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頭陣的甦沐苒猛地捏住剎車,面色沉凝著說道,“招手鬼?”
簡雨晴左手緊握封印物,“故事成為了現實?”
“紅楓葉理工大學,文盼盼。”楊藝吐出兩個關鍵詞。
“奇跡‘宿命’?”身穿墨綠色外衣的簡雨晴頗為不解,“可二娃的奇跡不是‘種子’嗎?”
幽暗隧道內,甦沐苒瞬間有了判斷,“與‘宿命’無關,也不是故事成為現實,而是一種嚇唬人的手段……換句話,廣播的故事也許發生過,那只招手鬼……不出意外,就是二娃的父親。”
甦甦默然一秒,語氣帶上一絲異樣,“你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可能中招了。”
不對勁的地方?
中招了?
眾女內心咯 一下。
“要說不對勁,我感覺肩膀癢癢的。”樣貌呆萌的陶寶小聲回應。
肩膀?傷口?
難道……甦沐苒吞咽口水,視線左移,定格在自己的左肩上。
她輕輕地拆開一些染血繃帶,立馬頭皮發麻……傷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扁平的肉,里面孕育著一個生命,正在吸食血液。
甦沐苒大口深呼吸,強忍恐懼冷靜下來,“我之前就覺得奇怪,鬼嬰數量無窮無盡,真要殺死我們,分散開來堵住所有地鐵站路口,我們就逃無可逃,但……”
“它們沒有那樣做,反而在戲耍我們,消耗我們的體力。”
“攻擊也不致命,往往咬一口就停止攻擊,換作正常厲鬼,逮到機會絕對一擊致命。”
內心的恐懼漸漸放大。
甦沐苒一語道破,“我們被當成了活體‘土壤’,二娃打算用我們的身體孕育出新的鬼嬰。”
此話一出,女孩那叫一個頭皮發麻,那叫一個嚇得瑟瑟發抖。
如果是一瞬間的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因為沒有痛苦,但這種方式死亡……難以言喻!
陶寶脫掉上衣,扯開傷口處的繃帶,定楮一看,臉色發白。
她傷口處的肉塊更大,呈現半透明狀,在手機電筒照射下,清晰看見拇指大小的鬼嬰在吸取血液。
鬼嬰吸取血液的速度很慢,每分鐘也就一滴。
秦瑞雪驚恐,“自然界中,有些昆蟲會把卵產在其它昆蟲體內,然後吸收營養、孵化、吞噬……”
“別說了……好惡心。”陶寶一邊掉眼淚,一邊伸手去抓。
“啊!”她慘叫道,“在咬我!”
拇指大小的鬼嬰察覺危險,開始啃咬傷口的肉,往里面鑽。
“用鬼氣!”甦沐苒嗓音嘶啞,焦急萬分。
聞言,陶寶右手涌動著鬼氣,形成一枚倒鉤,一擊貫穿鬼嬰。
死亡大于恐懼,陶寶咬緊牙關,心一橫,忍著疼痛把鬼嬰剝離。
拇指大小的鬼嬰掉落在鐵軌上,發出一聲嬰兒啼哭,然後死去。
眾女一刻不停做出反應,利用鬼氣,活生生撕下一塊肉。
甦沐苒最慘,檢查一遍後被“寄生”了三只鬼嬰。
每撕下一只,她都悶哼一聲,額頭布滿汗水,咬緊後槽牙。
處理掉這些鬼嬰,甦沐苒神清氣爽,思緒一點點清晰起來。
她扭頭看向眾人,“感覺如何?”
“嗯。”簡雨晴左思右想,“有種麻醉過後恢復了意識的感覺。”
楊藝穿上外衣,“沒猜錯的話,這些拇指大小的鬼嬰,在‘寄生’期間會釋放一種麻醉,讓我們即便被吸取血液,也感覺不到疼痛。”
白毛齊劉海的秦瑞雪拍手,“我就說嘛,到站後腦袋昏昏沉沉,思維不活躍,原來中招了!”
徹底冷靜下來後,甦沐苒拿起手機,第七次翻看任務,一個字一個字讀,細細琢磨。
晚上九點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屬于安全期。
二娃故意告訴我們“山海公園”站存在一千只鬼嬰。
實則……安全期間,厲鬼不能襲擊“演員”。
念頭貫通,甦沐苒呢喃︰
“任務是絕對的……晚上九點之後,地鐵停運,如果通過鐵軌走路去下一站,那‘演員就觸犯了規則,所謂的‘安全期’也將不安全。”
“若乘坐‘地鐵’前往下一站,既沒有觸犯規則,又在安全期內。”
“而最後一道危險,就是寄生在傷口處的鬼嬰,如今危險解除。”
“哈哈。”甦甦扶額大笑,笑的興奮,“我們已經贏了!”
為了驗證想法,她扭動把手,乘坐“地鐵”靠近那只招手鬼。
電動車停下,甦沐苒與招手鬼的距離僅一米。
後者如設定好的“提線木偶”,重復招手動作,沒有攻擊。
“靠北,真的不攻擊?”簡雨晴朝著招手鬼揮手,“你好。”
甦沐苒把手機遞給暮暮,眼神堅毅,“老林,等我!”
十五分鐘後,她們抵達第三個站點——西風站。
站台內,那是一個個手提公文包的上班鬼,怨氣肉眼可見的大。
又過去十五分鐘,她們抵達第四個站點——北風站。
站台內,厚厚一層冰雪覆蓋,一只頭發和眉毛雪白的鬼呆愣著。
楊藝與雪鬼對視一眼,趕忙收回視線,極小聲吐槽︰
“每一站的環境都不一樣,我們也算是卡了bug,如果正常進行這次任務,不知要遭遇多少恐怖。”
這好比通關游戲,你在第一關發現一個隱藏入口,進入里面,一秒抵達最後一關……或許設計者本人都不知道的bug。
而bug一旦被設計者發現,下次就會修復,往後的“演員”鑽不了這個空子。
二十分鐘後,她們抵達最後一個站點——山海公園。
“太夸張了吧!”楊藝張大嘴巴。
這哪是一個站點,分明是一處童話般的森林。
月光下,前方一個巨大湖泊,湖面波光粼粼,閃耀星辰。
湖畔周圍,千奇百怪的花散發芳香,一頭頭麋鹿在湖邊喝水。
一切美的空靈虛幻。
湖泊中間有一座島嶼,上面有一扇綠色的門,正太臉,穿著一條淺色喇叭褲,放蕩不羈愛自由的二娃,姿態愜意地坐在門前。
甦沐苒扔下電動車,牽著女兒的手,一步步走向湖畔。
“你的一千只鬼嬰呢?”她略帶諷刺道。
二娃雙手枕在後腦勺上,打了一個哈欠,“人家找你們。”
湖面探出一顆顆人頭,有“密集恐懼癥”的人肯定受不了。
楊藝手腳冰涼,說道,“不會要讓我們游過去吧?”
二娃往後一躺,倒在草坪上,仰望虛假的月亮,眼底泛起漣漪。
“有時候,我很想問一問‘神’,問問‘世界’,針對我一個人,有勁嗎?”
“為什麼?”
“為什麼人生對我如此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