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山那充滿“中庸”與“平衡”之道的“十年之策”，如同一副最溫和卻又效力宏大的“傳國”秘方，不僅徹底“治愈”了張柱子那略顯“激進”的“技術至上”之心，更為帝國那即將到來的一場足以讓數以十萬計家庭“一夜破產”的巨大社會“陣痛”提前找到了一個最穩妥也最人道的“軟著陸”之法。
于是在接下來的半年里，一場充滿“新舊”交替、“鋼鐵”與“血肉”共存的奇特城市交響曲便在京城的每一條大街小巷緩緩地奏響了。
……
“嘿！老把式！您倒是讓讓啊！”京城朱雀大街之上一個車水馬龍的清晨，一輛由四匹最神駿的“西域”寶馬拉著的豪華四輪馬車正不耐煩地對著前方那一輛正在不緊不慢“灑水”的“怪物”鐵車瘋狂地鳴著那由黃銅打造的喇叭。
“我這可是要去接戶部侍郎家的大人上早朝的！”馬車夫仗著主人的“權勢”一臉倨傲地對著那鐵車之上一個同樣穿著“皇家營造司”藍色工裝的老工人大聲嚷嚷著，“若是誤了時辰！你擔待得起嗎？！”
然而那開著“灑水鐵車”的老師傅在听完他這番充滿“官威”的催促之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老資格”在面對“愣頭青”之時那種特有的優越感。
他甚至都懶得回頭，只是不緊不慢地伸出一只布滿“機油”的黑手，朝著那馬車夫豎起了一根中指（一個在帝國工匠之間最新流傳開來的表示“鄙視”的神秘手勢）。
隨即他猛地拉下了一個位于駕駛室之旁的黃銅拉桿！“況——且——！！！”一聲充滿“機械”與“鋼鐵”之美的清脆鐘鳴瞬間便響徹了整個朱雀大街！
那聲音不大，卻仿佛擁有著某種至高無上的“路權”！
……
“我的老天爺啊！”那本還囂張跋扈的馬車夫在听到這個“死亡”之音後，瞬間便如同見了鬼一般！
他也顧不上再去催促，連忙拼了命地拉著韁繩將自己那本是行駛在馬路正中央的豪華馬車給狼狽不堪地趕到了那早已被擠得水泄不通的輔路之上！
而周圍所有那些本還在慢悠悠行駛的私家馬車與“馳電車”，在听到那“況且”之聲後，亦是如同那遇到了“猛虎”的羊群！一個個都不約而同地向著道路的兩側瘋狂避讓！
瞬間便將那本是擁堵不堪的馬路正中央給“變”出了一條寬闊無比的“專屬”御道！
……
而就在此時！那聲音的源頭，一頭通體漆成“皇家”之“明黃”色車身長達數十丈由三節可以自由“串聯”的“模塊化”車廂所組成的“地上鐵龍”，正發出著那同樣“況且況且”的充滿“韻律感”的悅耳轟鳴！
沿著那早已在朱雀大街中央鋪設好的鋼鐵軌道，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平穩”與“準時”，不緊不慢卻又無可阻擋地緩緩駛來！
它便是那凝聚了整個帝國最高“格物”智慧！也承載了那數以十萬計“平民”“出行”之“希望”的大寧皇家第一號“京師”蒸汽有軌電車！！！
……
“嘿嘿。”那開著“灑水鐵車”的老師傅（他負責為軌道降溫與除塵），看著那早已被擠到路邊吃灰的豪華馬車，臉上露出一種“工人階級”在徹底“翻身”做了“主人”之後那種發自內心的巨大驕傲！
他再次對著那早已被驚得目瞪口呆的馬車夫緩緩地豎起了一根中指，隨即揚長而去。
只留下那馬車夫與他身後那同樣被驚得魂不附體的戶部侍郎大人，在那充滿“鋼鐵”與“煤灰”味道的“尾氣”之中……凌亂。
……
而類似的“故事”在帝國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不斷地上演著。那些曾經被“權貴”與“財富”所壟斷的“路權”，第一次被一種更為“先進”也更為“公共”的全新秩序所打破！
而這也正是內閣首輔張小山與皇家營造總司張柱子這對“兄弟”所真正想要看到的偉大變革！他們要“革”的不僅僅是那落後的“技術”，更是那根植于人心之中數千年的不平等的“思想”！
……
“三哥。”皇家營造總司那間同樣可以俯瞰整個京城壯麗景色的高樓之上，張柱子指著下方那早已變得井然有序的城市脈絡，聲音里充滿一種“大業初成”的巨大欣慰。
“您看，如今這‘地上鐵龍’已然成為我京城無可爭議的‘交通動脈’，而那曾經不可一世的‘私家’車馬則自然而然地退居其次，成為了那負責‘毛細血管’之‘微循環’的有益補充。‘公’與‘私’各行其道各安其分，則那曾經困擾了我等數年之久的‘擁堵’之癥亦不藥而愈了。”
“不錯。”張小山看著眼前這充滿“和諧”與“秩序”之美的全新畫卷，那張本還因為“拆遷”之事而略顯“緊張”的臉上也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與五弟聯手為這個帝國所下的這盤“大棋”……走對了。
“但是，”他話鋒一轉，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再次閃爍起一種屬于“執政者”的“永不滿足”的巨大光芒！“柱子，你以為這便是終點了嗎？”
“難道……不是嗎？”張柱子愣住了。
“當然不是。”張小山笑了，笑得是那樣的神秘也那樣的高深莫測。
他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了一份同樣由元聖張大山從青石村“遠程”發來的最新“神諭”！“你可知，爹在為你這‘蒸汽有軌電車’而拍案叫絕的同時，又為它指出了一個致命的缺陷？”
“缺陷？！”張柱子大吃一驚！在他看來自己這“心血結晶”已然是完美無瑕！
“正是。”張小山將那份“神諭”遞到了弟弟的面前。
只見那上面用元聖那充滿“風骨”的筆跡清晰地寫著幾行足以讓任何一個“工程師”都“醍醐灌頂”的巨大批注！
“……‘蒸汽’之弊在于‘髒’與‘散’。”“……其所噴吐之‘黑煙’終將污穢我京師之藍天。”“……其‘動力’之分散更使得每一輛‘鐵龍’都需配備一個獨立的‘鍋爐’與兩名‘司爐工’。此乃巨大之浪費也！”
“……故，”信的最後元聖再次拋出了一個足以讓張柱子都為之“心神劇震”的終極構想！“……吾兒當再思。”“……可有一法。”“……能將那最清潔也最高效的‘電’之力！”“……引入這‘地上鐵龍’之中？”“……以一個‘中央’之動力源（發電廠）！”“……去驅動那萬千‘鐵龍’之奔行？！！！”
喜歡天工開物，我在古代養妻兒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天工開物，我在古代養妻兒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