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月一回府,各個院子的人便都忙活起來。
靜園。
“主子,王爺回來了。奴婢看見他回了合興院。”常歡道。
武荷起身下地,就往外走。她一直沒睡,等蕭霽月回來。
“主子,披件衣裳吧。您身子弱,這晚上的風,涼啊!”常歡拿了一件厚衣服,披在武荷身上。
“咳咳咳......”武荷咳嗽了幾聲,拿起桌上的燈籠,出了門。
二人快步疾行,很快到了合興院。
武荷見屋內還燃著燈火,便獨自走上前,對常歡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罷,武荷進了屋。
與此同時,點將閣也在忙活。
碧玉將蕭霽月回來的消息告知了長孫縴凝,長孫縴凝穿戴一番,出了門。
她不能再忍了,以往,簡伊活著,她日日勾引他留宿,如今死了,還要佔著王爺,難道,這東海王府的香火不要延續了嗎?
二人緩步來到合興院。剛到門口,竟見常歡等在院子里。
“你怎麼在這?可是武姨娘在?”長孫縴凝沉著臉。
常歡嚇得哆嗦,忙跪地磕頭,“奴婢參見側妃娘娘。”
“側妃娘娘問你,武姨娘在?”碧玉上前,頤指氣使。
“嗯......嗯......”常歡磕磕巴巴。
“滾!”碧玉小聲吆喝一聲,看向長孫縴凝。
長孫縴凝抬起手,示意別說話,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
“王爺!人死不能復生,就算你有如此執念,簡伊姐姐也活不過來了。既然姐姐遺願,想回故里,那便成全她好了。”
屋內,武荷啜泣著勸諫。
蕭霽月坐在床頭,他眼楮瞪著簡伊,“你看她,哪里像死了,分明是睡著了。”
蕭霽月說著,拉起簡伊的手,“小伊,本王知道,你不肯醒來,是因為你要本王做的事情,本王一件也沒有做到。”
“王爺!”武荷見其魔怔的樣子,眼淚滾滾而下。
“噓,別吵!”蕭霽月轉身對武荷說,“明日,本王便要福伯準備一下,本王要封簡伊為東海王正妃。小伊成了正妃,一高興,定然會醒過來。”
“王爺!”武荷大叫一聲,“王爺!求您醒醒吧!簡伊姐姐真的走了,她醒不過來了。您不要再這樣!”
“住口!誰準許你說本王的王妃死了!”
蕭霽月情緒激動起來,他一把抓住武荷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就算她死了,也是本王的王妃,你們,一個個的休想覬覦本王的正妃之位!明日,本王便冊封她,今生今世,本王的王妃,只能是她!”
“今生今世,本王的王妃,只能是她!”
長孫縴凝听著屋里的對話,身子搖了搖,碧玉見狀,急忙上前緊緊扶住她。
只能是她?你們將本宮置于何處?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滾滾而下。長孫縴凝緊緊握著拳,誰也別想攔著本宮,本宮如今便要做正妃,將來就要做皇後,太後!
誰擋著本宮,誰便要死!
“回去!”長孫縴凝臉上最後一滴淚滴落,她仰起頭,轉身便走。
常歡跪在院子當中,低著頭,恭送她離開。
蒼梧王府,一個黑影在寂靜的夜色中穿行,他身輕如燕,在樓宇房檐間穿行如履平地。
風行按照王府一般的布置,很快找到主院的正房。
他趴在房頂,悄悄揭開一片瓦。屋內,燈火搖曳。
一張雕花大床上,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孩子,正在喂奶。另一側,一個胖大婦人,也抱著一個孩子喂奶。
“王妃娘娘,你身子弱,小人奶水多,你要是半夜喂奶辛苦,小人來便好!”那胖大婆子道。
“那可不行。昨夜我懶了兩次,你看,這奶水都沒有之前多了。”那女子說著,輕輕拍著孩子。
半晌,又問,“王爺可回來了?”
“回來了,方才小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王爺回來了。他和牙公公沒有進院,直接去了西跨院。”胖大婆子道。
“西跨院?”沈靜瑤道。
可能是找到表姐的尸身了吧。給沈靜賢收了尸,二嬸的囑托也算完成了。她多少在府里會照顧姨娘一些吧。
很快,二人喂完了奶,吹了燈,睡了。
風行蓋上瓦片,直奔王府西跨院。
西跨院一般是給家臣居住的,也不知道蒼梧王是否養了門客,風行動作極其小心。
向西跨院一路過來,只有一間屋子有燈。
風行腳步輕輕,飛將過去,落在房頂,他輕手輕腳地揭開一片瓦,只見屋內霧氣彌漫,散發著幽幽的花香。
“嘩啦啦......”一聲水響,一個女子從浴桶中出來。
“怎麼突然有些冷了。”那女子自言自語。
風行急忙蓋上了瓦片。
院子里傳來腳步聲。風行悄悄探頭,卻見蒼梧蕭霽煜負手站在院中。
風行心里一驚,難道自己光顧著看女子沐浴,竟然連蒼梧王何時到來都不知道嗎?
風行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趕出腦海。他屏息凝視,使勁聆听,卻絲毫听不到蒼梧王的氣息。
很快,腳步聲再次響起,那女子出了屋子。
秋風中,沈靜賢一身長衫緊緊貼著豐滿的身體,款款而來。
她盈盈下拜,“沈靜賢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蕭霽煜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其面前,“你好生歇著,若要見靜瑤,本王明日帶你見她,今晚太晚了,靜瑤睡了。”
“是!”沈靜賢點頭。
她屈膝,又是一禮。起身,抬頭,卻見眼前的人同代王一樣高大,身量似乎還頎長一些。
“那沈姑娘早些歇著吧!”蕭霽煜語氣溫柔。
沈靜賢忍不住看他,以往,為代王妃,他見過蕭霽煜數次,每一次他都是低眉順眼,奉承著蕭霽盛,一副討好嘴臉,和今日的他判若兩人。
“靜瑤是有福氣的。”沈靜賢道。
蕭霽煜看了她一眼,明白她意有所指,只是淡淡笑道。
“做本王的王妃,沒什麼好處,只有一件事順心。就是不用和旁的女子爭風吃醋。本王這後院清淨,好壞都只她一人。”
沈靜賢听聞,雙眼盯著蕭霽煜,不忍離開,這麼帥氣的臉,高貴的氣質,還獨寵自己的王妃,為何自己當初瞎眼,非要和沈靜瑤調換呢。
若是自己當初不巴巴地爬蕭霽盛,眼下,在蒼梧王府,受獨寵的便是自己。
母族無人又如何?眼下,人家不也是好好的一個王爺。而自己那有著高貴母族的夫君,又怎樣,還不是獲罪被貶,什麼都不是了?
“本來,嫁給王爺的人,應該是我!”沈靜賢沒忍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