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行,現在逃走,顯得過于反常,任何異樣舉動,都可能引起程野的懷疑……難搞,雖然他不一定听取我的心聲,但這事,我也不敢賭……江輕思緒萬千。
她念頭急轉︰三點一四?這也不行,一听就是我,嗯,我要給自己打造另一個“心理人設”。
楚歌一行人迎面走來,程野身旁跟著二十七歲的女兒程嘟嘟。
江輕頗感疑惑,程嘟嘟一只“半步詭異”,也能進“貴族區”?
忘憂抬手打招呼,“你們來的還挺早,我以為我會先一步到。”
“對了,她叫……”忘憂一頓,看向女子,這才反應過來,還不知道女子叫什麼名字。
江輕說出三個字,“白蝴蝶。”
果然……忘憂腹中笑笑,明明十二級難度守關者,還騙我十級。
現在的女鬼,警覺性挺高,挺低調,問題,我長得不像壞人嘛。
眾鬼一怔。
楚歌叫囂,“你奶奶個腿,你就是白蝴蝶?你造謠我!老大差點將我吊起來抽三天三夜!”
學妹孟思念拉住丈夫,瞪了他一眼,“算了,又沒有真的抽你。”
活了七十多年,孟思念內心明鏡如水,“黑幕”大人公開維護白蝴蝶,要說沒有故事或背景,鬼都不信。
楚歌暗紅眸子不爽,“是沒有抽我,但又給我號禁言了!”
街道上,路燈下,江輕一聲不吭。
中年大叔程野表情一點點豐富起來。
他有一個習慣,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會听取心聲。
白蝴蝶的心聲︰天好藍,雲好白,不對,天黑了……這個怪大叔看我干嘛?垂涎我的美色,哼,本小姐天生麗質,愛上本小姐也在情理之中,看吧看吧……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牽著別的女人還看我。
江輕參考“大小姐”語氣,給自己打造了一個自戀“心理人設”,瘋狂想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
白蝴蝶心聲︰姐的臉傾國傾城,姐的腿四季獨美,姐的腰斬男的刀……還看?想摸一把?
“咳咳咳……”程野咳嗽,立馬收回“讀心”。
程嘟嘟九十度扭頭,“爸,怎麼了?”
“想你媽了。”程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啊?”程嘟嘟回正腦袋,小聲嘀咕,“听著像罵人。”
忘憂與楚歌等人寒暄兩句,目光投向一言不發的白裙女子,“你要跟我們一起嗎?還是……”
“謝謝你,大叔。”江輕搖頭,轉身遠去。
人一走,楚歌笑著打趣忘憂,“你不說想來一場艷遇?故意與我們分開走……這就是你的艷遇?”
忘憂嘆息,“她……我把她當妹妹看待。”
“哈哈……”戒殺繃不住大笑,“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說紫色……”
“滾!”忘憂給了他肩膀一拳,認真說,“白蝴蝶生前很可憐的。”
完蛋,忘憂真把腦補內容,當做現實。
余子航甩開折扇,“有我可憐?”
“比慘?”顏如玉聲淚俱下,“我吞噬了外婆,我才可憐。”
忘憂︰“……?”
錢步婉柔弱道,“我更可憐,你咋不把我當妹妹?每天給我一百萬零花錢,讓妹妹高興高興!”
大姐大也是窮怕了……錢多多呢喃。
紫色晚禮服,卷發披散,眼神勾人,氣質獨特的女子走來。
魔女眉毛上挑,“你們聚在門口干嘛?”
眾鬼異口同聲造謠,“忘憂愛上了白蝴蝶。”
“我……擦!”忘憂一千句髒話如鯁在喉,對眾鬼豎起中指。
“白蝴蝶?”魔女來了一絲興趣,“那個‘黑幕’大人維護的新人?”
