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攻關’的第二戰。”
“準備好了嗎?”
當張文遠那充滿了“理性”與“挑戰”的聲音,在那剛剛才因為“大地之盾”誕生而陷入‘短暫’狂歡的“鋼鐵神殿”之內緩緩響起時。
所有‘工科’的工程師們都不約而同地將他們那充滿了‘敬畏’與‘崇拜’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這個總能為他們帶來“降維打擊”般‘神之啟示’的年輕人身上。
“平爐”!
這個充滿了“實用主義”之美的全新‘神爐’!
瞬間便取代了那高高在上的“吹氧轉爐”,成為了在場所有“實干家”們眼中那最是璀璨的‘新神’!
“好!
好!
好!”
‘工科’之王張念祖第一個從那‘成本’的‘地獄’之中掙脫了出來!
他那粗獷的臉上所有的‘絕望’都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務實’也更加‘瘋狂’的極致狂熱!
他一把搶過張文遠手中那剛剛才畫下了“平爐”草圖的粉筆!
如同一個剛剛才得到了“神之兵器”的狂戰士!
“文遠!”
“你什麼都別說了!”
“圖紙!
給老子最是詳細的圖紙!”
“三日之內!
不!
一日之內!
老子就要讓這‘平民’神器的地基!
在這‘神仙坡’之巔拔地而起!”
“我要建一座比之前那座‘開天神爐’還要大上十倍的‘平爐’‘矩陣’!”
“我要讓那‘鋼鐵’的‘洪流’!
將這整座‘神仙坡’都給徹底淹沒!”
一番話說得是何等的氣吞山河!
何等的充滿了‘工科’直男那‘力大磚飛’的‘暴力美學’!
然而。
面對他這足以讓任何‘基建’狂人都為之熱血沸騰的豪言壯語。
張文遠這位帝國的‘理科’之魂。
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那鏡片之後的雙眼再一次露出了那種讓張念祖感到無比‘熟悉’也無比‘痛恨’的‘神之憐憫’。
“堂兄。”
“你又‘急’了。”
“什麼?!”張念祖那剛剛才燃起的萬丈豪情瞬間便被澆熄了一半,“我怎麼就‘急’了?!”
“你只看到了‘平爐’之‘形’。”張文遠緩緩走上前從張念祖的手中將那支粉筆又‘溫柔’地拿了回來,“卻沒看到那驅動這‘形’的最是關鍵的‘魂’。”
他在那‘扁平’的‘平爐’草圖之上重重地畫下了兩個充滿了“熱力學”之‘魔’的詞匯。
“‘蓄熱室’。”
“與‘換向閥’。”
“這是什麼玩意兒?”張念祖徹底懵了。
“這便是‘平爐’之所以能‘化腐朽為神奇’的‘心髒’!”張文遠的聲音變得無比莊嚴。
“傳統的‘高爐’之所以‘慢’之所以‘耗’。
是因為其‘熱’是‘單向’流動的。
那由‘煤炭’所燃燒的大量‘熱能’在完成了對‘鐵水’的加熱之後便會隨著那滾滾的濃煙被白白地‘浪費’掉。”
“而‘平爐’之所以‘神’!”
“便在于它懂得如何去‘回收’這些被‘浪費’掉的‘熱’!”
他指著那草圖之上那個位于“平爐”主體兩側的“蓄熱室”緩緩說道︰“我們只需在這‘煙道’的兩側用‘耐火磚’砌起兩座如同‘蜂巢’一般的‘熱量’‘倉庫’!”
“當那高達上千度的‘廢氣’流經‘左側’的‘蓄熱室’時。
其‘熱量’便會被那‘蜂巢’所吸收儲存。”
“待其‘飽和’之後。”
“我們便拉下這個‘換向閥’!”
“讓那冰冷的‘助燃’空氣反向從這早已被燒得滾燙的‘左側’‘蓄熱室’之內通過!”
“如此一來!
那冰冷的空氣便會在一瞬之間被‘預熱’到近千度的高溫!
再進入‘爐膛’進行燃燒!”
“其所能達到的最終‘火焰’溫度!
將遠超任何‘傳統’‘高爐’!”
“而那燃燒後的‘廢氣’又會轉而去加熱那‘右側’的‘蓄熱室’!”
“如此周而復始!”
“左為‘呼’!
右為‘吸’!”
“這‘平爐’便不再是一個‘死’的‘鐵罐子’!”
“而是一個擁有了自己‘呼吸’的‘活’的‘生命’!”
“一個可以將‘熱’之‘能量’利用到極致的……”
“‘永動機’!”
一番話!
如同一篇充滿了無上“熱力學”之智慧的“創世”‘神諭’!
在張念祖那早已被‘蒸汽機’的‘傻大黑粗’所固化的‘工科’大腦之內轟然炸響!
