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邪帝為我破防。
悶油瓶做到了。
吳小佛爺震驚，吳小佛爺不理解。
這種震撼莫過于看見天上的仙女拉屎不擦屁股一樣離譜。
但以他對這家伙的了解，這肯定不是小哥會說出來的。
肯定是誰教的，或者從哪兒听來的。
但轉瞬間，吳徃眼底的光彩接連閃爍了幾下，再抬起頭時只剩滿目的意味不明。
這或許是個機會。
讓悶油瓶大概明白什麼是愛。
“小哥，這句話你听誰說的。”他似乎只是好奇。
張起欞眉目如墨，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起來疏離冷淡高不可攀，但這副樣子對吳小狗沒什麼用。
小崽子總能輕而易舉的掀出他堅硬甲殼下柔軟的血肉，撫平他所有不為人知想要隱藏起來的創痕。
“黑瞎子。”
張起欞說出口的時候沒有猶豫，似乎根本沒有吳徃認不認識這個人的煩惱。
他只是默默的盯著小崽子的眼楮，看著他翻了個白眼兒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心里下了定論。
吳徃認識黑瞎子，那副表情只有無奈沒有厭惡，他們應該很熟，而且關系也不錯。
不然在解家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膽的欺負他了。
“他還說了什麼。”
這回這個問題，悶油瓶不搭茬了，他輕輕聳了聳鼻尖渾身都在表達抗拒，似乎說出這些話對于他來說是什麼可怕的刑罰。
吳徃看樂了，仰著頭無聲的笑，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在雨村養過的那只不開心就會用肉墊啪啪揍人的小黑貓。
打人歸打人，倒是對熟人從來不伸爪子。
可愛。
笑了一會兒重新收拾起情緒繼續逗瓶崽。
“行，不說就不說，但你心里知道，所以看到我對待黎蔟的種種，下意識覺得我愛他對嗎。”
小黑貓的眼楮亮晶晶的滿滿的都是信任和好奇，他歪著腦袋想了一下然後緩緩點了個頭。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容忍度可比我對黎蔟高多了。”
吳徃說這句話的時候盯著悶油瓶目光灼灼像是一團熾熱的烈火。
利用對自己的不設防，引誘高壇之上的神明來到人間，企圖讓他沾染世俗的欲望，打上獨屬于自己的標記。
張起欞的瞳孔微微縮了縮，眼神有了些微的空洞
他在回憶。
吳徃一開始只是計劃的保護目標。
後來是愛哭的小孩兒，表里不一的嗜血小瘋子，難搞的小騙子，渾身謎團透著詭異來自未來的計劃執行人，貪財卻理智，是個戲精，護短，狠辣，不要命的賭徒，邪門見棺必起尸，軟柿子，硬茬子，傻兒子。
都是吳徃。
可一開始，他們的關系僅僅是雇主和保鏢。
作為見證的報酬他此時也背在身上不是嗎。
什麼時候，一切走向了另一條無法預測的道路。
是他帶著胖子來到雲南的時候，還是在解府小崽子的泄憤一咬。
亦或者是更早。
他穿過吳徃的衣服，吃過他遞過來的食物，幫他包扎，幫他殺人，跟著黑瞎子翻過解府去看他挨打，不遠千里帶著人來找他，被他摸過頭，被他抱過，被他攻擊雖然沒打到。
最重要的是，每次都在他尋死的時候救下他。
每一條看似都很簡單順理成章，但放在悶油瓶身上就變得匪夷所思。
尤其是，張起欞從不救想死的人。
換做任何一個人，每一條都足夠被踢進牆里摳都摳不下來。
但吳徃沒有。
一次也沒有。
一句重話一個凶狠的眼神都不曾給他。
甚至隱隱的，他能感覺到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親近。
他在渴求，在貪戀，在覬覦。
卻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愛是包容，是慈悲，忍耐，信任，守護，是自由意志的沉淪，以及接納他的一切。
瞎子說這話的時候躺在解家院子的屋頂上，看著解雨辰所在的院落嘆了口氣。
帶著滿足和甘之如飴。
“這是父愛。”
雖然是陳述句，但眼里的疑問明晃晃的。
吳小佛爺沒繃住自己的表情，內心的小人在暴躁的罵街。
誰他媽需要你當爹啊，我又不是沒爹。
而且我有一堆。
“誰告訴你的？”
語氣有點不善。
小哥眼神依舊有點懵然，下意識望向了胖子所在的方位。
哦。
王月半。
意料之中。
死胖子，你才兒子，你全家都兒子。
但話到這里，吳小佛爺突然就畏縮了。
胖子說的也不是不對。
人果然是貪心的，沒有的時候說看一眼就好，真的看到了又想靠近，靠近了又想觸踫，觸踫了又想拉著本該端坐九天之上的存在一起墜入泥濘。
吳徃，你沒有羞恥，沒有良心。
他撇開眼在內心唾棄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再回頭時收起了妄念恢復了屬于小三爺的柔軟和天真。
“胖子說的也沒錯小哥，愛有很多種，父親母親的愛，兄弟親人的愛，朋友之間的愛，都是愛。”
“那我們之間是什麼愛。”
小哥隱約覺得，問黑瞎子不如問吳小狗來的靠譜、
今天的張起欞，問題似乎太多了點，吳小佛爺眼底的光浮浮沉沉，有點招架不住。
得想辦法結束這種局面，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一直克制住雜七雜八的陰暗心思。
張起欞現在的樣子，太好騙了。
滿眼都是信任，好騙的讓人心生邪念。
吳徃盯著此時布滿困惑的那張俊臉挑了挑眉，突然低頭在沒被繃帶包裹的手腕咬出一排齒痕。
“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能找到答案，問誰都沒用。你說是什麼，那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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