余子航頷首,“剛見了一面,顏值超級高,但……性格很冷。”
“冷?”程野撲哧笑出聲,左手擺弄著一副撲克牌,右手牽著女兒防止走丟,意味深長道,“越漂亮的女人越反差。”
魔女秒懂,“你听了她的心聲?”
程野豎起一根手指,“簡單一個字,自戀。”
“這他媽兩個字。”戒殺吐槽。
魔女雙手環胸,嘴角上揚道,“漂亮?反差?自戀?有意思!”
“你們玩吧,我要去找‘世界’先生。”魔女裙擺拖在地上,遠去。
楚歌一臉八卦,“她真跟‘世界’先生約了?”
余子航沉聲道,“舉頭三尺有‘世界’,說話注意點。”
“切,我還舉頭三尺有‘黑幕’。”楚歌反駁。
程野聳肩,“那我舉頭三尺有‘真實’。”
顏如玉開口,“舉頭三尺有‘死亡’。”
“錯!舉頭三尺有‘雅雅’!”女孩虛空踱步,左手一杯奶茶,右手一串草莓糖葫蘆,俯瞰下方。
“詭圈”第一小公主,江雅雅。
楚歌汗顏,心想︰這姑奶奶,老大不管?又放出來!
周圍一些三年內的“新人”竊竊私語。
“她就是與‘黑幕’大人不清不楚的女孩?”
“听鬼說,她在‘詭圈’資歷挺老,賊拽!”
“我也想當女鬼,抱抱‘黑幕’大人的腿!”
“新人”不清楚“黑幕”與“雅雅”的關系,還以為“黑幕”是蘿莉控。
……
街道上,江輕沿著花紋大理石道路行走,兩側建築物頗具神秘風格,附近有著一座座公園,噴泉的汩汩水聲悅耳。
半夜,城內蒙著一層白霧,空氣中濕氣很重,花草承載著雨露。
“老夢,你說的空屋呢?”江輕找了半天,每一間屋子都住著鬼。
夢晚舟很愕然,“這才四年,‘神棄之地’變化這麼大?我上次來參加聚會,真的有一間間空屋,專門給‘新人’的落腳點。”
江輕頂著一張絕美面容,嘆了一口氣,“難道……要讓我一個絕世美女流浪街頭?”
馮瑤瑤︰“哥,你真入戲了?”
瀾︰“這就叫專業,這才是演員。”
紅月霞︰“找個公園,找個長椅,眼楮一閉一睜,聚會時間到。”
文盼盼︰“也可能眼楮一閉,就永遠睜不開。”
夢晚舟︰“盼盼,你心里好陰暗。”
樹欲靜,風不止,江輕打了一個哆嗦,肩上還披著忘憂的外衣。
他環顧四周,沒有一家商鋪或旅館,統一黑色房子,大門緊閉。
凌晨五點半,居無定所的江輕找了一個橋洞,作為暫時的落腳點。
夢晚舟咂舌,“真睡這?其實你可以去天梯附近,申請一間空屋,只是流程麻煩點。”
“算了,我現在身份敏感,盡量獨處,不與別的‘觀眾’接觸。”江輕坐下,後背靠著還算干淨的石壁,“睡醒後直接去參加聚會。”
他打了一個哈欠,一路勞碌奔波早就累了。
“開心……守護我,但別出現,有誰來,叫一聲。”
說完,江輕閉上眸子,沒一會就昏昏欲睡。
……
“叫一聲!”
“主人,叫七聲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輕听見“叫一聲”三個字,迷迷糊糊睜開眼楮。
剛睡醒,江輕有一絲絲起床氣,心情不好,皺著眉頭。
“幾點了?”他伸了一個懶腰。
突然,身旁傳來回應,“中午12點43分。”
江輕伸懶腰的動作一頓,恐懼瞬間蔓延至每一個細胞,靈魂在顫栗。
他一點點扭頭看去。
黑發黑眸黑衣,臉上一條條黑色魔紋,手拿黑色魔方的少年。
“中午好,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