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里一如既往地喧鬧,人們的交談聲、酒杯的踫撞聲,以及壁爐中柴火的 啪聲交織在一起。我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半隱在陰影之中,小口抿著麥芽酒,陷入沉思。就在這時,他走了進來,他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芊�?” 他的聲音粗嘎,充滿了赤裸裸的挑釁,如同利刃般穿透周圍的嘈雜聲。他似乎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好讓聲音傳遍整個房間,確保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我是。” 我緩緩放下酒杯,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沉穩地打量著他。在這個人面前,示弱毫無意義。
“我讀過你那些關于海難和寶藏的蹩腳故事。全是垃圾,全是謊言,而你就是個騙子!” 他惡狠狠地吐出這些話,臉上滿是厭惡,仿佛這不僅僅是指責,更像是一種個人恩怨。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身體像繃緊的彈簧般蓄勢待發。
听到他的突然爆發,我最初的震驚瞬間消散。奇怪的是,一種冷靜涌上心頭。芊�之前也面對過困境,這次也不例外。“你叫什麼?” 我問道,聲音出奇地平靜,盡管腦海中思緒飛轉,試圖弄清楚這個人為何來找自己麻煩。
“坦卡德,” 他回答道,胸脯微微挺起,“查爾斯•坦卡德船長。” 他說這話時帶著一種自命不凡的神氣,似乎單單這個名字就能讓我心生畏懼。
“果然,” 我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向後靠在椅背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一直在等你。怎麼這麼久才來?還是說你害怕了?” 我明知是在激怒他,但需要弄清楚他的動機,試探他的決心。
“我?害怕?” 他既驚訝又憤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他的臉漲得通紅,鼻孔張得老大。“我可是查爾斯•坦卡德!” 他又重復了一遍,聲音提高了幾分,仿佛不僅要讓芊�,還要讓酒館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厲害。
“是嗎?要是我是你,都不好意思說出這個名字。我知道你是個拿人錢財替人殺人的家伙,是雷夫•雷肯別的走狗…… 說不定還效命于其他人。” 我輕蔑地說道。我早有耳聞關于他的傳聞,那些他犯下的暴行,可不會被他的虛張聲勢嚇倒。提到雷肯別時,我看到他的眼神微微一閃,這明顯是被自己戳中要害的跡象。
“大家都這麼說,” 我緩緩站起身,把椅子往後推,發出尖銳的聲響,引得附近幾位顧客紛紛側目。我雙手撐在桌上,微微前傾,“都說你是個劍客。現在我毫不懷疑,你是受你主子差遣,來這兒取我性命的,不是嗎?”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楮,試圖看穿他的內心。
他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雙手死死握住劍柄,指節都泛白了。我就是要激怒他。我知道他聲名狼藉,手段狠辣,無疑是個危險人物。但也清楚,憤怒會蒙蔽他的心智,讓他變得魯莽,而在劍術對決中,魯莽可是致命的。
他張嘴正要反駁,一連串憤怒的言辭即將脫口而出,我搶先打斷了他。“夠了!” 我抬手示意他閉嘴,“如果非打不可,那就來吧!你口氣跟你的品行一樣惡劣,早點做個了斷也好。” 我語氣輕蔑,迫不及待地想結束這場對峙,看看自己的訓練能否敵得過他那惡名遠揚的劍術。
我朝門口示意了一下,“附近有個客棧院子,在那兒解決挺方便。動作快點,你主子還等著听你這條走狗的匯報呢。” 我繼續刺激他,想把他逼到極限,看他是否會失去理智。
這話果然奏效!他氣得臉都扭曲了,沖向門口。他粗暴地推開幾個受驚的顧客,匆忙間還撞翻了一把椅子。“那就來吧!” 他吼道,聲音里透著殺意,“這場架我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或許只是短暫地享受吧。” 我鎮定地回應道。我跟著他走出酒館,意識到酒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托斯蒂,我的朋友,原本坐在鄰桌,我經過時,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托斯蒂驚恐地小聲說︰“那個人是查爾斯•坦卡德!他已經殺了十幾個人了!” 他雙眼瞪得滾圓,聲音微微顫抖。
“那說不定第十三個會要了他的命。” 我說道,努力讓自己听起來比實際更有信心。我深知這是一場生死較量,必須相信自己的能力。
這正是我一直訓練備戰的時刻。早就知道這樣的時刻終會來臨。此刻,跟著坦卡德踏入夜色,不禁懷疑自己無數個小時的劍術訓練是否足夠。會不會成為又一個犧牲品,命喪在那已經沾滿多人鮮血的利刃之下?
此刻,就是關鍵時刻。
客棧院子里光線昏暗。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這里,只有頭頂閃爍的星星和附近窗戶透出的微弱光亮。不過這也足夠了,勉強能看清對手的輪廓和院子里的障礙物。
地面狀況不佳。四處散落著鋪路石,鋪設前只是大致切割成方形,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很容易讓人絆倒。必須格外小心,稍有閃失就可能萬劫不復。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緊張的心情,同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查爾斯•坦卡德從我身邊走過,轉過身來,手中已然握劍。劍身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陰森的寒光。他長相英俊,卻透著一股放蕩不羈的氣質,無疑是個歷經風雨的無賴,對這種打斗場面經驗豐富。他留著一頭束在腦後的長發,此刻,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死死地盯著我。他看起來是那種歷經多次生死搏斗且總能勝出的人。
但那又怎樣。是我選擇了這個時刻。拔出劍,熟悉的重量讓稍微增添了幾分信心。深吸一口氣,為即將到來的戰斗做好準備。此刻,無需再費口舌,是時候看看誰才是更勝一籌的劍客了。擺出防御姿勢,目光緊盯著坦卡德,等待他率先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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