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水晶吊燈的光暈里跌進兩道人影。
季墨宸的西裝下擺還沾著夜露，溫瑾萱的高跟鞋卻斷了個細跟，踉蹌著撲到沙發前。
"姐！"
溫瑾萱的珍珠耳墜晃出殘影，她死死抱住溫清凝時，自己裙擺上的碎鑽硌到了對方淤青的手腕。
溫清凝忽然打了個顫，西服領口滑落半寸，露出鎖骨處紅痕，像雪地里濺上的朱砂。
"怎麼回事？"
季墨宸的聲音像浸了冰的刀刃，他站在陳煜霖三步外，領帶歪斜著垂在胸前，袖扣折射出冷光。
陳煜霖仍保持著跪姿，指縫的血在米色地毯上洇出暗紅花紋。
溫瑾萱慌張地伸手，將滑落的西裝外套重新給溫清凝披好，手指觸到姐姐冰涼的肌膚，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神色緊張，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姐姐怎麼受傷了？”
溫承澤站在一旁，神色復雜，眉頭緊鎖，仿佛有千言萬語堵在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兩個孩子起了點沖突，陳煜霖動手了。”
聞言，溫瑾萱猛地轉頭，怒目圓睜地瞪向跪在地上的陳煜霖，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刺穿。
陳煜霖的喉結上下滾動，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米色地毯上綻開朵朵暗紅。
他仰起頭，額角青筋暴起，聲音像是從破碎的胸腔里擠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溫瑾萱的珍珠耳墜晃得厲害，她死死攥住溫清凝的手腕，那截蒼白的皮膚上還留著青紫指印。
她忽然轉身，裙擺上的碎鑽在燈光下劃出凌厲的弧線，牽著溫清凝就往臥室走。
溫清凝的鞋尖擦過滿地桂花糖糕碎屑，西服領口隨著步伐滑落，露出鎖骨處刺目的紅痕。
季墨宸的袖扣在身後折射出冷光，他跟上去時，皮鞋踩碎了半塊糖糕，甜膩的氣味混著血腥氣在空氣中蔓延。
衣帽間門扉輕掩，溫清凝站在鏡前，指尖緩緩撫過鎖骨處那抹刺目的紅痕，最終挑選了一件高領長袖襯衫，搭配同色系長褲，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緩緩走出，衣擺輕拂過腳踝，每一步都似踩在過往的碎片上。
季墨宸倚在門邊，目光深邃，見她出來，神色復雜地開口“清凝姐，他……真的動手打你了？”
溫清凝腳步微頓，目光閃爍，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也動手了，那場面……很混亂。”
她輕撫衣袖，似在掩蓋什麼，又似在撫平內心的波瀾。
季墨宸眉心緊蹙，目光在溫清凝周身逡巡，似要將她看穿。
“清凝姐，我不信你真會對他動手，他身上可沒見什麼傷。”
說罷，他猛然伸手握住溫清凝的胳膊，力道帶著幾分急切與蠻橫。
溫清凝驚呼一聲，想要掙脫，卻被他死死鉗住。
季墨宸不顧她的掙扎，手指快速撩開她的衣袖。
只見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胳膊上，青紫一片，深深淺淺的掐痕縱橫交錯，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擰過，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可怖。
他瞳孔驟縮，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握著溫清凝胳膊的手也不自覺地松了幾分。
溫瑾萱原本攥著衣角的手猛地攥緊，指甲在掌心掐出紅痕。
她眼眶里泛著水光，卻硬生生憋著不讓淚落下，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帶著幾分尖銳與痛心"姐姐，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打算和他過下去？"
溫清凝垂眸，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她輕輕吸了一口氣，似是在平復內心的波瀾。
片刻後，她緩緩抬頭，目光里夾雜著無奈與復雜"我和他前段時間就分開了，母親……沒告訴你嗎？"
溫瑾萱攥著衣角的手微微一松，指甲在掌心留下的紅痕愈發刺目。
她神色復雜，嘴唇翕動幾下，才緩緩開口"母親……還真沒告訴我。”
“但既然你們現在分開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季墨宸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目光在溫清凝身上流連，似是在尋找什麼答案。
他神色復雜，聲音低沉而沙啞"清凝姐，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溫清凝垂眸，長睫輕顫，似是在掩飾內心的波瀾。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片刻後，緩緩抬頭，目光里夾雜著幾分復雜情緒"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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