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多藍恩咆哮著,周身爆發出恐怖的熔岩能量,試圖形成護盾。
但在鋁鋼橋龍這傾注了“最強之盾”全部力量的一擊面前,它的抵抗如同螳臂當車。
轟!!!!
暗金光束毫無阻礙地貫穿了熔岩風暴,狠狠撞在席多藍恩龐大的身軀上。
這只強大的火山巨獸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整個身體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瓷器,瞬間布滿裂痕,然後在狂暴的能量沖擊下轟然炸裂。
破碎的熔岩石塊和灼熱的能量流四散飛濺。
光束的余威去勢不減,狠狠撞在赤焰松身下的黑色火山岩王座上。
嚓!轟隆!
堅固的火山岩王座如同沙堡般粉碎。
赤焰松被恐怖的沖擊波狠狠掀飛出去,口中狂噴鮮血,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大廳中央那個翻滾著暗紅色岩漿的巨大池子墜落。
“不!!!”赤焰松最後的、充滿了無盡恐懼和不甘的嘶吼在灼熱的大廳中回蕩。
噗通!
灼熱的岩漿只濺起一朵不大的浪花,隨即迅速合攏。
赤焰松的身影瞬間被那暗紅色的、粘稠的死亡之河吞沒,連一絲氣泡都沒能冒出。
只有岩漿池表面翻滾的氣泡和灼熱的氣浪,無聲地宣告著一個野心家的徹底終結。
死寂。
大廳內只剩下岩漿池翻滾的咕嘟聲,以及殘余高溫灼烤空氣的 啪聲。
濃烈的硫磺味和血腥味交織在一起,令人作嘔。
時昊靜靜地看著岩漿池恢復平靜,眼中那凍結一切的銀芒如同潮水般緩緩褪去。
深潭般的黑色重新佔據瞳孔。
那股籠罩整個空間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如同從未出現過般悄然消散。
他長長地、極其輕微地吁出了一口氣。
緊繃的肩線不易察覺地松弛了一分。
那股如同跗骨之蛆般灼燒了他數日的煩躁感,隨著赤焰松的徹底消失,如同被岩漿淨化般,終于平息了。
他轉過身。
臉上的冰冷和漠然如同陽光下的薄冰,迅速消融。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絲熟悉的、充斥陽光味道的弧度。
眼底深處那拒人千里的神性光輝褪去,重新被一種屬于“人”的溫和。
或者說,屬于“時昊”的、那種獨特的、帶著點玩世不恭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式的溫和所取代。
緊繃的神情在此刻徹底放松了下來,腦海中的壓抑,力量佔據大腦的沖動也被平息。
此刻時昊再次以“人”的性情壓制住掌握了神的力量的代價。
“好了,煩人的蟲子總算清理干淨了。”他活動了一下脖子,語氣輕松得仿佛剛剛只是去郊外散了步,順手拍死了幾只蚊子。
他甚至還抬手,隨意地撢了撢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火山灰。
小瑤呆呆地看著他。
籠罩著她的那層淡銀色精神力護盾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灼熱的氣浪瞬間包裹了她,但她卻感覺不到熱,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劫後余生般的虛脫感席卷全身,讓她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
剛才那如同行走在煉獄邊緣的恐懼,與眼前這個瞬間變回“正常”的時昊,形成了巨大的、讓她思維幾乎宕機的反差。
“嚇到了?”時昊走到她面前,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溫和,甚至帶著點關切的笑意。
他伸出手,動作自然地揉了揉小瑤被汗水浸濕、顯得有些凌亂的頭發,動作親昵而熟悉,仿佛剛才那個視人命如草芥、揮手間覆滅一整個邪惡組織的冷酷殺神根本不是他。
“臉色這麼白,像見了鬼似的。”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小瑤緊繃到極致的神經終于“啪”的一聲斷裂了。
積壓的恐懼、茫然、以及巨大的心理落差,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沖垮了她的防線。
“哇!”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撲進時昊懷里,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眼淚洶涌而出,瞬間浸濕了時昊胸前的衣襟。
身體因為後怕和劇烈的情緒波動而無法控制地顫抖。
時昊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了笑,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寵溺的溫和。
他沒有推開她,反而伸出雙臂,輕輕環抱住她顫抖的身體,手掌在她後背笨拙卻輕柔地拍著。
“好了好了,沒事了,都結束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哭出來就好了。有我在呢。”
小瑤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懼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在這個充滿了血腥、死亡和硫磺味的熔岩地獄中心,在這個剛剛親手制造了這一切的男人懷里,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謬卻真實的安全感。
只因為他變回了她熟悉的那個時昊。
那個陽光、開朗、關鍵時刻卻無比可靠的旅伴。
時昊任由她哭著,目光平靜地掃過這片如同被巨獸蹂躪過的狼藉大廳。
熔岩隊的覆滅已成定局。
赤焰松葬身岩漿。
他心中的煩躁已平。
一切都回到了“正軌”。
他輕輕拍了拍小瑤的後背,等她哭聲稍歇,才帶著點調侃的語氣說道︰“哭夠了?再哭下去,這地方的熱氣都要把你烤成小魚干了。
走吧,這地方味道太難聞了,找個地方洗洗,然後...”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熟悉的、帶著點陽光味道的壞笑,“我請你吃冰淇淋壓壓驚?草莓味的?”
小瑤抬起哭得通紅的眼楮,看著時昊臉上那熟悉的、帶著點玩世不恭的笑容,心頭最後一點陰霾仿佛也被這笑容驅散了。
她抽噎著,用力點了點頭,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
時昊笑了笑,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動作熟稔得如同做過千百遍。
他拉著她,轉身,踏過滿地的狼藉和尚未完全冷卻的焦痕,朝著大廳外那不再有敵人阻隔的通道走去。
陽光透過被破壞的入口,在地面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帶。
他的背影在光與影的交界處,重新變得挺拔而溫暖。
熔岩隊的煙囪山總部,只剩下岩漿池翻滾的余音,和一片死寂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