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主公,于禁率軍一萬,分兩路北上,似乎是要增援高都、陽阿兩地,攻打上黨。”
“報!臧霸勸說昌 、郭祖、公孫犢等青州賊寇反叛主公,投了曹操。
目前正攻打、劫掠北海、濟南國、樂安等咱們治下的領地。
已經有多處城池望風而降,大河南岸青州郡縣,已經大部分脫離咱們的掌控。”
“報!汲縣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憑空多出幾萬曹兵,已經開始攻打汲縣。
恐怕是趁咱們不注意,早就從對岸偷渡過來的。
看旗幟,應該是徐晃、叛將張合兩人帶隊。”
“報……”
“夠了!”
剛下定決心再次討伐曹操的袁紹,還沒做出動作,就在一天之內連續收到多封前線急報。
不等後邊來人把情況說出來,袁紹就氣急敗壞地打斷了傳令兵。
“曹賊可惡!去年我念舊情,不忍和他繼續打下去,這才罷戰言和。
年初我還想著曹孟德能懸崖勒馬,從此做個忠臣。
沒想到,我還沒出兵滅他,他倒是先算計起我來了!”
看著身邊站著的謀士、武將,袁紹一臉埋怨。
“這就是你們當時勸我講和的結果,明明七十萬對十萬優勢在我。
只不過小敗幾場,就把你們嚇得硬要講和。
現在可好,不但氣走了劉玄德,還讓咱們陷入被動。
你們倒是說說,現在這局面,咱們該怎麼破?”
場下眾人被袁紹這番話說得直翻白眼。
心道,天大地大你最大,我們給你出了多少好主意,但你听了嗎?
現在出事了,你又來甩鍋,這是一個主公能做得出來的事嗎?
但是想歸想,在心里罵歸罵,袁紹畢竟還是他們的主公。
所有人也沒有一個傻子敢當面說出這些話來揶揄袁紹。
等了半天,見眾人沒有反應,袁紹也覺得自己話說得過分了。
“唉!”
嘆口氣掩飾下尷尬,袁紹口氣緩和了許多。
“也怪我,太低估曹操的能力了。
前邊的事就算翻篇,現在你們趕緊出主意,我可不能再敗給曹操了!”
見主公已經認清形勢,眾人這才抬起頭來。
“主公,這些戰報反應出來的曹操想法,咱們不能全部都相信。”
田豐仍然是最急于為袁紹出謀獻策的那個。
“這一系列行動,按曹操現有的兵力和後勤來看,他不可能同時都做到。”
接過剩下幾個傳令兵手里的戰報,田豐大概瀏覽了一番。
“您看,青州、延津、白馬、獲嘉、汲縣之外,南陽郡、汝南郡的曹軍也在大規模行動。”
田豐把戰報遞給袁紹,分析道︰
“曹操十萬精銳,去年留在北邊兩三萬,南岸的防線也留下兩萬。
包括接收泰山賊地盤的城防、南陽郡、江夏郡這些新增領土,也需要有人接收。
這麼算下來,曹操現在能調動的精銳最多三四萬。”
听著田豐的分析,袁紹不住點頭,臉上的焦急之色也逐漸緩和。
“這麼說來,曹操的這幾路大軍,最少有一半是疑兵?
或者干脆拿那些不堪一戰的青州黃巾湊數?”
田豐來到地圖前,略微觀察一番,這才出聲回應袁紹。
“主公想得不錯,對咱們來說,其實只需要分清到底那路是曹操主攻的方向,防御起來就很輕松。
只要打破曹操這次的計劃,咱們掌握了主動權,就可以反客為主,用實力碾壓曹操。”
“元皓先生說得到輕松,只是咱們的地盤多處都有曹操兵馬活動。
加上曹操手下的虎豹騎,還有曹休、曹純這兩個善于奔襲的驍將。
你怎麼能在曹操完成計劃之前,分辨出哪路是疑兵呢?”
逄紀看出田豐心里已經有了好計策,以免田豐計策被主公采納,搶了自己風頭,逄紀當即出來質疑田豐。
“再說了,之前劉玄德在的時候,元皓先生恨不得事事都听他的。
幾次附和劉玄德獻計,又有哪一次讓主公獲利了呢?”
偷瞄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袁紹,逄紀嘴角一揚,不屑道︰
“誰知道元皓先生是單純地認為劉玄德計策好,還是對劉玄德有什麼不一樣的感情呢?
我看這曹操未必就沒有實力多路出兵。”
“嗯,元圖說得也不無道理。”
袁紹也來到地圖前,看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好又把希望寄托在逄紀身上。
“既然元圖說得頭頭是道,那以元圖之見,咱們應該怎麼做?”
田豐正準備高談闊論一番,還沒開口,就被逄紀打斷,本來心里就不爽。
此時袁紹又直接隔過自己,轉身去問逄紀。
越想越氣,田豐當即冷哼道︰
“哼,阿諛之輩,只會耍些小聰明誤主公大事!”
“田元皓,你說誰是阿諛之輩?”
逄紀被田豐的話戳中要害,當場暴走。
田豐也不是好欺負的,本就看不慣逄紀這種小人嘴臉的他,也據理力爭,和逄紀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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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在一邊沉默好久的許攸則是悄悄來到袁紹身邊,小聲道︰
“主公,田豐、逄紀立場不同,平常也互相看不順眼,他們倆吵起來也正常。
這事您不必往心里去,只是目前咱們要面對曹操的挑釁,有些東西不是吵一架就能吵明白的。”
袁紹早就習慣了麾下謀士因為意見不同而爭吵,他一般都是選擇等大家吵累了安靜下來之後再繼續討論。
正當袁紹十分無奈地听著田豐逄紀兩人爭吵的時候,許攸的話倒是讓他心里一陣清涼。
“哦?莫非子遠先生有妙計?”
許攸看了眼還在爭吵的田豐、逄紀,鄙夷地嗤笑一聲。
“主公,曹操這幾路大軍不論是虛張聲勢,還是全部是真的。
對咱們來說要緊的地方其實只有一點。”
壓低聲音後,許攸幾乎是貼著袁紹的耳朵說道︰
“造船的地方、儲存錢糧的地方、家眷所在的地方,這才是需要擔心的。
大河南岸的青州那幾個郡,包括上黨壺關以南的所有區域,即使給了曹操又能怎麼樣?”
听了許攸的話,袁紹恍然大悟。
“子遠先生的意思是,只要守住魏郡、信都這些要地,其他的都無所謂?”
“倒也不能就這麼白白放棄,而是主公要分清咱們的主次,該囤積重兵的就不能有一點放松,對戰局影響不大的,可以不用特意去防御。
咱們的優勢是兵多將廣,只要保住核心區域,剩下的力量應該用來攻打曹操南岸的據點。”
“這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袁紹听出許攸的意思是,自家兵力佔優勢,可以重點防御重要的地方,剩下的力量全部投入進攻,和曹操換家。
雖然自己實力確實在曹操之上,即使分兵守衛各處,曹操也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但是在這種敵人大舉進攻,且目標不明的前提下,直接選擇和敵人換家,這也確實超出了袁紹可接受的風險範圍。
“主公,打仗哪有不冒險的?
現在曹操一共就那麼幾萬精銳,大舉進攻他就沒兵力防守延津、白馬一線。
與其被動的防御,把兵力都用在和曹操打消耗戰上,不如一鼓作氣,直接和曹操對攻!”
“這……”
不一會,袁紹就听到了三種不同的意見。
這讓本來還抱有必勝希望的袁紹,不由遲疑起來。
“子遠先生你先別急,容我再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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