔心自身實力有限，不能保證勝利。
馬騰陳兵街亭，守著隴西諸郡和關中地區的交通樞紐。
幾個月下來，一直沒能下定決心進攻。
夏侯淵見馬騰不主動出擊，也有點心急。
畢竟主公給的任務是配合並州鮮于輔，把馬騰、韓遂一舉消滅。
但馬騰守著要道不出來，自己又沒有足夠的兵力主動出擊。
就這麼一直僵持著也不是辦法。
而且听說張遼、甘寧已經在最早開始的濡須口之戰中打破孫權、擊退陸遜、魯肅。
現在兩人算是完成了主公交代的任務，正在合肥城里享福呢。
“唉！”
看鐘繇、張既這兩個在長安守了好些年的老人，再看看自己帶來的顏良、文丑、夏侯尚等將領。
夏侯淵一個勁地嘆氣。
“秒才兄，自從來到長安以來，我就沒見你有過笑容。
目前馬騰老實，咱們安心。
這麼好的形勢，你還有什麼可嘆氣的？”
身為司隸校尉的鐘繇，肩負著守衛長安一代的重任。
他的視角來看，現在的形勢簡直不要太好。
可是夏侯淵的表現卻讓他有些鬧不明白。
夏侯淵搖搖頭，苦笑道︰
“我這人性子急，行軍打仗喜歡的就是一個速戰速決。
別管勝負，先按照主公的命令把仗打了再說。
可如今馬騰穩如老狗，只圍不攻。
咱們又不敢輕易出擊，給馬騰留下破綻。
就這麼憋著，我心里好難受啊！”
“咳！我當什麼事呢？”
一旁有些坐不住的顏良，不等鐘繇回話，就率先接過了話頭。
“夏侯將軍，丞相既然命令我們兄弟倆隨軍前來。
那一定是想到了你會有這樣的煩惱。
不如你率領大軍嚴守要道。
我們兄弟倆率領本部軍馬，先去找馬騰打一架？
正好試試馬騰的本事，在領教領教西涼錦馬超的高招。”
“顏良將軍，這事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的。”
鐘繇見顏良攛掇夏侯淵出戰，立刻就出聲打斷了顏良。
“關中地區潼關以東基本上沒什麼漏洞。
只是目前右扶風、左馮翊都在咱們手里。
這可都是馬騰以前的老窩啊！
要是想把三個地方都防住，那兵力就捉襟見肘。
甚至還有些不夠用。
馬騰之所以不主動出擊，就是擔心咱們守軍死守他佔不到便宜。
但是咱們一旦主動出擊，大軍調動必然打亂原本的部署。
加上街亭四通八達，隨時可能從任何一個角度來偷襲咱們。
所以咱們才不能隨便出擊。
你的提議，等于變相給馬騰機會，我覺得不妥。”
顏良看了一眼表情陰晴不定的夏侯淵，一臉無奈道︰
“我們幾個都是領兵沖殺的武夫，你可是智勇雙全的統率。
現在情況就這麼個情況，您不贊成我的提議，倒是想個辦法，解了夏侯將軍的近愁啊！”
文丑和顏良默契度幾乎拉滿。
顏良兩句話一說，文丑就明白了顏良的想法。
他是看出來夏侯淵好戰、性急，又有主公給的命令在。
已經有了主動去打馬騰的心思。
只不過鐘繇威望高，地位重要。
關中防線也不能隨便出問題。
這才讓夏侯淵寧可憋得難受，也不願意強行出兵。
顏良這話就是想給夏侯淵一個出兵的動力和借口。
只要夏侯淵決定出擊，鐘繇絕對不敢硬勸。
到時候顏良、文丑這兩員大將，就算有了跟著夏侯淵出去立戰功的機會。
念及此，文丑用胳膊肘踫了踫身邊的夏侯尚，小聲道︰
“小將軍，你叔父都快憋出病來了。
我和顏良這樣的武夫都看不下去了，你身為從子，為啥不替他發聲呢？”
夏侯尚年齡和曹丕等人相仿，從小也基本都是在一起成長的。
尤其是掛著宗室的名頭，可以說在場的人里他的話語權也是很重的。
其實夏侯尚也希望跟著夏侯淵在戰場上殺敵立功。
但是他自認為輩分小，又是剛出來為將，不想過多地得罪鐘繇、張既這種大佬。
見文丑說得有鼻子有眼，夏侯尚也跟著激動起來。
心道，不如就幫叔父說幾句話？
反正主公也說過叔父的最終目的是趁機消滅馬騰、韓遂。
老是這麼在關中對峙，也不是辦法。
而且其他路據說都多少發生過幾次戰斗了。
自己這邊還一點動靜沒有，也挺尷尬的。
念及此，夏侯尚微不可查地向文丑點點頭，然後起身道︰
“幾位將軍、長輩，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夏侯淵一看自己的好佷子要獻計，心里登時就沒那麼堵了。
“伯仁，你們年輕人腦子靈光。
有啥想法盡管說，你叔父我和鐘伯伯都听著呢！”
提攜培養宗室後輩，也是夏侯兄弟、曹家兄弟們的傳統。
人總是要老的嘛，只有不斷地培養信得過的家族後輩，才能讓主公的大業延續。
既然夏侯尚有心展示才能，夏侯淵自然是要為他壓陣的。
鐘繇和張既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些擔憂。
剛才顏良的話，還有文丑和夏侯尚之間的小互動。
兩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這是武將們為了早點完成主公的命令，準備強行打破和馬騰的對峙，要主動出擊了。
雖說確實有主公的命令在，但主公也明確說了，要在完全保證防線安全的情況下去消滅馬騰。
他們這樣急躁，肯定會徒生事端。
但人家又是主公手下大將，又是宗室貴冑，他們倆實在不敢過于忤逆。
無奈之下，兩人只得表示洗耳恭听。
夏侯尚得了允許和支持，腰桿瞬間就挺起來了。
“眾位前輩，其實咱們都存在一個誤區。
那就是馬騰他雖然佔據四通八達的街亭，但他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兵力跟咱們硬抗。
所以，他也在等咱們出擊，好借用防守之利先消耗咱們。
到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有可能主動出擊。
既然如此，咱們為什麼不能好好謀劃一下如何出擊？
只要保證出擊之後不被馬騰打敗或者過度消耗不久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