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
含元殿上,眾人已等候多時,昨夜,洛河水泛濫,雷原甸再次被淹的消息已在朝臣中傳著。
蕭騰到來,大殿之上四寂無聲。沈少欽一馬當先,上前奏報
“啟稟皇上,臣昨日听聞,東海王祭河神,天空突然狂風大作,大雨如注,還有刺客上前,在沉祭前哄搶祭品,是以,昨夜河神發怒,再次淹了雷原甸。”
大殿之上唏噓聲響起。
太常寺少卿邰眾上前奏報,“啟稟皇上,司徒大人所言不實。刺客上前,並非哄搶祭品,而是搶東海王長女的被子。”
“啊?怎麼會祭祀被子?”
“這是什麼情況,簡直胡鬧!”
大殿上的竊竊私語,已變成了嚶嚶嗡嗡地議論。
被子?蕭騰覺得難以置信,呵斥道,
“荒謬!邰眾,你不要當眾妖言惑眾,誰人祭祀,會給神明獻祭被子!再敢胡說,重罰。”
“臣,不敢妄言!”邰眾狠狠地叩了一個頭,“陛下若不信,可問問他人,祭祀之時,孟大人,禮部的崇大人都在近前,都有親見。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謊言!”
蕭騰的臉越來越黑,他銳利的目光在眾人中掃過,一眼便看見了蕭霽月。
“你,還不出來說說!”蕭騰指著蕭霽月,聲音怒到打著顫。
蕭霽月上前一步,“啟稟父皇!昨日,兒臣卻將長女被子放在供桌之上,只是,此物,非獻給河神的。”
“你你說什麼?祭祀之大事,豈能兒戲!”蕭騰用手指著蕭霽月,若是離著近,怕是要一巴掌扇過去了。
“兒臣知錯,甘願受罰!”蕭霽月說著,跪下來,深深一拜。
“你你還能干點什麼?真是一個比一個不中用。”蕭騰捂著胸口,他只覺得一口氣憋在那里,讓他胸口鈍痛。
蕭霽月抬頭,見其模樣,愧疚之感,涌上心頭,“父皇,兒臣願意將功贖罪,處理好善後事宜。”
“住口!你還是好好待在東海王府,閉門思過吧!”蕭騰說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父皇,保重龍體!”蕭霽月道,說罷,又磕了一個響頭。
“住口!”蕭騰再次暴喝。喊完,他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側身靠在椅子背上,半晌,沒說一句話。
待他微微坐直,沈少欽又道,“陛下,如今河神動怒,再發洪水,淹了雷原甸,如何是好啊?”
“臣斗膽,懇請皇上下令重新祭祀。以最大的誠意,平息洛河之神的怒氣。”文官之列,一個矮胖的男人上前。
蕭騰看去,一時想不起此人的名字,只記得是工部的一個小吏。
蕭騰思量著,還未應聲,沈少欽又道,
“陛下,臣以為孟大人說的不錯。此前祭祀,東海王私自將長女被子放在供桌上,褻瀆神靈,引人神共憤,洛河之神再發洪懲戒我們。臣以為,不如再祭祀一次,齋戒、沐浴、誠心侍奉,獻豐富的祭品,以消河神之怒。”
“準奏!”蕭騰說著,咳嗽兩聲,又道,“眾愛卿認為,何人負責祭祀合適?”
大殿沉默。
沈少欽道,“臣以為,陛下親自祭祀最合適!”
大殿之上又響起竊竊私語。
“不妥!”文官的最後,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竟然是蒼梧王蕭霽煜。
殿上的議論聲嚶嚶嗡嗡,又大了一些。往日,蕭霽煜在早朝如同透明人一般,從未說過一句話,只是躲在人群身後,今兒,竟然公然說司徒的建議不妥。
蕭霽煜上前,模樣仍舊畏畏縮縮,“司徒大人所言不錯,父皇若親自祭祀,最佳。但是,”
蕭霽煜話風一轉,臉上也顯出悲淒模樣,“司徒大人站得這麼靠前,難道沒有听到父皇方才咳嗽嗎?沒看到父皇方才因力乏而喘氣嗎?所以,兒臣以為,派他人前往即可,父皇的龍體最重要。”
沈少欽看著蕭霽煜,眸光中涌起笑意,意味不明。
他轉身看向蕭騰,“蒼梧王所言極是,是老臣疏忽了。還請皇上恕罪。”
蕭騰擺了擺手,“眾卿,看誰人去合適?”
沈少欽道,“臣以為,代王殿下可擔此重任!”
“代王?”蕭騰垂下眼瞼,不悅。
“陛下,代王殿下雖有錯在先,但河神與其無怨,且代王為親王,京城之中陛下最年長的皇子,他最合適!”
“陛下,臣有另人選,比代王更合適!”不待蕭騰回答,方興言上前一步,“若說親王,京城還有恭親王,若說年長的皇子,還有二皇子,這二人都比代王殿下更合適!”
大殿之上又一陣低聲私語。
“臣附議!”御史張泰河道。
“臣附議!”
一時間,七八個朝臣附議。蕭騰思量片刻,道,“傳朕旨意,宣二皇子蕭霽科即刻回京,主持祭拜河神大典!”
“陛下!三思!臣以為,二皇子不合適。瑯琊路途遙遠,一來一回便要個把月,若期間河神再度發怒,要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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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為,二殿下主持祭祀再合適不過。二殿下為我大齊得道高僧,本就有道行在身,真心祭拜河神,河神必能滿意。”太常寺卿孟準道。
“可這路途遙遠”
“好了!”蕭騰一抬手,“朕意已決,即刻八百里加緊通知霽科回京。”
又道,“若無他事,便散了吧。”
“陛下!臣有事啟奏。”御史張泰河又道,“今東海王私自擾亂祭祀,害河神發怒,再發洪水,單單禁足,臣以為不足以平民憤。臣請求嚴懲!”
皇帝看著張泰河鐵青的臉,道,“那再罰俸一年!”
“陛下!”張泰河痛心疾首地大呼一聲。
“怎麼?御史大人覺得懲罰不夠?”蕭騰道。
“臣以為,應以儆效尤!”張泰河不卑不亢。
“陛下!”戶部尚書謝承運上前,“東海王雖辦砸了祭祀的,但他昨夜連夜轉移受災百姓,天不亮便派人尋到下官府上,請求糧食,開粥鋪施粥。眼下,百姓被妥善安置,臣以為,王爺也算功過參半。禁足、罰俸的懲罰,足以。”
張泰河听聞,未再作聲。
蕭騰揮了揮手,又道,“後續災民安置的事宜,蒼梧王,你來接手。”
“我?”蕭霽煜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看著蕭騰。
“你此前的建議很好,別讓朕失望!”蕭騰說完,起身緩緩離開。
早朝就此散了,一眾人皆大歡喜地離開,唯司徒沈少欽,袖子下的手握得青筋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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