他呆呆地看著那黑板之上那個充滿了“呼吸感”的‘平爐’‘循環’‘系統’。
感覺自己那引以為傲的所有‘工程’學‘常識’。
在這充滿了‘哲學’與‘辯證’之美的‘能量’‘藝術’面前。
是何等的‘粗鄙’與‘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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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的天……”
他喃喃自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失魂落魄’。
“文遠……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都听不懂。”
“但我知道。”
“你又對了。”
“而且錯的很離譜。”
“那……那……那現在該如何是好?”他那一向充滿了“自信”的聲音第一次有了一絲‘學生’般的‘請教’。
“很簡單。”
張文遠微微一笑。
“‘實踐’。”
“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我提議。”他的眼中閃爍著‘科學家’的‘嚴謹’之光,“在建造那‘萬噸’級的‘巨無霸’之前。”
“我們需先建造至少十座‘百斤’級的‘微縮’‘模型’!”
“去反復測試那‘蓄熱室’的‘格子’大小!”
“‘換向閥’的‘切換’頻率!”
“‘火焰’的‘舔舐’角度!”
“直到我們找到那唯一的‘黃金’‘參數’!”
“再動手不遲!”
“什麼?!
還要建‘模型’?!”
張念祖那剛剛才被“科學”之光所‘洗禮’的大腦。
瞬間又被‘工科’的‘暴躁’所佔領!
“文遠!
你又來了!”他急得是直跳腳,“我哪里還有時間陪你玩這‘過家家’的游戲?!”
“陛下的‘旨意’!
‘京山線’的‘軍令狀’!
那嗷嗷待哺的‘鐵甲艦隊’!
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張文遠平靜地回答。
“那你還……”
“堂兄。”張文遠打斷了他語氣無比堅定,“‘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們今日在這里所‘浪費’的每一個時辰。”
“都將在明日為這個帝國節省數以‘億’計的‘成本’!”
“與那最是寶貴的‘時間’!”
“這……”
張念祖被懟得是啞口無言。
他知道文遠說的都對。
但他那‘工科’的‘急性子’就是轉不過這個彎!
“好了好了。”
就在這‘理’與‘工’兩大‘頑石’即將再一次撞在一起之時。
那個一直在默默‘和稀泥’的‘大地之子’。
張固基終于站了出來。
“二位都少說兩句。”
他緩緩上前在那巨大的黑板之上。
那‘宏偉’的‘萬噸級’‘平爐’與那‘精巧’的‘百斤級’‘模型’之間。
畫下了一道充滿了“中庸”智慧的‘連接線’。
“我以為。”他憨厚地笑了笑,“此事無需爭辯。”
“我們‘一體兩面’‘雙線並行’便是了。”
“哦?”
張念祖與張文遠皆是一愣。
“念祖堂兄。”張固基看向那早已急不可耐的‘工科’之王,“你可以即刻開始你那‘萬噸’神爐的‘地基’與‘外殼’的建造工作!”
“這總沒人攔著你吧?”
“好!”張念祖聞言大喜!
“而文遠堂弟。”張固基又看向那追求‘極致’‘嚴謹’的‘理科’之魂,“你則可以在念祖堂兄那早已建好的‘耐火磚’‘神窯’之內去安心燒制你那‘百斤’級的‘實驗’‘模型’!”
“待你那‘黃金參數’一出爐!”
“我們便立刻將其無縫‘嵌入’那早已等待多時的‘萬噸’‘軀殼’之內!”
“如此一來!”
“‘理論’不誤!”
“‘實踐’不歇!”
“豈不兩全其美?!”
一番話。
如同一道最是溫暖的‘春風’。
瞬間便吹散了那籠罩在‘理’與‘工’兩大‘山頭’之間的所有‘烏雲’!
張念祖與張文遠對視了一眼。
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欽佩’!
他們都沒想到。
自己二人那爭執了半天的‘生死’難題。
竟被這個平日里最是不善言辭的‘老實人’。
用如此簡單而又充滿了‘智慧’的方式給輕松化解了。
“好!
好!
好!”
張念祖猛地一拍大腿!
“固基!
你這小子平日里看著悶不吭聲的!”
“沒想到這肚子里還真有幾分‘貨’啊!”
“就這麼干了!”
說罷!
他便再也按捺不住那早已饑渴難耐的‘建設’之魂!
瘋一般地沖出了指揮部!
那充滿了無上‘力量’的咆哮再一次響徹雲霄!
“都他娘的別閑著了!”
“給老子動起來!”
“挖地基!
起高牆!”
“老子要在一月之內!”
“讓這‘平爐’神殿的‘骨架’!”
“先他娘的給老子立起來!”
而張文遠看著那風風火火的堂兄的背影。
也緩緩地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他知道。
‘體’與‘用’。
‘理論’與‘實踐’。
這兩匹最是桀驁不馴的‘神駒’。
終于在‘格物’這輛偉大的‘戰車’之上。
找到了那最是完美的‘並駕齊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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