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月听到聲音,張開眼,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昭寧!”他喃喃道,快速穿好衣裳,便往門外跑。
簡伊亦起身,跟著他的腳步出來。
二人剛到大門口,便听見女子的大喊聲,
“簡伊,你給我出來!說,為什麼,你害思兒不成,如今又來害王妃娘娘!”
蕭霽月回頭,見簡伊竟然還是那一身夏衣,心里霎時不忍,“回去,等我回來。我去去便回。”
“帶上我,求你!我擔心昭寧。”簡伊的話帶著乞求,見蕭霽月遲疑,又道,“也許,我能幫上忙。”
蕭霽月沒再說話,轉身對大門外道,
“風行,開門!”
大門從外面吱吱呀呀地打開了。
長孫縴凝看著並肩而立的二人,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
賤人!幽閉都能勾引男人,真是不要臉。
她上前,義憤填膺,“簡伊,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妒恨我就算了,為什麼要害思兒?如今,就連和你情同姐妹的王妃娘娘,你也不放過。”
“到底怎麼了?”蕭霽月邁著大步出來。
“王爺!您快去看看吧。簡伊昨日指使毒殺思兒的那個婢女,昨夜死了,王妃娘娘去查看之後,今早,沒了!”長孫縴凝泣不成聲,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沒了?什麼叫沒了?”蕭霽月停下腳步,不敢相信,那個聒噪的表妹,死了?
長孫縴凝看著他,淚珠滾下,哽咽道,“死了!”
“昭寧!”蕭霽月喊了一聲,向棲鳳軒跑去。
眾人直奔棲鳳軒。
蕭霽月進了寢房,便見府醫跪在一邊,丫鬟跪在床前哭,而李昭寧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伸手,拉起李昭寧的手,一片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他嚇得一哆嗦,收回了手,又將手放在其鼻子下,久久的,久久的,也探不到鼻息。
“昭寧!”蕭霽月哽咽。
“昭寧!”簡伊亦喚了一聲。
她走上前抓住李昭寧的手,嚎啕大哭起來。
“不好!黑死病!”簡伊驚叫一聲,一下跳到一邊。
“黑死病!”屋內眾人大驚,紛紛往後面挪著腳步。
蕭霽月急忙拉著簡伊,“莫要胡說。”
簡伊指著李昭寧發黑的手掌,“王爺你看,這不是黑死病,還會是什麼。”
蕭霽月定楮一瞧,果真李昭寧的手發黑,再看向她的臉,感覺脖子也開始發黑。
“都出去!”蕭霽月大聲吩咐。
一眾下人如獲特赦,蜂擁而出。
“王爺,昭寧的尸身,怕是不能留了,要盡快埋葬。不然,這病傳染起來,這府上的人,怕是會一個不剩啊。”
蕭霽月拉著簡伊,轉身出了屋子,一把把門關上。
“去,請太醫!”蕭霽月吩咐。
“那丫鬟,也要看好了,莫要人接觸。”簡伊道。
“你們在棲鳳軒伺候的,都拿出帕子,面巾,捂住口鼻,還有,都不要出門了。等過些日子,確定沒事,再出門。”
......
簡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下人,蕭霽月一顆慌亂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
太醫院來了人,說是黑死病,讓盡快埋了。
蕭霽月一臉凝重,又會是誰,讓那婢女帶著黑死病來害他全府上下。
“王爺,不會傳染給我們吧?”長孫縴凝哭哭啼啼。
“不要亂說,哪能傳染得如此厲害。”蕭霽月滿臉擔憂。
“我,我昨日去看了那竹節,才去找的王妃娘娘,王爺,妾身好怕。”說著,她往蕭霽月的身上貼了上來。
蕭霽月遲疑著,最終,手放在了她肩膀。
“王爺,這里交給我吧。你帶著側妃娘娘快離開。”簡伊上前道。
“不行,你也跟本王走!”蕭霽月伸手來拉她。
簡伊急忙縮回了手,“不打緊,我應付過這種疫病。我帶人,將昭寧帶到城外的十里坡埋葬。”
簡伊說著,轉身離開。
“王爺,我擔心思兒,我們去看看思兒!”長孫縴凝哭哭啼啼地道。
很快,簡伊命人將馬車趕到棲鳳軒門口。
她帶上面巾,進了屋子,將李昭寧輕輕地裹在被子里。並叫雲戈和自己一起,親自將李昭寧的尸身抬上馬車。
她隨意點了棲鳳軒的四個小廝,趕了兩輛馬車,帶著李昭寧和竹節的尸身,直奔北城門。
出了城門,眾人一路奔向十里坡。
來到一處茂密的松林旁,簡伊命人停下馬車,對幾名小廝道,“在這里,挖坑吧。”
幾名小廝,揮著鋤頭一頓刨地。挖好一個坑。
“把人抬進去!”簡伊又道。
見四人面露難色,簡伊道,“你們這樣子回王府,怕是也會被當成有疫病的,不如,我給你們點銀子,你們離開京城,等過了風頭,再回京。”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多謝簡姨娘!”一人低頭磕頭。
另外幾人亦磕頭道謝。
簡伊命雲戈給幾人拿了銀子,便將人打發了,“你們快走吧。我還要做個法事,超度王妃的亡魂。不要驚擾到王妃。”
幾人听完,揣著銀子高高興興地跑了。
樹林里,魏小煞和烏恩走了出來。
二人幫忙將竹節扔進了坑里,又丟了李昭寧平日里的幾個首飾,草草把人埋了。
“公主!你不同我們一起走嗎?”烏恩拉著簡伊,眼淚在眼圈里打轉。
“別哭,先送縣主到兄長那里。你們不用擔心我,蕭霽月念及著情分,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只是放不下桑格。等我找到桑格,再去雲中找你們。”
烏恩淚水滑落。
“我們快走吧。萬一那小子反應過來,就麻煩了。”魏小煞催促。
幾人抱拳。
“駕!”雲戈馬鞭一揚,載著李昭寧的馬車飛馳而去。
簡伊看著幾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方才揮了揮手,跳上馬車。
還不待簡伊調轉馬頭,身後一陣隆隆的馬蹄聲響起。
簡伊警鈴大作,她調轉車頭,向前面望去,只見二十多匹馬朝著自己飛馳而來。
“不許走!”
為首之人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