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燭火搖曳,光影在四壁上晃蕩。那男人微微皺著眉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我,開口問道︰“你就這麼急著要打架?”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疑惑與探究。
我心里“咯 ”一下,臉“唰”地就紅了,趕緊擺了擺手,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我可沒這想法。”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被人看穿了什麼隱秘的心事。
稍微緩了緩神,我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誠懇起來,接著說道︰“但我父親告誡過我,我會有宿敵,要想活命就得有所準備。”說這話的時候,我微微低下頭,腦海中浮現出父親那嚴肅而又充滿擔憂的面容。
頓了頓,我抬起頭,眼神里透著一絲無奈和感慨,又說道︰“我打從心底里就從來都不想打架。你們想想啊,誰不想和和氣氣地過日子呢?可現實往往不遂人願啊。這些年的經歷讓我明白,光想著避開爭斗,那往往是不夠的。誰不渴望和平呢?這肯定是沒錯的。但只要像格拉夫蒂•拉肯比那樣的人還在世上興風作浪,戰爭恐怕就永遠不會絕跡。”說到這兒,我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心中涌起一股憤懣。
“一個人啊,有時候就愛自己騙自己,總說服自己別人和他一樣渴望和平。可實際上呢,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為啥這麼說?因為很多人壓根就不想要和平,除非他們能不費吹灰之力,順順當當就把自己覬覦的東西都據為己有。”我一口氣說完,情緒有些激動,胸口微微起伏著。
那男人原本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輕輕點了點頭,看來是被我這番話給說服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很久。在交談中,我能明顯感覺出來,他對自己國家的局勢那是了如指掌,每一句話都透著深刻的見解。可我心里卻一直在琢磨,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呢?這念頭在我腦海里轉了無數遍,卻始終猜不透。
他這兒有個挺大的農場,從外面看,規模著實不小。可他整個人的氣質和舉止,又實在不像個普通在地里刨食的農夫。
話說回來,這地方的多數農夫其實都是鄉紳階層,有些家底厚實的,還坐擁大片廣袤的田產呢。這一點,我也是來了之後才慢慢了解到的。
我知道,他對我充滿了好奇。畢竟我在大路上漂泊了好幾個月,風餐露宿的,口音都變了不少,還東一嘴西一嘴地學了些稀奇古怪的新詞兒。想起這些,我就想起了我的師傅科里。他可教了我好多東西呢,可不單單是用刀的那些技巧。那些和師傅一起度過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感慨萬千。
“你讀了不少書啊。”安德魯這時終于放下手中的酒杯,那酒杯和桌面踫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叮”聲。他微微歪著頭,目光帶著一絲審視,又有幾分欣賞,看著我說道,“你說你父親是位老師。”
我挺了挺身子,臉上露出一絲自豪,回答道︰“沒錯,他是個出色的古典學者。在我心里,他就像一座知識的寶庫,怎麼學都學不完。”
“不過在旅途中,我師傅還教了我好多別的東西。”我眼神里透著一絲懷念,接著說道,“我還學到了不少草藥知識,知道哪些草藥能治什麼病,在野外的時候啊,這些知識可幫了我大忙了。”
安德魯听了,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總結道︰“能學多少是多少,這挺好。學到的東西嘛,保不準啥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從交談中,他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這人特別友善,一舉一動都透著紳士的風度。我在心里暗自琢磨,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說不定還是個貴族呢。
想到這里,我突然就說道有關貴族的話題。于是,我弱弱的問道,“恩人啊,您可是貴族後裔?”
听了這話 他只是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但是,他卻發表了一段有關貴族的演說。
“我也知道,這世上有不少貴族,雖說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安身之所,可實際上也沒多少財產。那些貴族家年紀小的兒子,或者繼承了破落領地的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艱難,也不咋地。就像我听說的,甦格蘭國王接待來訪使節的時候,竟然還得跟朋友借件外套穿呢。你瞧瞧,空有個響亮的名頭,可實際上根本沒多少實實在在的財富。這國王都這樣,下面的小貴族就更別提了。
“而要是國王帶著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來一趟,那陣仗,就算是原本家境殷實的人,也得被折騰得夠嗆。要負責那麼多人的吃穿用度,誰扛得住啊。”
從安德魯說話的口氣、神態,還有他對一些事情的見解,我左思右想,猜他可能是某個貴族家的小兒子,或者是個表親之類的。可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我還是摸不著頭腦,這就像一團迷霧,始終籠罩在我心頭。
這房子確實不錯,年頭也久了,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牆壁是用方方正正的灰色石塊砌成的,那石塊層層疊疊,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粗大的橡木橫梁橫跨在屋頂,堅實而又穩重,仿佛撐起了這片小小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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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才走過的那條鋪著鵝卵石的通道,彎彎曲曲的,仿佛一條沉睡的巨龍。每一塊鵝卵石都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圓潤,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通道的盡頭,便是我們所在的客廳。
客廳不算大,但布置得還算溫馨。通道那頭是廚房,我們進來的時候,我只是匆匆往那邊瞥了一眼,就只瞥見了里面巨大的壁爐。那壁爐里的火苗呼呼地躥著,把整個廚房照得暖烘烘的。屋里沒幾件家具,而且件件都挺沉的,看樣子都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了。
接著,我們的話題轉到了文學上,聊起了格雷、菲利普•錫德尼,還談到了喬叟、塔西佗和李維。安德魯說起這些文學大家的時候,眼里閃著光,滔滔不絕,看得出他對這些很有研究。而我大多時候都只是靜靜地听著,偶爾插上一兩句話。雖說這些話題讓我想起了在家時父親給我講書的日子,心里滿是溫暖和懷念,可我實在太累了,感覺疲憊就像一座大石頭一樣,沉沉地壓在身上。我努力打起精神听著,可眼皮卻越來越沉,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合上。
就在這時,安德魯的妻子,一位面容和藹的女士,輕輕踫了踫安德魯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這邊,小聲說道︰“你看,這孩子看起來狀態不太好呢。”她的聲音輕柔溫和,帶著濃濃的關切。
安德魯這才注意到我的樣子,轉過頭看向我,眼里滿是擔憂和關心。我心里一暖,一下就听出來了這兩位善心人士對我的關愛。我知道她這是在提醒我去睡覺。
很快,我在安德魯妻子的帶領下,來到他們給我準備的房間。房間不大,卻收拾得干干淨淨。我走到床邊,一頭栽下去,腦袋剛一挨枕頭,那些一路上的艱辛、對未來的迷茫等等滿腹心事就都涌上心頭,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惴惴不安。可實在是太累了,沒一會兒,意識就漸漸模糊,進入了夢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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