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和巧巧喜得麟兒,給張家大院帶來了無盡的歡聲笑語。
那虎頭虎腦的小家伙,小名就叫“石頭蛋子”。
這是王氏樂呵呵給起的,說賤名好養活。
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偶爾睜開那雙烏溜溜的大眼楮,瞅瞅這個新奇的世界。
便能讓張大山和王氏這兩個當爺爺奶奶的,樂得合不攏嘴。
巧巧的身子,也在王氏和花兒的精心照料下,恢復得很快。
沒過多久,便又能幫著家里做些輕省的活計了。
這樁喜事的熱乎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呢。
張家這大院里,便又悄悄地,醞釀起了另一樁更大的喜事。
說起來,還是王氏這個當娘的最先瞧出些端倪來。
自家閨女花兒,自打去年夏秋之交,跟那周家小子文軒成了親。
小夫妻倆,一個是布坊染坊的總管事,一個是賬房兼“技術參謀”。
每日里夫唱婦隨,同心協力,把那“青石布藝”的營生,拾掇得是紅紅火火,有聲有色。
可最近這幾日,王氏卻瞅著,花兒這丫頭的氣色,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平日里,她也是個閑不住的麻利性子。
可這幾天,卻常常是無精打采,哈欠連天。
有時候,正在跟巧巧她們說著話呢,冷不丁地就會打個盹兒。
飯桌上,也變得有些挑食起來。
以前最愛吃的那些酸辣小菜,如今瞅見了都直皺眉頭。
反而對一些個平日里不怎麼上心的清淡吃食,或者酸溜溜的果子,來了興致。
王氏是過來人,心里頭“咯 ”一下,便有了幾分猜測。
她不動聲色地,又仔細觀察了花兒幾日。
越瞅,心里頭那份猜測,就越是……篤定了七八分。
這日,趁著周文軒和家里幾個小子都去了作坊或者地里忙活。
王氏把花兒單獨叫到了自個兒房里。
“花兒啊,”她拉著閨女的手,聲音放得低低的,臉上帶著幾分試探的笑意。
“你這幾日,身子骨……可有啥不舒坦的地方?”
花兒被娘親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仔細想了想,搖搖頭︰“沒啥不舒坦的啊,娘。”
“就是……就是這兩天,老是覺著有些犯困,提不起精神來。”
“飯食上,也……也沒啥胃口,就想吃點酸的。”
王氏听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又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你那月信……這個月可曾來了?”
花兒的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娘親這話里的意思。
仔細一想,自個兒這個月的月信,好像……還真是遲了好些日子了。
再加上這幾日身子骨的種種異樣。
一個念頭,如同那被點亮了的燈籠一般,瞬間在她腦海中亮了起來。
難道……難道自己……
她又驚又喜,又有些不敢置信,一時間竟是愣在了那里,說不出話來。
王氏看著閨女這副又羞又喜的模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她也是過來人,當初懷鐵牛他們的時候,可不就是這般光景嘛。
“傻丫頭,還愣著做啥?”王氏歡喜地拍了拍閨女的手。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快,跟娘說說,自個兒心里頭,可有數了?”
花兒被娘親這麼一說,那張俏麗的臉蛋,更是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了。
她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娘……俺……俺也不知道是不是……”
“不過……這個月的月信,確實是……遲了十來天了。”
“哎喲,那八成就是了!”王氏一听這話,更是喜不自勝。
“走走走,娘這就去把你爹喊回來,再……再去把那李婆子請來,給你好好瞧瞧。”
說著,便風風火火地要往外走。
花兒連忙拉住她︰“娘,您別聲張。”
“這……這事兒還沒準兒呢,萬一……萬一不是,那多丟人啊。”
“再說,文軒他還不知道呢。”
“好好好,娘不聲張,不聲張。”王氏連連點頭,可那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她讓花兒先在屋里歇著,自個兒則悄悄地,去把村東頭那接生的李婆子,給偷偷地請了過來。
李婆子是村里最有經驗的穩婆了。
誰家媳婦閨女有了身孕,或者要生娃了,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她給巧巧看過,如今又被請來給花兒瞧。
心里頭自然也是門兒清。
她仔仔細細地給花兒問了話,又看了看她的氣色舌苔。
最後,笑著對王氏和花兒說道︰“恭喜嫂子,恭喜花兒姑娘了。”
“看這脈象,還有這光景,十有八九,是有喜了。”
“月份瞧著還淺,約莫也就一個多月的光景。”
“往後可得好生養著,莫要再操勞那些染坊布坊的重活了。”
這話一出口,王氏和花兒,婆媳倆,都是喜得眉開眼笑。
尤其是花兒,雖然臉上依舊是紅撲撲的,可那雙明亮的眼楮里,卻充滿了初為人母的喜悅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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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將手放在自己那依舊平坦的小腹之上。
感受著那里,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屬于她和文軒的新生命。
消息傳到張大山耳朵里的時候,他也是樂得合不攏嘴。
自家這閨女,也要當娘了。
他張大山,又要當外公了。
這可真是……四喜臨門,喜上加喜啊。
周文軒得知這個消息,更是激動得手足無措。
他圍著花兒,一會兒問她想吃啥,一會兒又問她身子可有不適。
那份緊張和笨拙的關愛,看得花兒是又好氣又好笑,心里頭卻也甜滋滋的。
周先生呢,在得知自己這個唯一的佷兒,即將有後的時候。
更是老淚縱橫,拉著周文軒的手,不住地念叨著︰“好啊,好啊,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王氏當即就下了嚴令。
讓花兒從即日起,便不準再沾染坊里那些熬煮染料、浸泡布匹的重活了。
布坊那邊,也只讓她每日里過去照應照應,動動嘴皮子,指點指點那些婦人學徒就成。
其余的那些管理賬目、清點料物的活計。
則都交給了周文軒和那個同樣是心靈手巧、如今也漸漸能獨當一面的巧巧嫂嫂去打理。
花兒也知道,自己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逞強好勝。
便也乖乖地听從了母親的安排。
每日里,除了在院子里散散步,做些輕省的針線活計之外。
便是被王氏和巧巧她們,變著花樣地,喂各種各樣滋補養胎的好東西。
什麼紅棗小米粥啊,枸杞炖老母雞啊,還有那用自家榨的香油煎的荷包蛋啊……
直把她養得是面色紅潤,珠圓玉潤,比以前更多了幾分孕婦特有的豐腴和溫柔的光彩。
而周文軒呢,更是將花兒給捧在了手心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每日里,除了要處理布坊染坊日益增多的事務之外。
他一有空閑,便會守在花兒身邊。
要麼,是陪她說說話,解解悶。
要麼,是給她讀些從周先生那里借來的、他自己平日里抄錄的一些有趣的詩詞游記。
要麼,就是兩個人一起,坐在炕頭上,就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
一針一線地,為那個即將在幾個月後降臨的小生命,縫制著些小小的、帶著無限愛意和期盼的衣衫鞋帽。
那份溫馨和幸福,簡直是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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