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枚沉甸甸的岩石徽章,感受著其上冰涼的觸感,心中百感交集。
從慘敗到勝利,從迷茫到堅定,她看向道館入口處,時昊正站在那里,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那平靜的目光里,蘊含著她此刻最需要的肯定。
“謝謝您,杜鵑館主!”
小瑤鄭重地將徽章別在領航員的收藏夾里,然後轉身。
朝著時昊用力地揮了揮手,臉上綻放出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兩人走出道館,午後的陽光灑在卡那茲市的街道上。
小瑤的領航員忽然響起提示音,屏幕上顯示出一條來自得文公司內部線路的加密信息,署名是佐藤博士︰
時昊先生、小瑤小姐︰
琥珀之心原型機已安全激活並完成初步測試,結果有些超出預期。
但總部外圍監控捕捉到異常熱源信號,特征與熔岩隊的精靈殘留殘留吻合。
社長加強了戒備,但我心難安。
望兩位行程務必小心。
——佐藤
時昊掃過信息,眼神微冷,熔岩隊的陰影,果然如跗骨之蛆。
他看向身邊正為徽章興奮、但眼神已比初見時堅韌了許多的少女。
“休息一晚。”時昊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定,“明天啟程,去武斗鎮。”
翌日清晨,卡那茲市的港口籠罩在一層薄薄的、帶著咸腥味的霧氣里。
海鷗的鳴叫和渡輪沉悶的汽笛聲交織。
小瑤整理著背包,有些苦惱地看著領航員上的地圖︰“武斗鎮在海的那邊......最近的船好像要下午才開,還要繞路,好慢啊。”
時昊沒有看地圖,他的目光投向遠方海平線隱約的輪廓。
“趕時間。”他言簡意賅,手指在腰間一抹,一枚邊緣帶著細微磨損痕跡、仿佛經歷過無數戰火洗禮的豪華球出現在掌心。
那球身透著一股不同于豐緣地區精靈球的、更為古樸厚重的質感。
小瑤好奇地看過來,還沒等她發問,時昊已經將精靈球高高拋起。
“吼!!!”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能撕裂晨霧的咆哮猛地炸響!
狂暴的氣浪以落點為中心轟然擴散,吹得小瑤幾乎睜不開眼,衣袂獵獵作響。
濃霧被瞬間撕開一個巨大的空洞,一頭龐然大物悍然降臨。
深橙色的鱗甲覆蓋著虯結的肌肉,在晨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
寬大的翅膀展開,投下的陰影幾乎籠罩了小半個碼頭空地。
粗壯的尾巴末端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熾白火焰,每一次甩動都帶起灼熱的氣流和 啪爆響。
猙獰的頭顱上,金色的豎瞳銳利如刀,帶著睥睨眾生的威壓掃視四周。
它僅僅是站在那里,就散發著一股來自遠古霸主的凶悍氣息,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沉重粘稠。
噴火龍!關都地區的標志性的御三家精靈。
而且是體型遠超尋常、氣勢凶戾到極點的個體。
“嗚...”小瑤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喉嚨發緊,心髒狂跳。
這不是她認知中那些溫順的飛行坐騎。
眼前這頭噴火龍,那雙眼楮里沒有一絲溫和,只有經歷過無數血火搏殺沉澱下來的、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冷戰意和屬于頂級掠食者的傲慢。
它鼻孔噴出的白氣帶著硫磺味,灼熱得燙人。
這就是時昊關都時期的老搭檔?
僅僅是現身,就讓她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壓迫感。
樂園不僅僅是普通精靈的樂園,更是強者們的樂園。
噴火龍在樂園里,可沒少找其他精靈打架。
時昊似乎早已習慣,他平靜地走到噴火龍身邊,伸出手,粗糙的掌心按在它布滿細小劃痕的頸部鱗片上。
噴火龍喉嚨里發出一陣低沉的、如同悶雷滾動般的咕嚕聲,龐大的頭顱微微低下。
蹭了蹭時昊的肩膀,那股令人膽寒的凶戾瞬間收斂了大半,但骨子里的強悍依舊不減分毫。
“上來。”時昊對小瑤伸出手。
小瑤看著噴火龍那高聳的脊背和尖銳的背棘,又看看時昊伸出的手,用力咽了口唾沫,壓下心中的驚悸。
她想起昨天力壯雞的進化,想起時昊那句“恐懼本身”。
她深吸一口氣,抓住時昊的手,入手冰涼而有力。
在時昊的幫助下,她有些笨拙地爬上噴火龍寬闊的背部,坐在時昊身後。
雙手緊緊抓住時昊腰側的衣服,入手是堅韌的布料下緊繃的肌肉線條。
噴火龍的鱗片滾燙,隔著褲子都能感受到驚人的熱量。
“抓緊。”時昊的聲音被前方呼嘯的風聲扯得有些模糊。
下一刻,噴火龍雙翼猛地一振。
轟!!!
一股狂暴的推力從身下傳來,小瑤感覺五髒六腑都被狠狠壓向座椅。
巨大的風壓瞬間灌滿了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吸,眼楮更是被強風刺激得淚水直流。
視野急速拉升,腳下的卡那茲市港口、停泊的船只、螞蟻般的人群在剎那間飛速縮小、模糊。
噴火龍如同掙脫了束縛的赤紅流星,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筆直地刺入高空。
太快了!快得超乎想象!
下方的陸地變成了急速流動的色塊,蔚藍的大海在身下鋪展開來,陽光毫無遮攔地傾瀉而下,刺得人睜不開眼。
凜冽的罡風如同無數把小刀刮過裸露的皮膚,小瑤只能死死閉著眼,把頭埋在時昊的後背,雙手用盡全力箍住他的腰,指節都因為用力而發白。
耳邊只剩下永無止境的、如同鬼哭狼嚎般的風吼和噴火龍雙翼拍打空氣的沉悶巨響。
時昊的身體穩如山岳,似乎完全不受這恐怖速度的影響。
他的超能力悄然張開,形成一個微弱但有效的屏障,緩解了最前方那幾乎能將人掀飛的風壓。
小瑤稍微能睜開一絲縫隙,看到下方海面上快速掠過的白色浪線,看到遠處如同綠色絨毯的島嶼輪廓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噴火龍的飛行路線霸道而直接,仿佛無視了任何航線規則,筆直地指向目標。
它甚至沒有刻意拔升到平流層,就在低空呼嘯而過。
所過之處,海面被狂暴的氣流犁開一道長長的白色溝壑,驚起無數長翅鷗四散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