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與他的劍猛地相交，發出尖銳的鏗鏘聲。這撞擊之力順著手臂傳來一陣震顫，他那拼死的一擊力量驚人，幾乎要沖破我的防御。
我緊咬牙關，全身肌肉緊繃，將渾身力氣都使了出來，只為站穩腳跟，奮力把他的劍擋開。兩劍相互摩擦，金屬發出刺耳的聲音，在這狹窄的小巷里回蕩。有那麼一瞬間，我心中涌起一陣恐懼，擔心他真的會突破我的防線，讓我陷入絕境。
他向前踉蹌了幾步，腳步慌亂而踉蹌。他的劍尖擦著粗糙的路面，迸出一串明亮的火花。緊接著，他失去平衡，整個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伴隨著一聲令人心悸的悶響，他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仿佛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隨後，他開始緩慢而痛苦地翻滾。每一下動作都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最終，他臉朝上躺了下來。他的輪狀皺領原本潔白無瑕，宛如冬日初雪般純淨，此刻卻被汩汩流出的鮮血染成了不祥的深紅色，那顏色愈發濃烈，如同夜幕中的黑暗逐漸吞噬光明。
片刻之前，他眼中還透著凶狠與威脅，仿佛兩團燃燒的火焰，想要將我吞噬。而現在，目光已然開始變得呆滯，生命的光芒正迅速從他眼中消逝，如同風中殘燭，漸漸熄滅。
“我覺得，”奧克勞利低聲說道。他的眼楮在小巷里快速掃視，眼神中透著警惕，仿佛隨時等著更多麻煩從陰暗的角落里冒出來。“最好讓他離這家伙遠點兒。”他的聲音很低，透著謹慎，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了深思熟慮，還帶著一絲急切，仿佛危險隨時都會再次降臨。
“還有一件事。”我說道，呼吸依舊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著。手中緊緊握著出鞘的劍，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我緩緩轉身，目光掃向那幾個跟著薩米恩托來的人。他們的臉因震驚和恐懼而變得煞白，如同白紙一般，眼中滿是驚恐之色，身體也微微顫抖著，顯然還未從剛剛的血腥場景中回過神來。
“你們，跟他一起來的人。仔細听好。”我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頓地說道，想要讓他們清楚地听到我的每一個字。“告訴你們的主子，別再搞這種事了。要是再派其他殺手來干這種血腥勾當，告訴他我一定會找上門去。他付出的代價，可不會只是像這家伙這樣的小卒子的性命。”我輕蔑地朝薩米恩托奄奄一息的身體揚了揚手，眼神中滿是不屑。“他得親自面對我，到時候他不會有好下場。”我的聲音冰冷刺骨，仿佛來自寒冬的凜冽北風，透著堅定不移的決心，讓人不容置疑。
幾分鐘後，我們坐在一家小巧溫馨的酒館里。酒館不大，卻布置得十分溫馨，牆壁上掛著幾幅簡單的畫作，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空氣中彌漫著新鮮出爐面包的香氣，那是一種帶著麥香的溫暖味道，仿佛能驅散剛剛經歷的恐懼。還有葡萄酒的泥土芬芳，那醇厚的香氣讓人聯想到葡萄園里的累累碩果。此外，還有淡淡的巧克力香味，那是一種濃郁而誘人的香氣，為整個空間增添了一絲甜蜜。
低垂的燈籠灑下溫暖的橙色光芒，光線柔和地照亮了整個房間，與我們剛剛經歷的暴力場景形成了鮮明對比。剛剛在小巷里，一切都是那麼殘酷和血腥，而現在這里卻顯得如此寧靜和溫馨，仿佛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來杯葡萄酒？”奧克勞利提議道，語氣親切而舒緩，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試圖緩解那如影隨形、緊緊依附在我們身上的緊張情緒。“或者你更想來點兒巧克力？”他靠在椅背上，身體微微向後仰，雙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看似輕松，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巧克力是一種最近才從西印度群島傳入的飲品，在西班牙極受歡迎。這里的人從早到晚都喝，無論是在熱鬧的集市上，還是在安靜的家中，都能看到人們捧著一杯巧克力細細品味。他們盡情享受它濃郁絲滑的口感，那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仿佛能帶來無盡的愉悅。
我注意到，西班牙人對葡萄酒也情有獨鐘。葡萄酒在他們的生活中就像一位親密的伙伴，陪伴著他們度過一個個美好的時光。但他們很少喝得酩酊大醉，飲酒對他們來說更是一種高雅的享受，是放松身心、品味簡單生活樂趣的方式。他們會在晚餐時，輕輕搖晃著酒杯，欣賞著酒液在燈光下的色澤，然後慢慢品嘗，感受那獨特的風味。
“先來杯葡萄酒吧，”我的聲音仍有些顫抖，話語中帶著一絲疲憊。“之後，也許再來點巧克力。”事實上，那一刻我什麼都不想喝。我仍處于震驚之中，剛剛的腎上腺素激增讓我的雙手微微顫抖，心跳也還未完全平復。我真正想做的，只是靜靜地坐一會兒，讓自己狂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恢復鎮定。
