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趙廣陵在心里暗叫一聲，心髒像是被靈蟻啃噬般泛著癢意。方才拒絕的話此刻在舌尖打轉，竟有些發苦。
他怎麼就一時腦熱，為了在傾顏面前裝風度，把這麼好的婚事推了出去？
早知道曹穎是這般模樣，他就算違逆長老，也要先把婚約訂下！
“大人！”
一道帶著嬌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失神，王琳伸手抓住趙廣陵的手臂，火紅的指甲輕輕掐了他一下，眼底滿是不滿。“你看什麼呢？魂都快飛出去了！”
“沒瞧見大家都在等你說話嗎？”
她方才就注意到趙廣陵的目光黏在曹穎身上，那副失神的模樣讓她心里莫名不爽。
明明是跟她一起回來的，怎麼見了別的女人就移不開眼？
趙廣陵猛地回過神，連忙收斂心神，反手拍了拍王琳的手背。
她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的安撫，“琳兒別鬧，沒看我們在商議家族大事嗎？”
他刻意加重了“家族大事”四個字，眼神卻不自覺地又瞟了曹穎一眼。
見對方依舊是那副淡然模樣，心里的悔意更甚。
這女子連被人注視都如此鎮定，比那些一見他就臉紅的庸脂俗粉強太多了。
王琳撇了撇嘴，卻也知道此刻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她松開手，卻故意往趙廣陵身邊靠了靠。
火紅的裙擺蹭過他的銀白錦袍，帶著幾分宣示主權的意味。
趙修看著趙廣陵那副心不在焉、頻頻瞟向曹穎的模樣，終是按捺不住。
他面色本就陰翳，此刻眉頭擰成一道深痕，指尖在袖中微微發力，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趙廣陵，此事與你無關，先退下吧。”
“七脈會武在即，你該好好去準備煉化道種，莫要在此浪費時間。”
這話像一盆冷水，驟然澆在趙廣陵頭上。
他捏著折扇的手猛地一緊，扇骨幾乎要被攥斷，銀白錦袍下的身軀僵了一瞬。
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自己是趙家第二尊，論身份、論實力，都該在家族事務中佔一席之地。
怎麼偏偏在曹穎提親這件事上，連參與的資格都沒有？
“大長老，我……”
他還想辯解，卻被趙修冷厲的眼神打斷。
趙修眼底的寒光讓趙廣陵心頭一凜，他忽然想起這位大長老向來護著趙傾顏。
而趙傾顏在意趙晏，自己方才那點小心思，怕是早被看得通透。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再反駁，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里，心里卻憋了股無名火。
就在這時，曹穎身後的中年護道人緩緩開口，她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浸過寒冰的玉石，卻字字清晰地傳遍殿內。
“我曹家此次登門提親，所求的是趙家七公子趙晏，並非第二尊。”
“轟——”
這話像一道驚雷，炸得趙廣陵腦子嗡嗡作響。他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大半，只剩下錯愕與羞惱。
方才他還在心里盤算著等趙晏拒絕後接手婚約。
甚至覺得曹穎定然是看中了趙家的實力，而自己是趙家最優秀的年輕子弟。
婚約本該是他的，可此刻護道人的話，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燙，從耳尖紅到脖頸，連銀白錦袍的領口都遮不住那抹窘迫。
殿內的長老們雖沒明著笑，卻有低低的議論聲傳來，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帶著針，刺得他渾身不自在。
“憑什麼是趙晏？”他在心里嘶吼。
那小子以前就是個公認的廢物，就算現在還在青陽府還惹了三個道侶。
論天賦，自己的太極源初體比他強。
論身份，自己是第二尊，比他這個第七尊尊貴。
論實力，自己五品巔峰即將突破六品，他還在五品打轉，曹家怎麼就瞎了眼，偏偏選了趙晏？
一股怨氣在他心底翻涌，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卻沒敢發作。
曹穎的護道人是絕對大能，他惹不起。他深吸一口氣，只想趕緊離開這尷尬的地方。
可剛轉身，目光就落在了站在角落的君芷若身上。
君芷若穿著淺藍軟綢，身形縴細，卻因胸前飽滿的弧度顯得格外惹眼。
趙廣陵心里忽然冒出個念頭，既然曹穎得不到，那君芷若也行。
這丫頭有七竅玲瓏心，天賦不俗，模樣也絕色誘惑，也比王琳強數倍。
最重要的是，她是趙晏的追隨者，若是能讓她轉投自己麾下，也算是挫了趙晏的銳氣，找回點面子。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放緩語氣，擺出一副溫和的姿態，對著君芷若說道，“芷若，還記得上次在花園，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我言出必行，你若願意做我的同修者，我定能給你更好的修煉資源，讓你早日突破六品。”
“比跟著趙晏有前途得多。”
他說得自信，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君芷若沒有理由拒絕。
君芷若听到這話，嚇得往後縮了縮，淺藍裙擺蹭過地面，露出幾分慌亂。
她抬起頭，眼神里滿是堅定，搖了搖頭道，“多謝第二尊的好意，芷若心領了。”
“但我當初既然選擇追隨第七尊，就不會再改變主意。”
“我永遠是第七尊的追隨者，還請第二尊恕難從命。”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沒有絲毫猶豫。
趙廣陵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拳頭攥得更緊，指節泛白。
他盯著君芷若，心里的怒火幾乎要燒起來。
他是趙家第二尊，身份尊貴，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像王琳那樣主動攀附的，他隨手就能抓一把。
可君芷若、趙傾顏、曹穎這種集天賦、氣質、美貌于一身的女子，卻是可遇不可求。
為什麼？
為什麼趙晏就能得到她們的青睞？
他不過是想讓君芷若做他的同修，不是讓她做低人一等的僕人。
可她卻寧願守著趙晏那個色痞，做個沒名沒份的追隨者！
趙廣陵越想越不服，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看著君芷若堅定的眼神，又想起曹穎對趙晏的執著，趙傾顏對趙晏的維護，一股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涌上心頭。
明明自己才是最優秀的，為什麼所有好事，都落到了趙晏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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