雖說我是個劍客，對戰斗和流血的殘酷現實並不陌生，過往也經歷過不少生死瞬間。但每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從未習慣過這些。每一次沖突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著我的內心，讓我感到不安，也更加深刻地意識到生命是如此脆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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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維森特問我，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我，眼神中夾雜著好奇與感激。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放在膝蓋上，專注地等著我的回答，仿佛我即將說出的答案是解開謎團的關鍵。“你肯定是知道的。”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
“有人事先警告過我，所以我有準備。”我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我微微低下頭，眼神有些躲閃，不想讓他看出我內心的擔憂。我知道現在還不能透露消息來源，未知因素太多，暗處還潛藏著太多潛在威脅。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就像隱藏在陰影里的毒蛇，隨時可能發動致命一擊。
“你為了我冒了生命危險。”維森特說道，聲音里滿是感動。他伸出手，搭在我的胳膊上，這是真誠感激的表示。他的手很溫暖，傳遞出一種力量，讓我感受到他內心的情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他又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淚光。
“你是我的朋友。你一直對我很友善。”我直視著他的眼楮，試圖讓他感受到我內心的深情。“我知道你會奮起反抗，但我也清楚那個人肯定極其危險。我不能眼睜睜看你獨自面對他，那和讓你去送死沒什麼區別。”
維森特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的目光在酒館的牆壁上游移，似乎在權衡著奧克勞利提議的利弊。終于，他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我同意奧克勞利的建議，此地不宜久留。那些敵人既然派出了薩米恩托，想必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我心中明白，這確實是當下最為明智的選擇。然而，一想到即將踏上未知的旅程，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憂慮。“可我們就這樣離開，會不會顯得太過倉促？我們在馬德里還有許多事務尚未處理，而且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敵人會不會以為我們是在畏懼他們？”
奧克勞利輕輕搖了搖頭，他的眼神沉穩而堅定︰“此刻的離開並非畏懼，而是明智的戰略轉移。我們的敵人隱藏在暗處，勢力錯綜復雜，我們對他們知之甚少。繼續留在這里，無疑是將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前往低地，我們不僅能擺脫眼前的危機，還能尋找新的機會，重新布局。”
維森特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他轉頭看向我︰“奧克勞利說得在理。我們先去低地，在那里重新積攢力量，再回頭應對這些麻煩。而且，低地局勢復雜，各方勢力交錯，說不定我們能在那里找到新的盟友。”
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我也清楚，目前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好吧，那就依你們所言，前往低地。只是不知這一路會遭遇什麼，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奧克勞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這點你無需擔憂，我在前往低地的路線上有些門路。我們可以避開那些危險的地段，選擇相對安全的路徑。而且，我已安排了一些可靠的人手在沿途接應，確保我們的行程順利。”
听到奧克勞利的安排，我心中稍感寬慰。但我深知，即便有他的謀劃，這一路也必定充滿艱辛與變數。“那我們何時出發？”我問道。
“事不宜遲，今晚就走。”奧克勞利說道，“趁著夜色掩護，我們更容易避開敵人的耳目。我這就去準備馬匹和必要的物資，你們在此稍作休息，養精蓄銳。”
說完，奧克勞利起身離開酒館，去安排出行事宜。酒館內只剩下我和維森特，氣氛一時有些沉默。維森特打破了這份沉默︰“這次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經命喪薩米恩托之手。這份恩情，我定會銘記于心。”
我擺了擺手，說道︰“你我是朋友，無需如此客氣。這次我們共同面對了危險，以後的路還長，我們相互扶持便是。”
維森特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沒錯，無論在低地會遇到什麼，我們都要並肩前行。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化險為夷。”
隨著夜色漸深，酒館里的客人漸漸散去。我和維森特靜靜地坐在桌前，各自思索著即將到來的旅程。燭光在我們臉上搖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仿佛在預示著未來道路的曲折。
不知過了多久，奧克勞利匆匆返回酒館。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明亮︰“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馬匹和物資都在酒館後面的小巷里。我們走吧，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
我和維森特站起身，跟著奧克勞利來到酒館後面的小巷。月光灑在地面上，映出幾匹健壯的馬匹，馬背上馱著行囊。奧克勞利走到一匹馬前，輕輕拍了拍馬脖子，然後轉頭對我們說︰“這匹馬耐力極佳，適合長途騎行，維森特，你騎這匹。”接著，他又指向另外兩匹馬，“你們二人各選一匹，我們即刻出發。”
我們各自選好馬匹，翻身上馬。奧克勞利在前領路，我們小心翼翼地穿過狹窄的小巷。馬蹄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響亮，我們都盡量控制著馬匹的步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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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巷，我們沿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前行。月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兩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我們馬蹄踏地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馬嘶聲。
隨著我們逐漸遠離馬德里，我不禁回頭望去，這座城市在月光下顯得如此寧靜，然而，在那平靜的表象下，卻隱藏著無數的危險與陰謀。我不知道這一去，何時才能再回來，也不知道在低地等待著我們的將會是什麼。但此刻，我只能緊緊跟隨奧克勞利和維森特，向著未知的前方進發，心中默默祈禱著這一路平安無事。
我們在夜色中騎行，時間在馬蹄聲中悄然流逝。不知騎行了多久，奧克勞利突然勒住韁繩，示意我們停下。他警惕地環顧四周，低聲說道︰“前面似乎有動靜，我們先隱蔽起來觀察一下。”
我們迅速將馬匹牽到路邊的樹林中藏好，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發出聲響的地方。透過樹林的縫隙，我們看到一群黑影在道路上移動，隱隱約約能听到他們的交談聲。
“他們好像是一群強盜，在這一帶出沒，專門打劫過往的行人。”奧克勞利低聲說道，“看來我們得小心應對，不能貿然行動。”
我仔細觀察著那群強盜的動靜，心中思索著應對之策。“我們人數雖少，但如果能出其不意地發動攻擊，或許能擊退他們。”我小聲說道。
維森特微微點頭︰“我同意，與其在這里等待他們發現我們，不如主動出擊。”
奧克勞利沉思片刻後說道︰“好，我們分成三路，從不同方向包抄過去。我從正面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二人從兩側突襲。記住，我們的目的是嚇退他們，盡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我們各自點頭，然後按照計劃悄悄行動。我貓著腰，沿著樹林邊緣慢慢向一側移動，眼楮緊緊盯著那群強盜。月光下，他們的身影愈發清晰，我能看到他們手中閃爍的刀劍。
當我們到達預定位置後，奧克勞利突然從正面沖了出去，大聲喊道︰“你們這群強盜，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不怕王法嗎？”
那群強盜被奧克勞利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紛紛轉身看向他。就在這時，我和維森特從兩側殺出，揮舞著手中的劍，大聲呼喊著。強盜們頓時陷入混亂，他們沒想到會遭到三面夾擊。
在我們的猛烈攻擊下，一些強盜開始動搖，轉身想要逃跑。但仍有幾個頑固的家伙試圖反抗，他們揮舞著刀劍向我們撲來。我與一個強盜對上，他身材高大，力氣也不小，但我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和精湛的劍術，逐漸佔據了上風。我看準時機，一劍刺向他的手臂，他慘叫一聲，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轉身逃竄。
其他強盜見同伴紛紛敗退，也無心戀戰，四散而逃。我們並沒有追趕，而是回到馬匹旁邊。奧克勞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還好有驚無險，看來這一路我們要更加小心了。”
我點了點頭，心中明白，這僅僅是我們旅程中的一個小插曲，未來還會有更多的危險等待著我們。我們再次騎上馬，繼續踏上前往低地的征程，在月光下的道路上，留下了一串串馬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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